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月当空

这是一个由无数镜面碎片组成的空间，每一块碎片里都在重复播放柳红姑被活埋的场景：村民铲土、棺材钉死、铜镜中的脸狞笑……画面不断循环，永无止境。

更可怕的是，所有碎片里的“柳红姑“都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缓缓咧开。

“镜中世界……“林墨挣扎着爬起来，摸向腰间的【百斩刑刀】，却发现卡牌不能具现。

这时系统再次发出警告提示

【寄主身陷高级鬼域中心世界，所有低于白银级的卡牌暂停使用！】

“在这里，我才是主宰。“

柳红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说一个字，就有更多镜片凸起，走出一个个“柳红姑“。

有的穿着嫁衣，有的浑身是血，有的只剩白骨……但她们都在笑，露出同样森白的牙齿。

林墨后退几步，后背撞上一面“墙“——那也是由镜片组成的，里面的柳红姑对他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抓向他的脖子！

“唰！“

他侧身避开，摸出雷击木钉刺向那只手。木钉碰到镜面的瞬间爆出一团电光，镜中的柳红姑尖叫着缩回手，碎片“哗啦“一声碎裂。

但更多的“柳红姑“已经围了上来。

林墨握紧雷击木钉，额角渗出冷汗。

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物理规则似乎毫无意义——镜片可以任意弯曲拉伸，地面随时可能变成墙壁，甚至空气都会突然凝固成镜面。

一个穿嫁衣的“柳红姑“率先扑来，他侧身闪避，木钉刺入她的眉心。尸体倒地化作黑烟，但立刻有更多分身补上。

“没用的……“她们齐声笑道，“镜不碎，魂不灭……“

林墨且战且退，突然踩到一块松动的镜片，整个人向后栽去。预料中的撞击没有到来，他穿过“地面“，跌入另一个镜面空间——

这里没有棺材和坟坑，只有一座戏台。台上，五个穿着戏服的“人“正在表演，他们的动作僵硬如木偶，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

林墨认出来了，是那五个失踪的驴友。

台下坐满了“观众“，清一色穿着民国服饰，脸色青白。

最前排的位置上，赫然坐着穿道袍的老者和那几个壮汉——当年害死柳红姑的元凶。

“每夜重演，乐此不疲……“

真正的柳红姑出现在戏台中央，嫁衣如火。

她一挥手，台上的“演员“立刻改变动作，开始表演一场诡异的“婚礼“——新娘被绑着送上祭坛，新郎是一具穿着官服的骷髅。

“看啊，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柳红姑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用我的命换雨，用我的魂镇宅……“

林墨突然明白了——这个镜中世界是柳红姑的执念所化，她夜夜重复着生前的悲剧，把所有闯入者都变成“演员“，逼迫他们扮演这场永无止境的恐怖戏剧。

怀里的铜镜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皮肤“滋滋“作响。

林墨咬牙忍住，没有叫出声——不能让柳红姑得到镜子。

“你也想参演吗？“柳红姑飘到他面前，腐烂的右手抚上他的脸，“这么俊的郎君，可以演我的新郎……“

她的手指冰冷刺骨，触碰过的地方立刻失去知觉。

林墨知道，这是阴煞侵蚀——等他全身僵化，就会变成第六个“演员“。

“抱歉，我没兴趣。“

他猛地掏出雷击木钉，刺向柳红姑的右眼！

“嗤——“

木钉扎入腐肉，爆出一团电光。柳红姑发出惨叫，退后几步，右半边白骨脸被电得焦黑。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镜中的“柳红姑“同时转头，齐刷刷地看向他。

“你……伤了我？“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嫁衣无风自动，镜面世界开始扭曲变形，空间像被揉皱的纸一样折叠起来。

“那就永远留下吧！“

无数镜片暴雨般射向林墨，每一片都映着柳红姑狰狞的脸。林墨拼命闪躲，仍被割出数十道伤口，鲜血溅在镜面上，立刻被吸收殆尽。

更糟的是，雷击木钉在一次次的使用中越来越短，表面的雷纹已经模糊不清。

“没用的，不要挣扎了……“

柳红姑的本体悬浮在半空，嫁衣展开如血翼。

她一挥手，五个“演员“突然跳下戏台，向林墨扑来。他们的动作比之前灵活百倍，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和柳红姑一模一样的笑容。

林墨被逼到角落，后背紧贴镜面。绝境中，他摸到怀里的铜镜——镜面滚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林墨的脑海闪过。

林墨从兜里摸出一张泛着银光的卡牌，卡面布满裂纹似的花纹，中间印着个闭眼的水墨画道姑。

卡牌边沿镶着半透明的太极图纹路，背面还有三个快掉色的红字咒文，摸上去像有墨水在流动，凑近了还能闻到股纸墨味儿——

这是他压箱底的白银级道具「画中仙（残缺版）」，虽然八成力量被锁着，但好歹也是白银级的卡牌。

只见林墨攥着卡牌往铜镜上一拍，镜面突然像水面一样波动起来，渐渐浮现出柳红姑的脸（这是“点睛化形“的能力）

镜中的柳红姑突然眼神迷茫（这是“幻境编织“起了作用）

林墨趁机分出一丝意识钻进铜镜（用了“分魂寄念“）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柳红姑根本来不及反应！

当第一个“演员“扑到面前时，林墨没有用木钉，而是用铜镜对准他——

“唰！“

“演员“的身影被吸入镜中，变成一个小小的剪影，在镜面里疯狂拍打。其他四个“演员“刹住脚步，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表情。

柳红姑的笑容僵住了：“你……怎么能……这是我的镜世界“

林墨咧嘴一笑，鲜血从嘴角溢出：“娘子，既然结婚了，这世界也就是婚内财产，我当然有一半的权利啊！“

他举起铜镜，镜面反射着无数碎片里的红光，在空间中织成一张光网。凡是光线照到的地方，“柳红姑“们纷纷退避，有几个躲闪不及的，被光网切成碎片，化作黑烟消散。

“把镜子还给我！“柳红姑暴怒，整个镜中世界开始崩塌。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下面无底的黑暗。

柳红姑的利爪突然穿透他的肩膀，剧痛让林墨几乎昏厥。

鲜血顺着林墨的手臂流下，滴在铜镜上。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漩涡缓缓成型——

那是通往外界的出口！

柳红姑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所有分身同时扑来。林墨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雷击木钉狠狠扎入她的左眼——

“啊——！“

趁着柳红姑吃痛松手的瞬间，他纵身跃入漩涡。

天旋地转。

最后一刻，他听到柳红姑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逃不掉的！我会找到你……永远……“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红姑的真身被激怒了。

林墨将铜镜塞进怀中，翻身跃下戏台。在他身后，整座戏台彻底崩塌，傀儡们如断线木偶般栽倒，红绳寸寸断裂……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倒地，红绳从他们脖子上脱落，像死蛇般蜷缩起来。

此刻血月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