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考核日（一）

杰罗姆吃下一片浓香四溢的烤苹果，其烤至干瘪的果肉非但没有影响口感，反而促使苹果进一步变得香甜不少。

同时，身旁好友此前的话也使杰罗姆更加坚定了向对方隐瞒西恩之死的决意。

即便考核顺利通过，成为一位正式巫师，可像西恩这种巫师依旧还是杰罗姆只敢仰望的存在。

贸然告知好友自己击杀了一位二级巫师不仅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使莫克为自己感到担心，从而引发不幸。

毕竟西恩当初那种状态绝对很不正常，而且他的状况多半也和巫师之间的利益纠纷毫无关系！

“正式通过考核后就可以选择学派了，”莫克跟着叉起一块烤苹果递到嘴边，问道：“怎么样，杰罗姆，你觉得哪个学派更适合你？”

“不知道。”

杰罗姆如实回答。

学派选择可不是谁想要哪个就能选择哪个的，例如元素学派几乎是所有巫师心中的梦想，可它的录取率却只有15%左右，而且淘汰率极高。

况且克拉拉当初就曾向杰罗姆和莫克吐露，她内心最渴望的学派为咒法学派，可是待到通过学徒考核由正式巫师进一步效验她的资质时，最终得来的结果却为她更加适合修习幻术学派。

克拉拉起初很不喜欢这门学派，认为它看起来有些“坏坏的”，不过她是属于那种比较努力、认真的性格，得知这个结果后没多久就接受了这一点，并很快凭借着较为出色的表现晋升成为三级巫师，平时也会时不时用幻术向杰罗姆、莫克他们开一些小玩笑。

“可是你肯定有自己喜欢的吧。”

“喜欢？元素、咒法……其实这些都还好，只要可以变得更加强大，改变我和艾妮斯的命运就可以，”杰罗姆郑重回答：“学派只是一种选择，最根本目的在于，我能否通过它来变得出人头地。”

莫克将杰罗姆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不由苦恼叹道：“好吧，和你一比，我觉得我简直就好像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似的。”

“别这样，其实我的心态还不如你。”

杰罗姆道。

这句话说的是实话。

在莫克搬来“村子”前，杰罗姆平时甚至都没怎么笑过，人际关系这方面更是近乎没有，甚至他和克拉拉相识并最终成为好朋友，也可以说是因为莫克从中牵线所致。

***

“好了，该到考核地点去看一下了。”

一段时间后，杰罗姆和莫克AA制付完中午这顿食物的费用，起身离开酒馆。

此时，距离考核正式开始仅剩下一个小时，启程之镇（东）中的人也变得比往常多了很多。

话虽如此，可这里却显得没那么热闹。

原因很简单。

如果学徒今天没能通过考核，他们将不再有第二次机会。

光亮术；燃火术；法师之手；

如上三门戏法，会对巫师学徒的基础能力进行一种全方位测量。

也许当巫师学徒未来变得更加强大后，他们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就随意施展出来此三道戏法，但对如今只是学徒的他们而言，这三道戏法却至少可以筛掉整整90%以上的人。

天赋是一方面，另一部分原因为巫师学徒不配接受正式教育，待结束入学后为期仅有一个月的基础课程，后面能发展至什么样子，就全靠学徒自己“悟”了。

也许没有西恩，我今天也将会成为在场诸多“默默无声”学徒中的一个……想着，杰罗姆驱散内心思绪，报上自己的名字道：“杰罗姆，没有姓氏。”

“好，身份铭牌出示一下。”

“麻烦了。”

“嗯。”

门口工作人员接过面无表情看了看，随后便递给杰罗姆一张号码牌，转头不在看他。

虽说为了方便缘故，安托斯学院总共在学院内设有五处考场，可即便这样，每座镇子前来参与考核的巫师学徒依旧不少。

再加上仅仅只是“学徒”，故而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懒得讲太多。

“等我的好消息。”

杰罗姆回头向莫克招了招手，正式走入屋内。

考核地点布局、环境相当简朴，甚至当杰罗姆踏步走入屋内时，脚底还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其布局更是像极了那种三流规格的旅店。

当初工作人员递给杰罗姆的号码牌上面写的数字印记为“7”，因而就表明杰罗姆届时需要在“7号房”进行考核，至于顺序则纯属自愿。

倘若来的早，那么杰罗姆便可以第一个上，或者一直挨到最后一个也可以。

杰罗姆打算早点完成考核，回家和莫克、克拉拉二人一起吃一顿，但是又不想当第一个出风头的。

于是杰罗姆干脆站在楼梯口等待，准备等“7号房”门口汇聚三四人左右再走过去。

不料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突然凑了上来。

“先生，需要由我来为您替考吗？”

替考？

杰罗姆有些懵，回头望向说话者，却见对方身高倒是和自己差不多，但五官等方面和自己完全大相径庭。

“别担心，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变成您的样子，帮您完成考试，”男子说道：“只要事后你能保证当场向我支付二十枚金币作为报酬就行。”

听到这，杰罗姆马上回忆起来。

他记得克拉拉曾向自己和莫克提及过类似骗局。

一般来讲，由于考核日需要院方出动的师资力量较大，因而大部分负责这方面的“老师”，其实大多都是一些二级、三级巫师而已。

因而也就由此衍生出一条诈骗链。

一些专精变化学派的巫师会提前和这里的“老师”打声招呼，即假如学徒答应由他来“替考”，那么事后他便会和对方一起就学徒缴纳的报酬进行五五分账，并立刻告发或者坦白该学徒的作弊行为。

届时他们一方按照校规及正式巫师的身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可学徒将不但会被立即剥夺资格，而且还会被强制勒令承担为期一年的无薪水劳役。

看来太低调了也不好……杰罗姆摇摇头，径直离开了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