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构污染认识

在弗雷泽的引领下,伊文进入教授办公室。

瞧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霍格教授,脚步顿时有些移不动了。

眼前的霍格,模样说不出是可怖还是可怜。

头发乱作一团,毫无章法地肆意竖着,脸色白得像是死人,眼眶深深凹陷下去。

他那通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伊文,眼神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与空洞。

“把门关上。”沙哑得如同指甲刮过烂木板的声音从霍格喉咙里挤出来。

瞥了一眼如同老鼠见了猫般逃离的弗雷泽,伊文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贴身的匕首。

缓缓关上了房门,嘴角扯出一个柔和的微笑:“霍格教授——”

“坐。”霍格指了指隔着办公桌的椅子,发出两声怪笑,“没想到你真会来,神秘学知识的魅惑力真让人无所畏惧。”

伊文不动声色道:“教授,我没必要畏惧什么。”

“是吗?你让我颜面丢尽,还搅黄了我的事。”霍格深吸一口气,用力敲着桌子,咬牙切齿道,“你完全不知道格兰杰博士的手稿对我有多重要。”

话落,他又神经质的轻笑两声,接着道:“不过,我不怪你。相反,我还很欣赏你。我们是一样的人,对禁忌知识都有着旺盛的求知欲。所以,我也会很乐于解答你的疑问。”

这家伙情绪很不对劲,似乎处于疯与未疯的微妙界限之间,难不成真是那仪式的后遗症在作祟?

伊文心中狐疑,保持着戒心,不疾不徐地道:“我刚好有一个疑问,昨天的驱魔仪式你召唤出来什么?”

“召唤了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又凭什么说是我召唤的?就算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霍格教授的神情突然变得像炸了毛的公鸡。

“穆格。”伊文不为所动,模仿着梦中声音,喉咙滚动发出嘶哑声,“这是什么?邪神?”

霍格神色一僵,身子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半晌,突然打开书桌抽屉,把一本书拍在了桌子上:“想知道?自己看。”

伊文盯着他许久,才将目光移向书面。

映入眼帘的是封面中心那七道黑色光芒放射性分布的图案,以及一圈环绕的象形文字。

这些文字他不认字,但看久了,却慢慢的变得熟悉——【隐秘之角】。

“隐秘之角。”伊文忍不住喃喃道,“那是什么。”

霍格教授发出一阵怪笑:“你确实有天赋,继续看,你会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不用他催促,伊文已经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封面图案边缘渗出了若隐若现的深蓝色荧光,裂痕交汇处突然出现畸变的六边形水晶。

它包裹着类似珊瑚化石的物质,微小孔洞中渗出胶状物质。

伊文突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沉,那些胶状物质似乎能循着目光,粘住脑浆,也粘住了思维的运转。

脑袋一片空空,却有种诡异的充实感,令他止不住想翻开内页获得更多的愉悦。

强忍着那种怪异的感觉,伊文好不容易才将目光移动。

脑海似乎多了一些难以理解的信息,同时来自心声的提示响起:

【心即理法则覆盖污染幻象,认知重构,你获得了一些神秘的知识碎片。】

这是这个世界获得神秘学知识的方式?从知识中获得力量,但同时又会有污染?

一个神秘学知识与力量挂钩,却又暗藏污染风险的诡异世界!

伊文顿觉后背发凉,可心中又生起一丝好奇与兴奋。

在蓝星那个信息无远弗届、瞬息千里的时代,他虽然没有特意关注那些奇幻文学,但也不可避免的了解到一些边角料信息,对于“知识也是毒药”的说法并不陌生。

让他惊喜的是,良知符文,居然自带“心即理法则”。

心即理是阳明心学的核心命题之一,他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可心即理法则这种不明绝厉的字眼,却他让有些迷糊。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当然地认为,穿越时进行心学冥想,机缘巧合下和“真理之瞳”的仪式起了化学反应。

只是这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伊文有种一匕首刺过去的冲动,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下,并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接触神秘学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对霍格厌恶,淡声道:

“送给我的?”

“你在痴心妄想!”霍格教授像是被吓了一跳,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站立起来,迎着伊文惊愕的目光,又喘了两口粗气,努力扯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呵呵,在这看,学校有规定,这属于珍本,不能带出去。”

图书馆的珍藏?

伊文狐疑地打量着霍格,那么不自然的表情,摆明了这就是一个坑,不过他还是愿意踩一下。

在霍格期待与鼓励的目光,他翻开了第一页。

“沃拉尔山区,竖井B-7勘探日志,记录者:伊斯特万·科瓦奇(勘探队地质员)……”

“矿层结构异常,主竖井向下97米处,岩壁渗水量远超预估,硫磺味浓烈,鼻黏膜灼痛。工人们抱怨【岩缝里有东西蹭他们的靴子】,但照明未发现生物痕迹……”

书中文字明明只是普通的调查笔记,但伊文鼻子里却仿佛到了一种浓重的铁诱气味,书中以深褐墨汁书写的文字开始闪烁幽幽红光,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的笔画划像活物般蠕动重组。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朦胧中,似乎有一些声音从遥远、不可名状的深渊传来,细碎且模糊,仿佛有无数微小的触角,顺着耳道蜿蜒,轻轻摩挲着感觉神经。

但这种愉悦感只维持了一瞬,就突然头皮发麻,像是有成千上万只冰冷的小虫在爬行。

耳道深处传来阵阵剧痛,仿佛有温热的黏液渗出,在鼓膜上不停地刮擦,颅骨内也仿佛灌满了水银,挤压得网膜边缘都溢出了血丝。

他拼命挣扎,想要抗拒这声音的侵蚀,可精神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拉扯、撕裂。

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痛苦与欢愉……

直到脑海中有乳白色的光团亮起,给混乱的大脑注入一丝清凉。

【心即理法则覆盖污染幻象,认知重构,你获得了一些神秘的知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