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真相
- 1880,和布鲁斯开始名扬西部
- 书中奇缘
- 2025字
- 2025-05-08 00:05:47
门轴干涩的呻吟里混着铁锈味。受伤的男人用染血的左掌抵住木门,新换的纱布立刻沁出暗红。
他走出大门,风卷起黄沙打在他的脸上刮得生疼,耳边传来马匹唏律律的嘶鸣声。
三点钟方向的拴马桩正在哀嚎。五匹夸特马的缰绳在风里绷成直线,鬃毛绞着黄沙翻涌。一个女人刚刚被他的马甩下来,整个人躺在干草堆上。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两部,在第三步时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视线穿过黑马身下,他正好和那干草堆上的女人对视。
“呃……呵……”男人喘着粗气,试图站起来。
尝试无果,他跪在地上,看着对面的女人起身朝他走来。
“你叫什么名字,先生?”女人站在他面前,“什么样的人会身中数枪半夜出现在别人门口呢?”
“而且还带着这个。”她扬了扬手中带血的警徽。
男人吐掉嘴里的血沫,抬头时砂粒在牙缝间咯咯作响
见他没有独立站起的能力,女人伸出来手,男人借着这股力,先单膝跪在地上,然后猛地按住膝盖发力。
他终于站了起来,女人手还没松开。
“我叫安娜,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
男人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呵呵的喘息声。安娜的儿子在这时说话了。
“你打中了他的喉咙,虽然没要了他的命但我想他短时间内应该是说不了话了。”
男人捂着喉咙,安娜松开手,他脚一软,一头撞倒在地上。
安娜无奈扶额,她还得把这家伙再送回床上。但是众所周知,喝醉的人、昏迷的人还有死人,这类人都很沉。
“搭把手,本尼。”安娜抬起男人的胳膊,本尼则抬起男人的腿。
走回到床旁边的时候,安娜真想把这家伙甩到床上,就像他的马丢她一样。低头一看他白色衬衣渗出的血迹,安娜还是选择了轻拿轻放。
一番动作吵醒了另一张床上的小安娜,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是—威廉回来了吗?”她声音微弱地问道,其实她也没指望他那么快回来。
“是一个倒霉蛋。”本尼回答她。
小安娜没再说什么,视线随意的从男人身上扫过,她现在很饿,想吃点东西。
正当她把视线挪到安娜身上时,她的眼睛定住了,并且一点一点睁大,然后合上揉了揉。
小安娜的呼吸突然变得像被掐住脖子的幼猫般急促,她的指甲抠进掌心。三天前嵌在胸前的子弹擦伤随着剧烈动作重新裂开,新鲜的血腥味混着腐草气息涌上喉头——这味道与火车残骸里冒着热气的尸体伤口一模一样。
“他……”小安娜嘴里挤出一个字,“他……”
随着记忆涌上心头,她突然干呕起来。安娜母子俩见状一个跑出屋子去拿热水,另一个赶忙上前扶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安娜也不敢太用力,这一大一小两个病号稍有不慎就是伤口崩裂,她只能在精神上给小安娜提供帮助。
“你想起什么了?”
“别难过,不管怎么样,威廉都带你从那段经历中走出来了。”
“等他回来,你们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不知是陆羽的名字起了效果还是新生活三个字起了效果,小安娜逐渐从惊恐中缓过神来。
安娜捧住她的脸:“我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但我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安娜对视许久,小安娜举起手指对准床上躺着的男人。
“他叫,他叫罗文·丹尼尔斯。那群人是这么叫他的。”
“哪些人?”
“劫匪。”小安娜低下头回忆道,“那一天,我们坐着火车沿着铁轨一路来到这里。”
“走到一座小镇前面时,铁轨突然爆炸,我们就这样被迫停下。然后是一群骑着马的人冲了过来,爸爸说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早有预谋。”
“为什么?你们上有什么值得抢的?”
小安娜抬起头:“我的爸爸叫琼斯。”
“那个旱土镇的有钱人?那你们应该有足够的人马护送才是。”
“没有用。”小安娜摇了摇头,双目无神,“他们的人很多,很厉害。爸爸想要和他们交涉,却被直接开枪打死。”
“好多人当场就被杀了,还有一些人被绑了起来。”
小安娜又把手指向罗文,
“他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们是一伙的,但是他拿走了那些劫匪已经到手的钱,我们的钱。所有劫匪都被他吸引走了。”
安娜发现不对,问道,“你们不是还有一部分人活了下来吗?其他人呢?”
“死了,都死了,包括那座镇子上的人,包括那座镇子。”
安娜瞪大了眼睛,只听见小安娜继续说道:“劫匪里面有两个人冲进了车厢,他们抓住了一个女人欺负她,所以没跟上其他劫匪。”
“然后,那座镇子里冲出来很多人。他们把那两个人送上了绞刑架,当场被绞死。”
“呃,这不是很好吗?”
“可之前走掉的劫匪回来了,他们中的一个老头说我们滥用私刑,他让他手底下的人到处杀人、防火。”
说到这里,小安娜诡异地笑了一下,
“我看到了,他左手晃悠悠地吊着,他活该。”
安娜沉默了好半响,最后才开口说道:“然后威廉出现把你从劫匪手里救下了?”
“是我的妈妈,她用身体盖住我,帮我挡下了子弹。”安娜手放在胸口,“不是全部。然后,威廉先生捡到了我。”
听完全过程的安娜咬着拇指,看向昏迷中的罗文,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善心发现通过那种方式救了众人一命,还是只是利益纠纷。
可以确定的是,这男人是个大麻烦。
罗文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他的手指痉挛般抠住床沿,喉间挤出断续的嘶鸣,仿佛被绞紧的蛇。
本尼掀开他染血的衬衣——本该结痂的弹孔正在渗出浑浊的脓液。
床上的男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安娜咬紧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千里之外,同样是看着这张脸,报社内的布兰德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