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很多艺术家都是在夜晚有灵感翻身起来创造巨著。可这人给我的感觉非常奇怪,虽然我们只是对视了两眼……
“大耳,用一下你的手机。”就是那种放大15倍,能够清楚看到月球表面的手机。
马朝正准备开灯却被我阻拦了下来,伏在窗口,对着对面6楼的窗口就是一个15倍。
“你还说人家在观察你,我看猥琐的人是你吧,你这都不叫观察了,是在窥视人家的隐私……”大耳对我一顿嘲讽,可就在看到屏幕里面那画板显示出来的内容之后就闭了嘴。
方方正正的画板上描摹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窗户,而此时趴在窗户上的那人手中正端着盒饭,而窗户里面能够看见大耳正在夹大鼻碗中的鸡腿……
靠,他在画我们!
果然我的预感是没有错的,他刚才真的躲在暗处看我们。
“我就说吧,这人有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心里有问题。”我收回了手机,“走!趁着他这个时候还在画画,我们过去盘问他!”
“开什么玩笑,别冲动好吗?这大半夜的谁会给你开门?我们总不可能强行闯入吧,不仅问不到事情,还会打草惊蛇!还有这说不定是人家的特殊爱好,画就画呗,下次我们讨论什么,关了窗就行,也不至于因为一张画而去盘问人家。”
“我的意思是,他今天能够画这窗户,那昨天,前天,一个星期之前呢?若是能够将之前的内容画下来,我们即便是根据他的画作捕风捉影,也能获得一些关键信息。”
因为仅凭现在我们所找到的信息只能初步猜测失踪的两人很有可能被杀害了。
大鼻闻到臭味,大耳听见呻吟,我看见碎片,马朝定位阴阳,所有的征兆都出现了,而且都表明尸体就在这屋里。
可这地儿在白天都已经被我们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藏尸的地方。倒是那满屋子的活性炭佐证了我们的想法。
如果说失踪的人被杀害,那么到底是两人同时被杀还是只一人被杀?
若是同时被杀,那么凶手又会是谁呢?会不会和对面的刺猬头有关系?
如果说只有一人被杀,那么凶手会不会是另一人?
这下子大家都一致意见了,一定要去见见对面的刺猬头。
像是这种半夜三更还在作画的人,一般是没有早晨的。一直等到下午,大鼻和大耳留下,我和马朝去敲了门。
这边的楼房也很老旧,这门连猫眼都没有,不过那刺猬头也很谨慎,问了我们是谁,但并没有忙着开门。
马朝盯着我,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总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我们是对面4楼的,他铁定不会开门。
我看了看手心里头,刚才走过来时在路边捡了一截树枝。
“哦,我们是社区的,植树节要到了,所以每家每户都会送一棵树苗……”马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只是用嘴型夸张的说着,这都能扯……
吱呀一声,门开了……
当他看见我的脸时,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连忙推门,我伸脚抵在了门缝上,马朝也用力往里推。
他那经常拿画笔的肌肉自然是没有马朝天天练剑来的大……
“你不要怕,我们是来调查情况的!”虽然只是半吊子,我从兜里掏出辅警的证照指在他的眼前,一晃就收回来,重新塞进了兜里。
这屋子和对面那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那边干净的一尘不染,而这边凌乱得几乎要在散落满地的纸张里面找路走。
刺猬头拘谨的坐回了座位上,我站定在窗口往前一瞄,因为我们所处的那边向阳,所以从这儿望过去比从那边望过来要清楚得多。
也就是说这个地理位置,更好他观察。
他虽是看着我们,但也能够细细查看出他的眼珠总是往右边瞟,那边一定有让他虚心的东西!
余光中那是一叠画纸,最上面的那一张正是昨天晚上他画的。
居然有那么厚一摞,也不知道他是独独画我们那一扇窗户就画了那么多,还是说这真是他的爱好,对面楼的所有窗户都被画了?
我看了看4周,那些被贴在墙上的画也不是窗口呀,有很多黑白的人物画像,也有很多水彩画。
“能看吗?”我指着那一叠。
刺猬头并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我试探性的伸手,他也没有阻拦,于是将那一摞画拿到了身前,翻看了起来。
我们从昨天下午过来到今天早上他就已经给我们画了两张画了,构图都是一致,但有明暗光线的差别,窗口中的内容自然也不同。
紧接着,长时间那窗口,除了有光线的变化,而外再无内容,再往下翻,就是那对夫妇了。
绝大多数都是那对夫妇闹矛盾时候的场景,叉腰指责,摔碗摔罐,捶胸顿足的多为女方,而男方多为垂头沉默,满眼哀伤……
看来在平日的相处中,这女人要强势很多……
“你为什么要画他们?”我一边翻看画册,一边问道。
“关你们什么事。”能够看得出刺猬男有一丝紧张,也对我们有一些排斥,话语间带着冷漠。“少唬我了,你们不是警察,我凭什么要跟你们交代?”
呵!我抽出了画册的前两张,“就凭你触犯了我们的隐私权!”
“我又没有发表,怎么就触犯了?”
看着刺猬男一脸的不屑,我气得牙痒痒,又将另一些纸张翻出来。
“你所画的这两人刚好就在近段时间失踪了,若是警察来收走的可不只是这些画了!”刺猬男像是被这句话噎了回去,没有再反驳。
“你跟他们什么关系?”
“对楼。”
“就仅仅是对楼吗?没有接触过?”
“没有。”
“他撒谎!”
我的第一个问题才刚刚抛出,马朝忽然将我们打断,他的手指着刺猬男的椅子下面。
那张画应该是他在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散落到地面的。
一张人的半身像,占据了整张页面,画得非常细致,而黑白交错的线条之下描摹的正是失踪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