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巴经济走廊”：缘起和目前成果

对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媒体和学术界来说，“中巴经济走廊”（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CPEC）不是新鲜词。2013年5月，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访问巴基斯坦时提出中巴经济走廊远景规划，初衷是加强中巴之间交通、能源、海洋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深化两国之间的“互联互通”。

当时，两国政府初步制定了修建从中国新疆喀什到巴基斯坦瓜达尔港的公路、铁路、油气管道及光缆覆盖“四位一体”通道的远景规划。中巴两国将在沿线建设交通运输和电力设施，预计总工程费将达到450亿美元，计划于2030年完工。

随后，中巴政府在《关于新时期深化中巴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共同展望》战略合作框架下，设立了“中巴经济走廊远景规划联合合作委员会”，委员会的工作由中巴双方相关部委直接参与，双方以“快马加鞭”式的合作速度，保持每5个月召开一次高层磋商会，极大地推动了“中巴经济走廊”规划的具体项目落实，远景规划加速转入具体推进的快车道。[8]

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作为“一带一路”的有益补充，“中巴经济走廊”的战略重要性进一步提升。2015年3月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则明确提出，“中巴、孟中印缅两个经济走廊与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关联紧密，要进一步推动合作，取得更大进展”[9]。2014年2月，巴基斯坦总统侯赛因访华期间，中巴双方同意加速推进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中巴双方于2014年2月19日发表的联合声明说，“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契合两国发展战略，有助于两国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及促进本地区的共同发展与繁荣。

鉴于安全合作长期以来主导巴基斯坦与中国的关系而双方的经济合作则远落后于军事交往，那么早于“一带一路”倡议正式提出的“中巴经济走廊”标志着传统上由安全合作定义的中巴双边关系进一步升级，这开启了被强化的经济联系的新时代。

过去几年，经过中巴双方政府和企业的共同努力，“中巴经济走廊”已经取得一定成效。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大使姚敬在2018年初的一次讲话中说：“目前走廊项下43个早期收获项目中共有20个项目在建或建成，总投资超过180亿美元，双方合作总体进展顺利，收效明显。在双方共同努力下，走廊四大重点领域都取得了显著进展。能源领域，萨希瓦尔燃煤电站、卡西姆燃煤电站等重大项目陆续竣工。走廊能源项目将来全部完工后，将为巴增加1100万千瓦电力，大大缓解巴能源紧张，为经济发展注入强劲动力。瓜达尔港从无船可靠到开通定期班轮，自由区开园吸引30多家企业入驻并举行首次国际博览会。拉合尔轨道交通橙线首批列车抵巴并试通车，喀喇昆仑公路二期升级改造、白沙瓦至卡拉奇高速公路等重大项目顺利在建。……走廊的快速推进，有效缓解了巴发展中存在的瓶颈问题，有利于提升巴经济发展速度，提振投资者对巴信心。”[10]

稍早前，姚敬大使在“中巴经济走廊：现代丝绸之路的经济效应”研讨会上发表讲话时总结了“中巴经济走廊”取得的成绩。“一是有效缓解巴能源瓶颈。走廊能源项目全部完工后，将为巴增加11000MW电力供应，大大缓解巴能源紧张，为巴经济发展注入动力。”“二是初步联通道路建设。”“喀喇昆仑公路（KKH）升级改造二期、白沙瓦至卡拉奇高速公路（PKM）等重大项目建成后，将成为巴南北交通新的主动脉。”“双方还在沿着KKH修建中巴跨境光缆。两条‘主动脉’和其他许多‘毛细血管’以及现代通讯技术将构造巴基斯坦新的物流网络，为巴商界大大缩短时间和资金成本。”“三是大幅提升外国投资。”“在走廊带动下，许多国家和国际金融机构也在积极对巴投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丝路基金‘首单’都选在巴基斯坦。外来投资不仅带来资金，也带来先进的理念、技术，有助于巴推进经济结构改革、发展优势产业、增强经济发展的韧性和可持续性。”“四是面向全巴。‘一带一路’的理念是共商共建共享。据不完全统计，走廊建设已为巴创造直接就业岗位近6万个。据世界四大会计事务所之一德勤分析，中巴经济走廊在2015年-2030年将为巴直接创造70万个就业机会。”“五是包容开放。中巴经济走廊为巴基斯坦乃至南亚加强同中亚、西亚地区的互利合作提供了机遇。”[11]

巴方对于“中巴经济走廊”给本国带来的好处也是肯定和期待的。巴基斯坦计划和发展部部长阿赫桑·伊克巴尔断言：“‘中巴经济走廊’改变了格局。我们有7000万中产阶级消费者，‘中巴经济走廊’已经创造了至少30万个就业岗位。而这不过是开始。3年后，中国工业或将外迁至我国，因为我们的劳动力更低廉。8～10年后，我国经济增长率能升至7%或8%。”[12]

而媒体报道，巴基斯坦正义运动党主席伊姆兰·汗在该党的竞选宣言中表示，“中巴经济走廊”是巴基斯坦振兴经济、实现发展的“黄金机遇”。“走廊建设为巴基斯坦国家发展注入了动能，也为广大人民的生产生活带来了福祉。未来，走廊将得到巴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期待走廊建设继续深入推进。”[13]

伊姆兰·汗在担任巴基斯坦总理后，依然高度重视“中巴经济走廊”对巴基斯坦经济发展的贡献。在2019年初的一次会议上，他说“中巴经济走廊”已建成项目符合巴基斯坦利益，将为巴基斯坦人民带来巨大的社会经济发展机会。他希望加速“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伊姆兰·汗还表示，中国过去数十年帮助7亿多人摆脱贫困，希望学习中国政府的扶贫减贫措施。他说，巴中两国在产业和农业方面的合作将帮助巴基斯坦发掘更大的发展潜力。[14]

中国政府对于“中巴经济走廊”在巴基斯坦经济发展过程中能起到的作用，也有过清楚的表述。2015年4月21日，在巴基斯坦访问的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巴基斯坦议会发表演讲时指出：

中巴经济走廊是中巴实现共同发展的重要抓手。我们要发挥走廊建设对两国务实合作的引领作用，以走廊建设为中心，以瓜达尔港、能源、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合作为重点，形成“1+4”合作布局。走廊规划和布局要兼顾巴基斯坦各地区，让发展成果惠及巴基斯坦全体人民，进而惠及本地区各国人民。

昨天，我们双方签署了数十项合作协议，相信这些协议将有力推动中巴务实合作，特别是推动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取得实质性进展。为支持巴基斯坦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中方决定向巴方提供无偿援助，用于联邦直辖部落区重建和巴方关切的民生项目。[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