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吃点好的

第一次出现这种签，是在一个月前，也就是许安穿越过来的时候。

当时出现了中上签，中中签。

【中上签：出门闲逛，小有收获，可得熊皮袄，吉】

【中下签，家中歇息，一无所获，平】

许安当时选择了中上签行动，还在寻思这熊皮袄怎么出现。

就搁街边遇见一个快要饿死的老赶山人。

那老赶山人因为负了伤，入冬前没存好粮，饿晕在了路边。

许安给他带回家，给吃上了些干粮，那人才缓过劲来。

他说自个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次出来，也是要把家里头唯一算得上值钱的物件，就是他身上这件熊皮袄卖出去。

换些钱粮，至少做个饱死鬼。

为了报许安一饭之恩，就把这皮袄送给了许诺，也就是许安现在身上这件。

即使许安执意要多给他些粮食，但那老赶山人死活不要。

最后许安说：“我把父亲留下来的皮袄和你换，不然这袄子我也不收。”

老赶山人只能答应，离开了。

过一会许安出门，就看见皮袄在地上叠得整齐，老赶山人早不见踪影。

第二次签，便是在许安家里钱粮不多，在酒楼做短工时遇见的。

是邻居家孩子丢了。

那邻居姓王，家里三口人，家里的男人叫王求善。

当时出现了两个签。

【中中签：不管不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躺平人，一无所获，平】

【中下签：帮忙找人，身体受小伤，但人可找回，危中带吉，可得“罗刹”靴，小凶】

罗刹靴是一种三层牛皮缝制，靴腰高达膝盖，内塞乌拉草，靴底钉狍子蹄壳防滑的靴子。

是大部分赶山人出行的不二之选。许安当时选择了中下签行动，顶着暴雪，最后在大兴岭附近找到的人。

弄得自个脚趾冻伤，好些日子下不了床。

这倒不是许安老好人，或者说惦记着奖励。

而是王求善和他父亲从小一块长大，关系甚好。

送小老头尸体去大兴岭，也是他帮的忙。

在那之后，许安家没少受他帮助。

得人恩果千年记。

有没有那个收获，许安的选择都一样。

那个中中签的选择，许安觉得，是一个选择，但选择了就不是人了。

这年头人人都难过，当时给得那些粮食，可以说是王求善刮自己的肉，来帮许安家。

得记啊。

至于收获如何来，便是王求善的媳妇——李氏。

用自家存的牛皮，做了双罗刹靴，送给了许安。

要不是许安这次的收获，是弄到了一只兔子。

都得寻思自个要集齐百家衣了。

当然，要不是这罗刹靴、熊皮袄，许安现在上山可没这么轻松。

原先那一套穿身上，被这寒风一吹，都得冻得打摆子。

许安收回视线，不再想这件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又不是没机会再去抓了。

现在时间也有些晚，于是他沿着来时路，往山脚走。

…………

玉泉县，北疆黑水河畔的苦寒边城。

粗粝木石垒砌的城墙蜿蜒如蛇。

四条主街呈“井”字分割东南西北四市——东市商队驼铃叮当，胡商与账房拨弄算盘。

南市的低矮木屋炊烟混着烧刀子酒气，猎户醉骂山精作祟。

北市铁匠铺火星四溅，打制猎刀与镇煞符的铁砧声彻夜不息。

而此时，西市路两侧，皮毛药草堆积如山，卖家粗犷吆喝。

各种店门前都有不少人，或买或卖，好不热闹。

许安提着野兔，在人群中穿梭。

一些个酒楼伙计瞅见，想着这么肥硕的兔子着实少见，也来问这兔子卖不卖，但被许安一一回绝。

不一会，许安到了自家屋前。

四周用木桩做着护栏，里边是用砖块垒成的小屋。

透过护栏，可以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一个木头墩上，正借着太阳光线，用针线缝制着兽皮。

这是许安的妹妹。

“我回来了。”许安推开栅栏门走进去，又喊上一句：“外边冷，想要干活就去屋里点上灯。”

“这不是省油么？”许燕抬头，翻了个白眼。

许安一时间没说话，看着五官姣好的妹妹，脸上那一大块，一直蔓延到脖颈的狰狞烫疤。

提着麻绳的手不禁握紧。

这伤有来头。

前些日子，西市的管事人——张理，他见许燕长得娇嫩，模样不是一般的周正。

就派人来，想要把她买过去做丫鬟。

说得好听是丫鬟，往难听的讲，就是买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奴隶。

能靠自己本事堂堂正正做人，为什么要做奴隶？

当时许安正和几个张家下人周旋，想着如何给这事拖过去，急的大冬天额头直冒汗。

谁曾想，忽然，一个还冒着蒸汽的水壶砸几人中央，将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回过头去，许燕脸上大块皮肉因为烫伤而扭曲。

眼睛血红，死死的盯着那几个下人。

“别缠我哥！”

许燕见许安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用手在他挥了挥。

喊到：“想啥呢？傻傻愣愣的。”

这才将其意识拉回来。

许安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将兔子递过去，让她去做饭。

“好嘞，哥！”

……

简陋的房屋内，一锅炖好的兔肉摆在桌上，俩碗米饭飘散着稻香，加上独属于兔肉的肉香味混杂。

本身今天许安就没吃甚么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

此时这香味入鼻，更是勾得他食指大动，口水一个劲的冒。

“瞧你这饿死鬼的样，辛苦了，快吃吧！”许燕笑着把筷子递来。

许安也没客气，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

穿越来之后，接收了原身记忆，这么多年的情感做不得假，早把许燕视为自家妹妹。

和妹妹客气个啥？吃呗！

夹起一块兔肉，放在米饭上，筷子往嘴里一扒拉。

散发着稻米香味的米饭，夹杂着炖的软烂兔肉，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虽说兔肉没得调味料显得单调，但这原汁原味的兔肉味，也是一等一的美味。

不到片刻，碗里的米饭就见了底，肚子也撑了起来。

许安倚在椅子上打了一个饱嗝。

“爽！”

“哥，再吃点吧。”

锅里兔肉还有大半，许安大部分时间都在扒饭，肉反而没怎么动。

“我吃不下了，你小孩子家家的长身体，你多吃点。”

许燕有些不悦，秀眉皱起，说道：“你在山上忙活得多，吃点吧。”

“你哥我从小身体……”

“是是是，从小带县里孩子上树掏蜂蜜、掏鸟蛋、摘蘑菇，练出来的。”

最后俩人都哑然失笑，草草的吃完饭，也不再言语，早早回屋睡去。

……

翌日，天刚蒙蒙亮，许安便起了床。

昨日夜里遇着了开春第一回倒春寒，家里这破棉被顶不住寒，半夜就给许安冻醒了。

只能多烧些煤，炕上才勉强暖和一些。

这也闹得本来能再烧两三日的煤炭，今天就要见了底。

此时，许安看着眼前的面板。

【家中贫苦，米虫为了不饿死，已连夜搬家】

【上签：顶着倒春寒入山打猎，危险异常，但小心谨慎可有惊无险，得四品机缘，吉】

【中中签：县里到了许多商贩，刘家铺子要一个腿脚麻利的短工，遇纨绔子弟打赏，加工钱可得一百文钱，小吉】

【下下签：抽着烟，望着天，能活一天算一天，饿死家中，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