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奴仆的诞生

漆黑的夜幕,荒芜的平野,卢卡斯踏过半人高的灌木丛,周身响起细微但急促的脚步。

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周身荒野。

漆黑的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卢卡斯望向一旁的巨石,他很肯定巨石背后有着某种野兽。

一名手握匕首的信徒摸黑走出,身躯被荆棘划破,汩汩鲜血自伤口流出。

信徒站在夜幕下,看着远方不断靠近的火光,他摸了摸颤痛的伤口,立在原地,等待黑夜中再次响起脚步声。

卢卡斯看着手拿匕首,鲜血横流的信徒,后退几步:“你需要帮助吗?”

“你!”信徒不可置信道,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幕,再看向周身,确认周身一片黑暗。

卢卡斯见对方如此古怪,不由地再次退后几步。

听到渐远的脚步声,信徒连忙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身上只有麻布。”卢卡斯决定把身上的麻布衣物割开,让对方用破碎的衣物包扎。

“我不需要,你能帮我保管好这个吗?”信徒从怀中取出一张麻布包裹圆柱形事物。

“就你手上这个?”卢卡斯对此感到奇怪,明明身上伤口这么严重,竟然还想着这些身外之物。

“对。”信徒小心翼翼地把地图置于地面,缓缓向后退,忽地,冰冷的触感自身后传来,他一手摸向身后,松了口气,那是一块岩石。

见对方像个盲人一样在黑夜里摸索:“你是一个盲人吗?”

“嗯。”信徒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看向漆黑的夜幕:“主啊,这是你给予的救赎吗?”

卢卡斯怔在原地,手不自觉的放在腿上,他默然了一会:“抱歉,我会帮你的保管好这个的。”

他踏碎脚下的碎石,走上前去,默默拾起圆柱事物,放入怀中,再次劝告:“你真的不需要包扎伤口吗?”

“嗯,谢谢。”

漆黑如幕的夜里,信徒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着远方逃去。

尖石划破粗糙的手掌,砂石沁入他的血肉,剧痛自指尖攀上全身。

他不断压榨自身,用滚烫的血液,牵引鬣狗的追袭。

“主啊,请赐予死亡,请赐予我安宁。”信徒内心不断祈求,试图以此来获得救赎,逃离肉体上的痛苦

卢卡斯看着状若疯癫的信徒,轻微张开的嘴唇合闭,他终是没能从喉咙中挤出一丝声音。

他看着远方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一丝不解,他在想,是什么让信徒变得如此癫狂。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向着远处燃烧着的火光前进。

黑夜,一阵腥臭刮起,脓液从卢卡斯体内涌出,墨绿色的毒雾从五窍溢出。

他感受着灵魂与肉体的升华,一头栽倒在地。

痛!痛!痛!

信徒瘫倒在地,身下拖着的血色长线,不知何时早已断裂。

忽地,一阵微风袭来,黑夜的幕布里,一双幽绿的眼眸浮现。

幽绿的眼眸在他眼中忽隐忽现,好似幻觉一般。

信徒无力的身躯,恍惚间充满了力量,血色浮肿的双手,撑起早已干涸的身躯。

他双膝并拢,摆正瘫软的身躯,跪拜在地,双手合十,低垂着头颅,等待主的怜悯。

“可惜,我不是神。”一声叹息自毒雾响起,莫塔里安举起镰刀,向着信徒挥下。

镰刀在空中呼啸,当镰刃即将落入血肉时,一阵微风袭来,拍打在信徒身上。

信徒的躯体轰然倒地,浑浊的双眼黯淡无光。

一声叹息声游荡在巴巴鲁斯的黑夜,一名高大的巨人走出毒雾,脓液自身躯流落。

巨人来到信徒前,蹲下身子,抱起信徒骨瘦如柴的身躯,他缓缓抱着信徒退入毒雾。

毒雾化做慈爱的双手,擦去满身的砂石,合上早已失去光泽的眼眸。

莫塔里安煽动翅膀,没入毒雾,腾空而起,遁入黑夜。

指挥室外的走廊。

空寂的走廊,铁靴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响起,但丁失魂落魄地走在烛火照耀的走廊。

墙壁上,烛光显露着的佝偻影子,被拉的极长,他伸出仅存的单臂,无力地推开指挥室的大门,试图找到什么。

忽地,他瞳孔一震,眼眸中再次浮现出光彩。

一具衣衫整洁,面色苍白的尸体摆放在地面,尸体的面孔正是逃走那名难民头领。

一张黄纸落下,但丁伸手接住飘落的纸张。

纸面赫然写着:“葬了吧!把他葬在巴巴鲁斯的平野上吧!”

但丁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麻布,他爬上椅子,把麻布放于桌面,纸张置于麻布上,他伸出单臂,用麻布包裹住纸张,缓慢放入怀中。

他跳下椅子,瞥了一眼地面摆放的尸体,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很快,指挥室大门再次被打开,莫尔斯连同一名死亡守卫抬起尸首,离开了烛火闪烁的指挥室。

漆黑无边的夜幕,铁铲插入地面,湿软的泥土被掘起,一处坑洞浮现。

莫尔斯举着火把,见坑洞已经挖好,一脚把脚边的尸体踹了下去。

尸体的跌落,带动松软的泥土,泥土落于整洁的尸首。

铁铲不断丢入泥土,很快,坑洞被填满,莫尔斯淡淡地看了一眼,举着火把,带领着属下前去复命。

漆黑无边的夜幕,卢卡斯猛地从满是浓液的泥潭中挣扎起身,他大口喘着粗气,回味着脑海内不断闪动的记忆。

他已知道,现在自己的一切是谁赋予的,那些丢失的记忆再次回归他的脑海。

他脱离脓液泥潭,站起身躯,审视升华的身躯。

稠黏的液体裹满全身,腹部一张嗷嗷待哺的大嘴,大嘴张开,浓郁的腥臭味传出,白色蛆虫躬着身子,在布满漏洞的躯体内游动。

卢卡斯贪婪地抚摸着身躯的每一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陶醉的表情。

忽地,他摸了摸胸口,胸口存放的物体已然不见,他皱眉紧皱:“丢了?”

忽然,他敲了敲裹满粘液的脑袋,嘴角勾勒出一丝微笑:“原来是在这。”

他把手伸进腹部的大嘴,那布满锋利爪子的大手,在体内翻江倒海。

很快,一个圆柱状物品掏出,干净整洁的圆柱物体,已裹满粘液,表面还有蛆虫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