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阿五的魂体本就被刚才所下的金钟罩给吸去了不少,此时和我的灵力争斗起来自然也占了下风,很快我又重新恢复了视力,感受了自己四肢的存在,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健全的指头以及虎口处熟悉的同心结。
回来了!我重新用意识控制住了躯体,可体内那股灵力不停的窜动,能够明显感受到他想要篡夺我的身体。
眼前酥酥的魂灵和他的躯体已经完完全全分开了,不过躯体旁边的草药也几近枯竭,魂灵也变得虚弱透明。
“酥酥……”我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回应我的,只是无奈又绝望的眼神,我能够体会到酥酥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眼睛睁开,那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后就再也没离开过。
不行啊!现在我虽信不得阿五,但这世上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我除了从他的嘴里获得信息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救酥酥。
而且阿五这人心性不定,此刻一心只想霸占我的躯体上白云观复仇,我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说服他呢?
紧紧闭上眼睛,默默调整生息,几乎是用魂体和阿五打了照面。
“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够如此自如的掌控自己的躯体,即便是被我占去之后,都还能重新苏醒过来,不愧是和马朝一起上山的。”听阿五这话,他好像对马朝一直都是比较崇敬,尽管自己就是被他所杀,也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我冷哼一声,“所以说你就趁早打消用我的躯体去复仇的打算,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阿五笑出了声,“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缔结了契约的,此生若我不想离开你的躯体,你就永远无法安生!”
这就是我最害怕的事!他人本就执拗,为了一个目的,能卧薪尝胆,忍气吞声十多年,难道还会在乎和我灵体做斗争的时间吗?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阿五忽然低声说道,“我答应你,救她活……”
“若是以此为条件,让我答应将躯体借给你,踏平白云观,那也别想!”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我便立身喝止道。
“那你可真是太高估自己躯体的抗揍能力了,就连我都搞不定白云观里的人,更何况用你这笨拙的四肢,再加上现在马朝回了白云观,想要踏平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阿五感叹了一声,接着说道。
“不过我确实有一事想要趁在世之时做。”阿五的声音没有了,刚才那么硬气,竟然柔了几分。“我想去看看我母亲。”
听阿五把话说完,那几张图像自动浮现在了脑海中,阿五应该是在五六岁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母亲上了别的男人的车绝尘而去,应该也就是那几年之后,他的父亲便带着他去了白云观。
世上有哪个孩子不恋自己母亲的,尽管从小就离别,但那深入血液的亲情,自然是无法断绝。
现在阿五想要看自己的母亲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犹豫几分之后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现在酥酥的魂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即刻出发……”
“我重新将魂体封入躯体之内,应该还能撑几日,待我将在世之间的唯一心愿了结之后,一定会帮你把人救起来的,我保证!”
其实他说不说这话我都会答应的,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救酥酥吗?
将酥酥的躯体重新安置好后,我几乎是睡了一觉,也就是在意识消失的短暂时间内竟然就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不过前面的这处草坪有些眼熟,细细数来好像就是在阿五的心境里头跑过的。
转过头来,一栋破旧的老屋,在这夜色阑珊之处,竟然连一盏灯都没有,如果不是那零星的两三户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头打出来,我都以为这是一栋废楼。
很奇怪,我的记忆里明明没有对这栋楼的记忆,但却感觉一切那么熟悉,就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一般。
顺着楼道拐进了最右侧的巷子里,尽头处有一盏安了铁栅栏的窗户,我几乎是下意识用手往窗台下的小洞里掏了,一个尖锐的东西,扎到了我的拇指,连忙将他掏出来,居然是一把钥匙。
咔嚓一声门开了,陈年老灰顺着门板直往鼻子里钻,我伸手扇了扇,却也觉得呛得厉害。
这屋子里头的灯已经坏了,每一脚下去都能够在灰里头印出脚印子,算起来这里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住人了。掏出手机电筒将这屋子打亮,夜色中窗帘支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翻飞的窗帘后面好像有人。
我用手电筒往那头晃了晃,鼓胀的窗帘妄图想要掩盖什么?而且透过窗帘我好像看见了几双眼睛,破旧成这样的房子,难不成还有人住在这里头?我连忙站过去,一手将窗帘掀开,一张几乎褪色的大照片,赫然出现在窗台上。
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才放了下来,怪不得刚才觉得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我,原来是张全家福……
不过这全家福就像是窗户玻璃一样,已经破了个大洞,中间缺了一个人,照片上还残留着飘逸的头发,看样子应该就是阿五的母亲,不知道是被谁故意给剪了。
我顺着破开的窗户往外头一看,这里是二楼下面是一片平地,这窗户明显是被石头砸开的。而且连书桌上也有脚印,看样子是他们父子二人上山之后,有人从窗户外面跑进来了。
我下意识退后两步,可立马又踩在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上头,顺着地板一滑,我连忙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才没有摔下去。
这时候才低头看脚下被我踩着的东西,居然是酒瓶子中间还混杂了很多化妆品的残壳,以及一些女性衣物。
而且看样子这些衣服是故意被人撕毁过的,甚至还有些灼烧过的破洞。若说是有人从外面进来,想要偷盗东西,也不至于放火烧衣服吧?
心头不禁起了一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