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的手指捏着那枚青灰色丹药，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沼泽毒气，”他突然将丹药弹入楚河口中，“正好克你体内的七星海棠毒。”
“咳咳！老爷子您这投喂的手法。”楚河躺在床上，被噎得直翻白眼，“跟填鸭似的！”
九尾狐拿来了楚河换洗的衣裳，问道：“既然相克，为什么不让他多洗点。”
“是药三分毒。”药王道：“让他学会半卷龟息术，正好可以达到相克而不相冲的目的。”
丹药入喉的瞬间，楚河眼前突然浮现系统光幕：
【检测到债务人：林青霜（药王谷大弟子）】
【欠款：九千八百灵气值（含滞纳金）】
【用途：购买“九转还魂丹”救治其妹】
【抵押物：《神农本草经》手抄本（估值一万二千灵气值）】
油锅里的泥鳅突然蹦起来，在林青霜手背上烫出个泡。
这位药王首徒却像感觉不到疼，手拿着锅铲随时准备翻动泥鳅。
油响泥鳅的香气飘满屋子时，林青霜的衣袖突然滑落半块玉佩。
玉佩上刻着天机阁的“阴阳鱼”徽记——那是最高级别的抵押令。
九尾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厨房，她的尾巴扫过玉佩边缘：“林公子，买命钱不好欠啊。”
林青霜的手突然僵住，油锅里的泥鳅“滋啦”一声焦了边。
他回头看向九尾狐，却发现对方竟然长出了狐耳和狐尾。
“你不是人？”林青霜惊呼，但随即又释然了，“人有时候还不如妖兽呢。”
九尾狐道：“我是债灵，不管人的好坏，我只管欠债。”
“三年前北境暴雪。”林青霜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结了冰，”为采雪灵芝，妹妹跳进了冰髓寒潭。”
九尾狐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发抖——这位药王首徒的手，本该比秤杆还稳。
她打断了林青霜，“每个欠债人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这我是知道的，但欠债还钱，这你也应该知道。”
林青霜点头，“自然知道，但……”
“九转还魂丹只能续命三个月。”林青霜的白衣下突然滑出一把冰晶短刀，“天机阁的利息，却每月翻三倍。”
刀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正字——那是他给自己刻的倒计时。
“好家伙。”楚河一边走进厨房，一边直呼好家伙，“天机阁的那群虫豸竟然设置这么高的利息，跟他们在一起怎么能搞好讨债的大业呢。”
药王突然咳嗽一声：“他妹妹的寒毒，我也尝试过，但无能为力。”
“就是穷鬼兄妹被天机阁的高利贷坑了！”林青霜突然破功，“那帮孙子竟然还在给的丹药里掺跳跳糖！说是能活跃经脉！”
“跳跳糖？”楚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东西？”
“有的，主人。”九尾狐点头道：“当然有的，这里的有很多超出你想像的东西。”
药王看着楚河，问道：“你竟然是讨债使？”
楚河点头，“去仙庭宗就是讨债的。”
药王冷冷地说道：“这倒是有趣，竟然会有人要救讨债使，你给司瑶那妮子灌了迷子不成？”
楚河一怔，反问道：“难道讨债使就该死吗？”
药王微眯着眼，道：“要是有一天，有人突然上门找你讨债，而这债高的你还不起，你会怎样？”
“不还。”楚河毫不犹豫地说道：“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
柳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的眼睛弯成月牙，轻笑道：“这话对极了。”
楚河大声道：“你欠我的钱，肯定得还，你又不是还不起。”
药王拿出了两锭银子，一锭十两，足色官银。
药王看着楚河，问道：“够了吗？”
楚河点头，道：“够了。”
他将银子收下时，系统光幕突然刷新：
【债务人可选择以下还款方式】
【甲：即刻收回抵押物（将导致《神农本草经》永久缺失三页），而且可能触发医闹】
【乙：试药抵债（服用天机阁炼制出来的一批新药，成功活下即可消除全部债务）】
楚河忽然变得正经起来，他将两种选择说给了林青霜。
林青霜握刀的手松开，“试药。”
“你会死的。”药王突然睁眼，炉火在他瞳孔里跳动，“天机阁的药，就不是给人吃的。”
“但若成了...”楚河点开系统说明，“不仅能抵债，还有机会根治寒毒。”
林青霜的瞳孔骤然收缩——楚河看到系统说明最下方有行小字：
【试药成功者，可获百毒不侵丹一粒做为奖励】
药王问道：“你执意要试？”
林青霜点头，“一定要试。”
柳如意清楚自己师兄的性子，虽然看起来瘦弱，但却比任何人都要刚毅，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于是，她开口道：“师兄，加油呀，我支持你。”
林青霜朝她微笑点头，“死了就当医疗事故，活了就当医学奇迹。”
药王看向楚河，试探性地说道：“讨债使，我刚才可救了你的命。”
“一码归一码。”楚河学着药王先前的语气，“救人是人情，讨债是生意。”
九尾狐突然开口道：“人情主人自然会还，但生意也不能不做。”
药王叹了口气，“所以我说讨债使惹人厌。”
接着，他起身将锅里的油响泥鳅装盘。
“吃完再试吧。”药王已经坐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吃了。”
烛火在药庐里摇曳，将众人身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油响泥鳅的香气混着药香，倒像是某种奇异的毒药。
药王举筷时，筷尖刺穿鱼眼：“都尝尝吧，这可是老夫传给他的，能滋阴补阳。”
九尾狐的尾巴悄悄卷走一条泥鳅：“主人，这泥鳅炸得比天劫还脆！”
楚河不禁额头冒汗，“有你这样形容的吗？”
楚河夹起一条，金黄的脆皮“咔嚓”裂开，露出雪白的鱼肉：“这手艺确实不错啊”
泥鳅入口即化，但楚河却盯着老人腕间浮动的青筋——那分明是渡劫期才有的雷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