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上上下下打量着酥酥,估计此刻正在头脑中迅速提取关于酥酥的形象记忆。
他右手捏着小电驴的,把手不停的扭动着,看样子在细细的回想,可还是只有作罢。
酥酥忽然左手捏作兰花指,在关节处掐了几下,有模有样的说道。
“这是我自幼习得的技法,现在已经算出你家老人是怎么回事了。”
酥酥平时虽也古灵精怪,但从来没有这么打胡乱说过,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我一起呆久了,看来已经被却化了。
我更没想到酥酥竟然用三两句话就让老板求着我们去一趟他家里。
我抱有歉意的看看老板转身将酥酥拉到一边。
“老人已经摔得七窍流血了,而且看样子是很早以前的事情,现在过去也不能改变什么,还落得个庸医骗子的称号。”我小声提醒着酥酥。
酥酥目光里带着温柔,轻声说道,“这老人一遍一遍重复着死前的动作,估计和那个跳大仙的有关,我们若不过去看看,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老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死亡,即便到了明天我也会想到这件事情的。”
最后老板用小电驴载着我和酥酥一同来到了他家里。还没有走进去,我便听到了一阵铃铛声响。
一般的铃铛都是清脆悦耳的,可这个铃声却沉闷得像是撞钟一般,其中还夹杂着听不懂的咒语。
我和酥酥随着老板一路走进了家里,只见五颜六色的大绳绑了好一排,中间来回跳跃的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大仙了。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我见过念咒画符的,也见过念经敲木鱼的,此时这个大仙双脚跳跃在大绳上,和傣族的竹竿舞有一拼。
我原本以为那个绑着石膏的老人应该是躺在床上的,没想到此刻正坐在屋中央的竹椅上。
面上没有半点神采,身体软绵绵的就像是没有骨头,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要两个后辈扶着,双眼紧紧闭着,那一只打着石膏的脚,还直挺挺的杵在外面。
我嘘出一口气,这家人的心还真是大,没看见老人的眼睛鼻孔里流出血了吗?
没想到他们只是拿过手帕擦了擦,还一脸淡定的扶着老人坐在那里!我真的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要过去阻止,这时候却被酥酥拉住了手。“别慌!”
“也是!现在过去说不清楚,还反倒被那个假大仙倒打一耙,等他把体力跳尽,老人若还是七窍流血,他们的家人就该不相信了吧。”
酥酥眉眼一沉,“不!你还没有看出那个大仙的真正目的。”
停顿了一下,我仿佛看到了,大仙跳着的不是绳子,而是老人被束缚在椅子上的魂。
“如果老人的魂魄因为经受不起反复死亡的折磨,率先魂飞魄散了,但躯体却还在那,没反应了,不流血了。这大仙反倒是做了件好事儿。”
我的后背不经开始发麻,因为这种套路我以前就见过。也是骗的老人,但我并没有阻止下来。
就像酥酥说的一样,不仅是第二天,过了几年之后,我依然觉得历历在目。
此刻带我们来的老板也一脸孝子模样,单腿跪在了老人的旁边,扶住了他的脚。
我真是看的想要骂人,这三个孝子做的全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还不自知。
“李却!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会驱魂吗?”酥酥忽然眉眼一挑,计上心来,我秒懂,召来了外面游荡的一个野魂。
别的事情不用做,只需要在那个大绳上来回跳跃就行,想怎么跳怎么跳,这样吧,我跟你哼个节奏。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我背着手小声哼哼起来,那野魂也没让我失望,绳子套在腿上挽花都行!
那大仙原本还摇着铃铛目视前方,可突然脚下的绳子轨迹一变,哐当一声,脑袋磕上了石壁,双膝一抖,直接跪倒在了老人身下。
我噗嗤差点笑出了声,酥酥肩膀不停抖动着,但面容上还是使劲憋着,毕竟这是在肃穆的场合中。
不得不说大仙的反应还挺快,明明是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他顺势就磕了三个头,就像是自己故意跪在地上。
他显然还是一脸懵,盯着游荡不定的绳子发呆,但面上过不去,好几双眼睛都盯着他呢。
于是他又开启了愉快的步伐,这一次他的目光直视在绳子上,眼见着他的脚刚勾上另一股绳,那野魂也玩起了兴致,直接将那一股绳拉了一米远。
霎时,那大仙差点被拉出了一字马,我猜若不是他穿了装模作样的袍子,此刻裤裆铁定得被撕开吧,铃铛都掉在了地上,额头上的汗不停往外冒。
我走上前去将铃铛捡了起来,递到他的手上。“大仙你没事儿吧?”
他虽是神情慌张但,但也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惧,连连摇头,“越是邪恶的东西,越是难以制服,本仙也碰上了大麻烦!”
我真是听得犯恶心,我还以为大仙这个称号是别人给他封上的,原来是他自己叫自己啊。
我微微一笑,“大仙的法力果然深不可测,你明明都没有再跳了,那绳子竟然还能自己飞起来!”
大仙面色一凝,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嘀咕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突然身子一挺,直接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大仙便开始在地面上来回翻滚,就像是被烧着了屁股一般。
顷刻间除了扶着老人的三个孝子,其他人全都冲了过来,七嘴八舌关心大仙怎么了。
“我……我也中招了……这老人身上的邪祟到我身上来了,大家快散开!若是集聚在一起,必定会大乱。我一个人……一个人和他斗!”
话倒是说的大意凛然,大仙翻身站起,装模作样的双腿踏地,开始运气,片刻之后,一个箭步冲出了院子,头也不回,将所有人留在了原地,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