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戛纳光影:我的电影笔记
- 黄岸
- 1872字
- 2025-06-04 10:46:49
前言 邂逅电影
2007年开春,大雪。
彼时的我正在北京参加艺考,住在学院路上一个叫国栋宾馆的小招待所。每天,我从那个拥挤的小房间出发,穿梭在不同的学校与考场之间,排队、报名、确认、初试、复试、终试,如此往复,虽马不停蹄,却有种追梦的兴奋感。
又要出发了,但这一天心情不同。能在北京邂逅一场魂牵梦绕的大雪,让我这个南方人兴奋得像个“乡巴佬”。
当天我要去北京电影学院考试,到达时,这里的道路早已被白雪铺满,然而,却被考生踩出了一条路。校门口悬挂的红条幅上写着,“梦开始的地方”。
“瑞雪兆丰年。”母亲接了一句。
我报了北京电影学院的两个系,都与笔头有关。一个是文学系,一个是电影学系。文学系初试就被刷下来了,当时心里也没觉得多难受,毕竟这是中国电影界的最高学府,人才济济,考不上也很正常。
不过,被文学系刷掉,难免有些沮丧。以至于电影学系复试结果公布那天,在人山人海的榜单前,父母愣是觉得我考不上,一直唠唠叨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肯定没有考上。”没想到榜单上竟然看到我的名字,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的心跳加速,迄今仍记忆犹新。
我顺利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系,录取通知书寄到家,签收时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外公和外婆从电话里得知我被录取的消息,激动不已。电话刚挂不到10分钟,两位老人又打电话来,问:“是真的吗?有没有听错?”
考上北京电影学院,大概是我们全家都没想过的事。尤其是父亲,比我还高兴。我考北京电影学院时,父亲一边“不抱希望“,一边帮我把复习资料画得满满当当。他是电影迷,一有空就看电影,还把家里的一间小房改成了“电影房”。
中学时,我常常在这个小房间里看电影,当时只觉得那是我的兴趣,没曾想,后来的人生竟真的与电影结缘。
2020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把我们这一年的计划都打乱了。但居家的日子里,也不全是难熬。起码多了时间在家里整理书稿。
没想到这一收拾,竟然找出我小学二年级的一篇作文,题为“‘小记者’探窗口”。大意是:当时我的老家汕头正在开展创建文明城市宣传活动,而那个正义感满满的“小黄岸”,是如何以“小记者”的身份到银行和超市“暗访”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的。
重新回看当时稚嫩的文笔,不禁在深夜笑出声。尤其是结尾处竟还拿腔拿调,来了一句“阿姨问我,小朋友,买什么?我没回答,只是笑了笑”。有种故作深沉的即视感。
我把文章发到朋友圈,引得大家纷纷爆笑,有位同事留言“从小就想当记者,你的职业规划可真早”。
大学毕业后,我考入了广州日报社,至今已近十年。比起很多前辈,这样的年资并不长,但也不短。入职以后我被分到娱乐部,隔年被分到电影线,负责电影报道的采写,一直至今。
能在工作中注入自己的兴趣和专业,我自觉幸运。每当自己疾走在采访一线和坐下来赶稿时,心里总是充满了焦急与忐忑,而看到自己的文字真正化作报纸版面那一缕淡淡的油墨香时,满满的成就感又油然而生。
但事实上,万幸中也觉得“不幸”。当爱好变成工作,则意味着看电影不再是纯粹的娱乐,一旦进入,你不能百分百享受它。而是必须思考、分析,成稿,换来的往往是繁忙和焦虑。有时我也会苦恼于自己的文笔不能真正地、更深入生动地向读者传递出这部电影思想艺术上的得与失,毕竟,看电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但这并不影响我享受这份职业带给我的快乐和启迪。
我依然感恩能够得到这样一份工作,电影为我讲述太多太多动人的“中国故事”,带我走到不同角落,看到不同风景,见识不同的人,让我有机会见证中国电影和世界电影成长的步伐。
在连续不断的采写中,我见证了不同年代的电影人对电影的传承与激情。见证了中国电影快速发展所迎来的高光时刻;也看到了市场在巨变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挑战和困惑。
那些在电影节、发布会、开机现场、剧组探班的日子,甚至做“狗仔”潜伏进现场“暗访”的采访时光,以及在红地毯的人海里、在机场的角落、在高速公路摇摇晃晃的汽车上、在异国小旅馆幽暗的房间里,随时随地找网络、找信号,疯狂赶稿的“狼狈”模样,在今天看来都是难忘又珍贵的经历。
从少年时的爱好,到变成学业,到成为我的工作,与电影的这场邂逅,让我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赋予了我人生更丰富的体验和阅历。
正是这些经历,让我萌生了把入行近十年来的报道与观察收集起来,做个阶段性总结的想法,希望以此鞭策自己在未来更好地前行。也希望和读者一同分享、一同经历这份邂逅的感动。
本书大部分作品刊登在《广州日报》或《广州日报》新媒体平台。我要感谢母校老师的培养,同学的陪伴;感谢报社提供难得的平台,感谢领导的提携,同事、同行的相助;感谢家人无私的爱,感谢他们的包容、理解和陪伴;衷心地感谢电影!
作者
2021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