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党附赵勉?

老朱的旨意一到,再无异议之声。

赵勉双腿一软,刚好被锦衣卫给架住,神色颓败,充满绝望与恐惧。

所有人都知道。

陛下对待贪官的手段有多严酷。

赵勉的下场可想而知,单单是脑海浮现出的画面,都不寒而栗。

李景隆目光扫过,文官们沉着脸,勋贵们笑脸盈盈,对李景隆暗暗竖起大拇指。

他正准备带人离开,却不想,这时候纪纲突然站了出来。

“国公!”

“何事?”李景隆一顿,问道。

“先前收监赵勉,缘由并未说明,但之后国公说明,却还有一些户部官员,乃至于其他部的官员继续聒噪,好似为赵勉喊冤。”

纪纲低头,脸庞冷漠得很,讲述道:“这些官员,听到赵勉监视太子爷,他们竟然不愤怒指责,反而还为赵勉义愤填膺。”

“他们不是眼里没有储君太子爷,就是心头有鬼,与赵勉是同党!”

之前纪纲没有找到机会,他一个锦衣卫总旗,在这地方就没有说话的权力。

尤其是剑拔弩张的情形下,极大可能会被波及到,小胳膊小腿的受不住。

但现在不同了,锦衣卫掌握主动,他当然是要做些事,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他的话一出,六部官员一片哗然。

那些之前还叫嚷的,怒声叱骂道:“荒唐!”

“含血喷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户部犬吠?”

这些人又惊又急,慌乱一片。

李景隆眼眸微微一眯,道:“还在叫唤!”

“三皇孙调查太子死因,朝野皆知,你们听闻赵勉监视太子爷行踪,不惊不怒不说,反而还指责本国公。”

“简直是其心可诛,罪不容赦!”

他沉声道:“来啊!”

“在!”

锦衣卫齐齐一喝,之前跟着来的北镇抚司锦衣卫,也是恭声听令。

事态已经明了。

他们挡不住,也不敢当,更不敢不听。

“拿下!”

锦衣卫蜂拥而出,凶猛上前。

别以为刚才叫嚷的官员,没有被记下。

锦衣卫记着,那些没有说话的官员也记着。

锦衣卫一动,他们急忙撇清关系,拉开距离。

人人都不想沾惹上,也生怕锦衣卫抓错了。

从一众六部官员中,锦衣卫将那些官员全部押了出来,一抓一个准。

其他堂官看到自己部里的官员被抓出,面色凝重,却没有说话。

他们敢说上一句,肯定也是同罪,锦衣卫就敢当众拿他们。

一个赵勉都被收监,多一个尚书堂官也无妨。

“哼!”

“一众党附赵勉之人。”

“本公会奏明陛下,等着圣裁吧。”

李景隆威风无两,神态自傲,形如疾风。

他大手一挥,带着赵勉等官员,朝着户部之外走去。

他走了几步,停下脚步,道:“詹部堂。”

“适才是本公没有言明,所以之前你说的那些话,本公也就不过多计较了。”

“希望你好自为之。”

“你也是在太子爷手下为官做事的,书读多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你应该比本公更懂。”

说完。

李景隆大步流星离开,一众勋贵嘿嘿的笑着,跟着他离去。

詹徽站在原地,面色如常,好像没有因为李景隆的话语,有半点不满。

但都知道,必定不可能的。

只能说詹徽养气功夫与城府到家,没有显露出来。

被一晚辈给教训,还是个武官。

他这个文坛领袖,吏部尚书的脸往哪里搁啊。

传出去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耻笑,沦为谈资。

……

杜安道传了口谕,锦衣卫收监过程顺利后,他就回宫复命。

当他来到谨身殿前。

就见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跪在殿外。

估摸着时间算的话,他这一来一回,怕是跪了大半个时辰咯。

杜安道脸上没有任何异色,低头趋步入殿。

殿内只有二皇孙,没见到陛下。

他微微对二皇孙行礼后,在寝殿见到了老朱。

老朱盘坐在榻上,手里翻看着小本本。

“皇爷!”

杜安道跪地行礼。

老朱也没说话,只是仰躺下去,双手举着小本本看。

“曹国公带领锦衣卫先一步去户部衙门,准备收监……。”

他一五一十的禀报,“奴婢宣了口谕,锦衣卫收监赵勉后,还将党附赵勉的官员,一同缉拿。”

“党附?”

老朱嘴里呢喃了一声,杜安道不知道皇爷的神情反应,跪地就不敢抬头,皇爷也没让他起来。

从皇爷的口中,杜安道也判断不出皇爷的心思。

他道:“曹国公说的党附之言!”

“他怎么不说,自己党附三孙子呢?”

老朱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目光就没在他的小本本上挪开过,翻了一页又一页。

杜安道匍匐更深,不敢回答。

严格来说,何止是曹国公有党附之举,好多勋贵,比如说凉国公,信国公等人,都有党附三皇孙之嫌。

只是谁都不敢提。

杜安道更不敢说这种妖言惑众之言。

“你去盯着,不要再有下次。”

杜安道急忙道:“奴婢明白!”

他低头退出去,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寝殿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杜安道的脚步不由快了几分。

皇爷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平静,心头早已是怒火滔天。

“这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杜安道到了殿外,蒋瓛依旧跪着,他冷淡的看了一眼,快步离开。

这就是一面之差,带来的后果。

如果当时在宫门遇见,自己把口谕传给他,蒋瓛就不会入宫,不入宫就能自己带锦衣卫去把事情办了,也就没有跪地这一遭。

可没有如果。

蒋瓛面色露出痛苦,跪了这么久,膝盖早就失去知觉。

他也不知道宫外是什么情形了,心里焦急又痛恨。

要不是三皇孙,要不是那什么南镇抚司。

自己会惹怒陛下,会跪在这里不敢起来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蒋瓛总算是得到起身的旨意,他如蒙大赦,急忙叩谢天恩。

等他走出宫门,锦衣卫的心腹早是心急如焚的等着。

“事情怎么样了?”

“指挥使……。”

心腹将事情说了一通,蒋瓛神色猛然涌起一股潮红,身形摇摇欲坠。

“杜安道!”

他咬牙切齿的蹦出三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