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常的刘章

在得知刘襄的谋划后。

刘章便直接行动了起来。

以前担任长乐宫宿卫时,他完全提不起兴趣。

但现在他却异常活跃,不仅愿意担任巡逻职责,还经常接触滕侯、长乐卫尉吕更始。

除此之外,刘章还经常拜访吕产与吕禄。

吕禄是他的岳父,吕产则是他的上司。

想要升迁,刘章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就与他之前的态度相差太多了。

曾经的刘章,敢当着吕雉的面唱【非其种者,鉏而去之】,并当众斩杀吕氏子弟。

是何等的英雄豪气。

如今却一反常态,巴结起吕氏来,如何不令人惊异。

特别是他的弟弟刘兴居。

见到刘章如此姿态,心中更是气愤。

这一日,刘章与吴行明正要出门之时,刘兴居忽然冲出来,拦住了他们。

“仲兄,你们打算去何处啊?”

“一些小事而已。”

“小事?”刘兴居质问道:“今日是那吕产幼子的周岁宴,仲兄可是要去赴宴?”

眼看瞒不住他,刘章便道:“是又如何?”

“仲兄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我行事之前难道还要先禀告你?”

“仲兄莫不是被那吕氏蛊惑!想投靠那吕家了?”刘兴居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吴行明。“对!是他?自从他来到长安之后!仲兄便十分反常!看我今日便杀了他!”

刘兴居拔出佩剑,便朝吴行明刺来。

吴行明并未闪避,因为这一剑对他毫无威胁。

正当他要躲开之时,刘章却一脚将刘兴居踢开了。

刘兴居被狼狈地踢倒在地,他趴在地上,一时羞愤难当。

刘章其实很想和他解释清楚,但刘兴居年轻气盛,且行事鲁莽,根本藏不住事。

要是提前和他说了,计划很可能就会泄露。

于是刘章便继续做戏道:“我是打算投靠吕氏又如何?刘吕两家休戚与共,有何分别?如今的天下之势,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刘兴居站起身来,他怒目瞪着刘章,骂道。

“好!好!那你就好好去做吕氏的走狗吧!”

说完之后,他便径直离开了。

刘章第一次被人骂,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很想抓住刘兴居痛打一顿,但为了心中大计,还是忍耐了下来。

二人乘上马车,前往吕产的府邸。

路上,刘章便评价道:“你看就他这副急躁的样子,如何能成大事。”

吴行明没有答话,因为不论是地位还是亲疏,都轮不到他来评价。

这段时间,刘章已经将长乐宫的布局绘制成图。

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而他们今日去参加吕产幼子的周岁宴。

就是为了得到南军的布防图。

靠着吕禄女婿的身份,刘章多次拜访吕产。

刘章是刘氏子弟中的代表人物,他如今有意亲近,吕产自然满心欢喜。

不过吕产还是有意提防。

与他谈论的都是私事,公事则是闭口不谈。

无奈之下,刘章便打算趁着这次宴席,让吴行明做次盗贼。

吕产幼子的周岁宴,一般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有前来。

在场的基本都是吕氏子弟。

刘章与舞阳侯樊伉坐在一起。

樊伉与刘章年龄相仿,但他是吕媭与樊哙之子,按照辈分,刘章得称他为姑伯父,不过二人不喜欢这样,都是以爵位相称。

樊伉道:“朱虚侯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宴席吧?”

“嗯。”

“大家都是亲戚,还是常往来的好,我倒希望每日都如此热闹。”

樊伉心性单纯,也没有什么心机。

刘章也懒得与他争辩。

吕产此时正高兴地抱着小儿子,一伙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他。

刘章便抬起右手,吴行明会意,悄悄地从人群中退去,准备去后院偷一些关键情报。

吴行明离开没多久,便有一人过来找刘章他们谈话。

此人正是吕骜。

“二位君侯为何在此独饮啊?”

刘章不愿理会他,樊伉则道:“朱虚侯初次参加这种宴席,还不太习惯,我便与他作陪。”

吕骜道:“朱虚侯,你我虽为亲戚,但这还是第一次说话吧。”

刘章阴阳怪气地道:“我只是一名宫中宿卫,哪有资格与骜兄相谈。”

“诶,朱虚侯过谦了,如今长安城中,有谁敢小瞧你这名宿卫啊。”

吕骜坐在二人之间,刘章十分厌恶,但都忍住了。

不过吕骜谈话前,却透露了一个消息。

“据说过些日子,北军将要增设几名校尉。”

刘章看着吕骜的得意之色,问道:“骜兄难道是其中之一?”

“嘿嘿,此事还未公布,你们可不要说出去。”

樊伉衷心祝贺着吕骜。

吕骜则是看向刘章。“朱虚侯,叔父难道没有与你提前此事吗?”

“没有。”

刘章虽然是吕禄的女婿,但就算是节日新年,也很少去拜访吕禄。

这事在长安并不是什么秘密。

吕骜这么问,只是单纯想恶心刘章而已。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后,刘章忽然有了想法。

这次北军增设校尉,以他的关系和表现,争取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现在只是一名宿卫,根本没有兵权。

就是吴行明刺杀成功,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而如果成为校尉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宴席结束后,吴行明也从后院回来了。

他已经找到了南军的布防图,以及换岗情况。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直接偷走,而是大致记了下来。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探明吕雉的行程,就能准备刺杀计划了。

回去的路上,刘章提出他的想法,吴行明也表示赞同。

当夜,刘章便与妻子交流,希望她能去找吕禄。

她欣然同意,第二天一早,便回家见了母亲,委婉地表达了刘章的态度。

这样经过了几日的铺垫,她才正式和刘章来拜见吕禄。

这顿家宴,起初还颇为融洽。

但当刘章开口后,气氛便凝固了起来。

刘章问道:“岳丈,听闻北军今日要增设校尉?可有此事?”

吕禄顿时皱起眉来。“你听谁说的?”

“只是最近有所耳闻。”

吕禄没有立刻否认,这也相当于是默认了。

吕母帮衬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依我看,这校尉之职,章儿再合适不过了。”

刘妻也附和道:“父亲,夫君身为侯爵,却只是担任宫中宿卫,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眼见着妻子和女儿都帮刘章说话,吕禄便高声道:“今日是家宴,不谈公事!”

见到他这样,众人也不好再说话。

于是一场家宴就此不欢而散。

刘章明白,不止是吕禄,吕产、吕雉对他都心存忌惮。

想要让他们放心地将兵权交给自己,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

回家之后,刘章便恢复了此前冷淡的态度。

这让他妻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