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还小，不懂

“啊——！”

徐如卿小声惊呼，梁缘毫无征兆地突然发力，把她拉到床上，拉到怀里。

“师姐在有意回避清颜和轻红，对吗？”

“才没有呢！”徐如卿瞳孔一缩，外强中干地狡辩道：“谁躲着她们了？我只是……只是不想和官家人有什么牵扯，认识你和慕无忧就够了。”

梁缘摸了摸她的头，一下下柔顺发丝，安抚她的惊慌失措。

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真实的慌乱。

看来，师姐的过去的确和洛清颜和轻红有交集，可能是不想被她们认出来吧……

“好，师姐说没有，那就没有，我相信师姐。”梁缘安抚道。

徐如卿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要吓死了。

要是梁缘继续追问下去，她怕是难以蒙混过关。

眼前这个小师弟看似每天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实则心细如发，洞察秋毫。

她知道，这是梁缘宠着她，照顾她的小心思。

在临江的破庙时，他就问过一次了，现在算是第二次。

她一直都没想好怎么说。

她的过去太过无趣，无趣到她自己都不愿意回想，巴不得失忆忘却。

她贴在梁缘胸口，听着令人安心的心跳，余光落向床边的剑，目光追忆。

她的过去，都应在这把剑上——出鞘沧波平万里，悬锋日月避三春。

江湖十山之一，东域『定风波』的镇派之剑，还是剑炉炉火熄灭之前，锻造的最后一把剑，剑名扶生。

徐如卿从梁缘怀里挣脱，推了推他，“夜已深，师弟该回书房歇息了。”

梁缘整理了一下被他刚才压乱的被子，“师姐不是说，没有我枕在腿上，根本睡不着吗？”

“酒醉之言，算不得数。”徐如卿嗫嚅嘴唇，小声辩驳一句。

“那我可走了。”

“嗯，走吧。”徐如卿点点头。

梁缘拿着空食盒离开了。

徐如卿抱着枕头斜斜躺下，幻想梁缘还在自己身边，枕在自己腿子上，就这样幻想着闭上眼睛。

……

书房。

慕无忧手里拿着一张火雷符，好奇打量。

“清颜什么时候学会火雷符的？”

“刚学会的！只用了一天时间！厉害吧？”

洛清颜很是骄傲地挑了一下眉毛，落在笔尖的力道都变得轻快了些。

“厉害！”慕无忧摸了摸她的脑袋，赞叹一句。

“对了慕姐姐，梁缘是和你学的符箓吧？”

“嗯，怎么了？”

“他学火雷符用了多长时间？”

“夫君他……”慕无忧回想了一下当初在临江县的情景，“我当时在例行做晚课，夫君只是看了一眼火雷符，然后就学会了。”

“哈？看一眼就学会了？”洛清颜张着小嘴，不可思议道。

轻红也是惊讶抬头。

火雷符可不是普通符箓，看一眼就学会了，这得有多天才？

“不仅如此。”提到梁缘的天分，慕无忧嘴角微微上扬，很是自豪道：“夫君还以雷霆落于肝木，催生心火来消弭怨念，又能逆转五行，以心火焚烧肝木来点燃怨念，听起来是不是很简单？可我自己尝试多次，都失败了。”

洛清颜深吸一口气，“连慕姐姐都做不到吗？他简直就是个变态！”

“清颜！有用变态夸人的吗？不许这么说你姐夫！”慕无忧轻轻敲了一下洛清颜的脑袋，严肃道。

“慕姐姐～”洛清颜捂着脑袋，委屈巴巴道：“慕姐姐才和他认识多久啊，就胳膊肘往外拐？”

“你还小，不懂，有些事，不是认识多久能够衡量的。”慕无忧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感慨万千。

“我都十八岁了，哪里小了？”洛清颜不服道：“慕姐姐离开王府之前不也什么都不懂吗？就算现在懂，也不会比我强哪去！”

“好啊你，敢笑话姐姐了？”慕无忧冷着眸子，突袭洛清颜腰间痒痒肉。

“咯咯咯～慕姐姐饶命，我错了～”

她最怕挠痒痒了，偏偏她双腿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跑都跑不了。

轻红在一旁憋着笑，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梁缘离老远就听见洛清颜的笑声，自打来到王府，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这么开心的笑。

进书房一看，难怪这么开心，合着是被拿捏了痒肉。

有一种痒叫做看着都痒。

“夫君！”

瞧见梁缘回来，慕无忧这才饶了洛清颜，跟着他来到书房另一边，来到他和梁缘的床榻。

“呼……”洛清颜长舒一口气，还好梁缘回来了。

“夫君，师姐她还是没来？师姐不是说，没有夫君枕在腿上睡不着吗？熬夜太过耗损精气神，师姐才小天位，长此以往，对修行根基不利。”

慕无忧服侍他宽衣解带，小声说道。

“师姐有她自己的考量，咱们睡咱们的，实在不行，白天的时候我帮师姐补觉嘛。”

白天补觉？

慕无忧眨了眨眼睛。

这岂不是日夜颠倒？阴阳错乱？

梁缘摘下发冠放在床边，掀开云丝锦被钻进被窝。

慕无忧早就洗漱完毕，换上黑纱睡裙，紧随其后钻进被窝。

睡在书房，自然不可能再点血魂香了。

今晚算是他和梁缘第一次正常同床共枕。

她有些紧张，对未知的紧张。

梁缘吹灭烛火，床榻周遭昏暗下去，但并非一点光亮没有。

洛清颜和轻红那边还亮着光，透过书架和屏风的错隙，照在他们这边。

甚至还能听见轻红研墨的声音，也不知道在画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洛清颜刚才被他的天赋刺激到了。

身为天下最有希望证道成仙的天骄之一，洛清颜第一次在修行天赋上感到深深地挫败。

她得努力了，笨鸟先飞。

梁缘侧身，和慕无忧面对面躺着，在被子里抓住她的柔荑，和她额头相抵，呼吸交换道：“娘子，今晚怎么不点熏香了？挺安神的。”

慕无忧紧闭双眼，不敢看他，正思索怎么回话呢，梁缘没动静了。

“？”

慕无忧有些惊讶，她没点血魂香，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梁缘突然睁开眼睛，异常的精神，搂在她后腰的手臂一点点发力，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带着点揶揄道：

“好娘子，没有熏香，我突然睡不着了，你有什么头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