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姐，我做好了。”
桌上摆放着几盘李云放凉的山楂糕，那颜色殷红，晶莹剔透的桂花蜜点缀在一旁，看得人食欲倍增。
而慕知节做的山楂糕同样精彩，只是形状没及时压匀，有些无伤大雅的气泡，内里的夹层中多出些内馅，李云夹住一小块送进嘴边品尝，眼前一亮。
“你莫不是厨艺天才？这份山楂明显比我的偏酸，可更有韧性，越嚼越香。怕是苹果泥份量多些，内馅不多不少的桂花蜜浆增添了几分清甜美观，颇有新意。”
李云连连称赞，将她的那份整好摆在了呈上去的几盘糕点上方，她显得格外开心：“你的放在上头，主子们吃过定会意犹未尽。”
慕知节很开心，转头看着锅内的剩余快凝固的糖问道：“这剩余的糖怎么处理？”
李云以为她要，拜拜手说道：“可不是我浪费，炒山楂糕的糖每次用量大，多了糕点里有硬糖渣，少了又不够甜，所以里面难免会残留一些果皮，不能用第二次，就给这珍味房的下人消化，你要就都给你了。”
“谢谢李姐姐，我想用它制成糖果试试，有话梅粉吗？”
闻言，李云从吊在房梁上的细网中翻出几枚干话梅：“我帮你磨粉。”
慕知节得到应和，便重新生火热锅，直至糖色由焦黄变成琥珀色，李云一看糖坏了，想帮她撤火。
就见慕知节笑了两声：“姐姐我要的就是焦糖。”
“焦……焦糖？那是什么？”李云不解。
“您熬的是整好的黄色，而我就是要这糖颜色微深，不信你尝尝，要等凝固后再用，小心嘴巴长泡。”
李云将信将疑的伸勺子进去取了半勺，象征性吹了两口，还是抵不过那香味，没想到被烫的眯起眼睛，随后嘴角微微泛红：“这居然有一股……麦香味？”
等稍微凉了后，再次入口，咬下的瞬间，“咔嚓”一声轻响，糖衣在齿间碎裂成细小的晶莹碎片，随即泛起一缕烟熏般的焦苦，甜味和焦味两者在口腔内交织，像烤过一样蜂蜜，浓烈而又深邃。
李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只能眼见着她将糖少量多次搅拌放进凉水中，等待糖自然开裂成块。
这到底谁教谁啊……
“李姐姐莫急。”慕知节取出焦糖块，撒上备好的话梅粉，一时糖块的晶莹和梅子粉的深褐色混在一起，颜色如此和谐诱人。
李云忍不住捻起一块放入嘴中，随着梅子酸味散去，裸露的甜味席卷开来，若有若无的炭火香味弥漫全身，竟是如此的层次分明。
实在是好糖，实在是自愧不如。
她情绪有些低落，做了十二年的菜，规矩行事也不抵她的一次略施手艺。
慕知节自然看出来了，安慰道：“我只是做出家乡中的习俗风味，其他的厨艺方面，慕某一窍不通，李姐姐既为苏将军府内的主厨总管，府中无人不佩服，还需姐姐日后多多指教。”
她说完，便用油纸裁成小块将糖包裹好，分给了其他眼馋的帮厨。
重新振作起来的李云，看着珍味房内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欢声笑语，心情也好了不少，这都是因为慕掌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