第20章 剑胎噬心

九嶷山巅的云海翻涌如沸,陆昭然盘坐在问剑石上,青衫无风自动。他凝视着掌心浮动的无上剑胎,那寸许长的青铜小剑每颤动一次,方圆百里的飞剑便跟着哀鸣。三日前药王谷万剑朝宗的异象,已引得七十二宗门结成“诛魔盟“。

“陆道友,何苦执迷不悟?“

万剑盟主凌空踏来,背后千柄灵剑结成周天星斗阵。他手中托着的昊天镜映出骇人画面——中州百姓正在剑意侵蚀下化作石像,而石像面容竟与陆昭然别无二致!

剑胎突然暴走,陆昭然左眼淌出青铜色血泪。他并指斩断袭来的剑气,却发现指尖萦绕着与石像同源的死气:“这是...“

“无上剑胎需以苍生剑意为食。“初代剑灵的叹息自地脉传来,“你每挥一剑,便有一城生灵献祭。“

药王谷方向突然升起血色光柱,七十二峰化作擎天巨剑。陆昭然御剑赶至时,昔日同门正在剑阵中自相残杀。玉璃的流云绫缠住三名入魔弟子,咽喉却被凌霄子的本命飞剑抵住:“师兄...快毁剑胎...“

混沌道纹不受控地蔓延,陆昭然抬手间覆灭百里剑阵。当他触及玉璃逐渐石化的手腕时,诛邪剑突然发出预警剑鸣——云澈的残魂竟依附在凌霄子佩剑中!

“陆兄...看剑脊...“

微弱的魂音中,凌霄子剑身浮现巫族血咒。陆昭然以剑胎为引,生生从虚空中扯出云澈即将消散的命魂:“这是...换魂咒?“

“小心身后!“

云澈残魂突然燃烧,幽冥黄泉自地缝喷涌。十大鬼王抬着白骨轿再临,轿帘掀处端坐的,竟是眉心嵌着剑胎碎片的慕晚晴!

“然儿,到娘亲这里来。“慕晚晴指尖绽开血色曼陀罗,“这污浊尘世,早该...“

诛邪剑贯穿幻象,真正的杀机却来自地底。初代剑灵的青铜巨掌破土而出,掌心囚禁着真正的慕晚晴命魂:“交出剑胎,换你娘亲轮回。“

陆昭然七窍溢血,无上剑胎首次离体。那青铜小剑悬在巨掌与命魂之间,竟开始吞噬两者精气!药王谷地脉轰然炸裂,浮现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所谓万剑朝宗,实为十万剑修血肉浇筑的养剑池!

“原来你们早被剑灵操控...“陆昭然剑指抹过诛邪剑脊,巫族祭文逐一亮起,“三百年前药王谷血案,不过是为养这诛邪剑阵!“

初代剑灵发出震天怒吼,青铜身躯爬满裂痕。那些裂缝中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凝固的星辰之力!陆昭然灵台突然明悟:眼前巨人根本不是剑灵,而是天外邪魔被斩落的左臂所化!

“现在明白太迟了。“剑灵巨掌捏碎慕晚晴命魂,“你以为为何每任剑主不得善终?“它胸口的剑痕突然睁开竖瞳,“皆因你们不过是本座重生的...“

剑鸣截断狂言。陆昭然将无上剑胎刺入心口,以本命精血催动巫族禁术:“以我道体为鞘,请十二祖巫斩圣!“

药王谷地宫深处飞出十二道祖巫残魂,每道魂影都持着截断的诛邪剑碎片。初代剑灵在哀嚎中崩解,显露的核心竟是半枚跳动的心脏——那心脏每搏动一次,九洲天幕便多出一道裂痕!

云澈残魂趁机没入陆昭然识海:“快!用混沌道纹封印心魔!“

无数记忆画面在此刻复苏:三百年前慕晚晴早知剑灵真身,以命换得半柱香时间,将真正的诛邪剑诀刻在陆昭然道基之上...

“娘亲...孩儿悟了...“

陆昭然徒手插入胸腔,扯出与心脏融合的剑胎。诛邪剑感应到真正剑诀,剑身浮现的巫族祭文化作锁链,将邪魔心脏拖入无底剑渊。

九洲灵脉在此刻沸腾,七十二宗门修士的佩剑尽数飞向药王谷。陆昭然立于剑渊之上,望着脚下百万飞剑结成的诛邪剑阵,忽然捏碎本命金丹:“这一世,换我镇守剑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