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打到卧室了

这两座镇都不设重兵,边境哨所形同虚设,领民对男爵没有半点忠诚,守军连正面接战的胆子都没有。索尔斯领地的溃败几乎在他面前自动展开,没有人组织抵抗,也没有人反击。

远在盐湾的罗彦也没想到,原本只是计划去索尔斯领地的外围劫掠一番的,结果维戈已经快要打到男爵城堡了。

不过,在决定行动之前,维戈还有个疑虑。

一般来说,贵族城堡在夜晚,吊桥是肯定收起来,无法进入的。

首先就是护城河,哪怕只是浅水,河的存在本身就能卡住绝大多数强攻的可能。尤其在夜间,水中一旦埋桩、设陷,即使士兵能下水,速度也会被拖慢,行动变形,极易被守城弓弩压制。

所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骗开守军放下吊桥。

否则,攻打男爵城堡想都不要想。

维戈皱眉,正要思索突破口,忽然身侧传来一道声音:

“大人是在想着怎么攻打男爵的城堡吗?可是为城堡大门紧闭,吊桥收起而烦恼?也许……我知道怎么进。”说话正是贝尔特

维戈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贝尔特凑近些,压低声音道:

“这镇上的守卫队长,叫卡兹。他妹妹……是男爵养在堡里的情妇。”

“不是正妻,就是那种能夜里侍寝的女人。”

维戈眼神一动:“你确定?”

“千真万确,”贝尔特咧嘴,“前两年我送煤的时候,在小镇上听酒馆老板娘说的,不然他怎么当上镇上的守卫队队长,这可是个肥差。镇上的人,哪个没被勒索过。”

“这卡兹有时还进堡,送点吃的衣物啥的。他要是站在吊桥那边喊一嗓子。说不定能够骗开大门。”

维戈露出意动的神色,反正也没损失,试试也无妨。

卡兹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他嘴巴被塞着,手脚缚得紧紧的,头发乱成一团,脸上还有刚才被拖出门时的灰尘和踢痕。

维戈走到他面前,蹲下。

“卡兹,听说你妹妹在堡里,是男爵的情妇?”

卡兹眼神剧烈跳动。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你帮我做件事,我放你条生路。不然,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什……什么交易?”

“带我去男爵城堡大门前,你就说,有土匪打进来了,要守卫开门,进去向男爵通报。”

“这……”卡兹脸色变了,咽了口唾沫,眼神开始闪躲。

维戈看穿了他心里那点动摇,缓缓补上一句:

“你不是要背叛男爵。你是去如实禀告。确实有土匪来袭,要通报消息。只要你做成这件事,我就放了你。”

“否则,你马上就可以死了。”

空气静了数息。

卡兹涩然道:“你真会放了我?”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卡兹无奈地点了点头。

……

夜风微凉,堡前吊桥收起。

卡兹站在桥边,衣甲整齐,脸上被维戈擦去血污,还特地披了件风斗篷。他一手捧着火把,一手按着腰间的短剑,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人。其中一个是“卫兵”打扮的维戈,另一人同样是盐湾民兵,紧贴着他。

从远处看,三人就像是风尘仆仆地敢来报信的守备小队。

卡兹用力吸了口气,走到吊桥边,冲着堡门高喊:

“开门!小镇出事了,有土匪袭击税仓!我带了人来通报,快开桥,我要见男爵大人!”

城堡门楼上的两盏油灯缓缓亮起,有人探头张望。

“谁?”

“是我!卡兹!”他提高嗓门,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惊恐又急迫,“有……有股土匪打进来了!烧了粮仓,抢了镇子!”

“我得见男爵!现在!立刻!”

城门上有人低声交谈,似是在犹豫。

卡兹听着城楼上传来的交谈,知道他们在犹豫。

他咬了咬牙,又往前一步,举起火把,嗓音加重几分,声音在夜空下回荡得格外清晰:

“你们还在等什么?要是再不开门,等那些土匪把镇子彻底抢光、把粮食烧光。你们猜男爵大人知道了,会怪谁?”

他顿了顿,语气压低,却透出一股狠劲:

“我卡兹已经带人来报信了,要是真耽误了调兵镇压,男爵大人可不会骂我。”

“他会问你们,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开门!”

楼上那片寂静明显一滞,随即传来一声略带焦急的低语:“他这么说倒也对。”

“你们要真想自己去解释,就继续关着!我不拦你们。”

卡兹一边说,一边故意将火把举高,在黑夜中拉出一道明亮的光圈,好让城楼上看清他的脸。以及他身后那两名“随行士兵”的身影。

“快点!情况紧急,我得尽快让男爵下令,不然等天亮就来不及了!”

城楼上的影子终于动了,有人大喊一声:

“放桥!”

随着“咯啦啦”的重响,铁链绷动,吊桥缓缓从空中落下,哐的一声接触地面,扬起一层尘土。

维戈站在卡兹身后,眯了眯眼,目光如鹰,语气低沉如刀:

“很好,门开了。”

他朝那名乔装的民兵轻轻一点头,右手仍搭在披风下的刀柄上,一步步,踏上桥面。

堡门,就在眼前。

…………

堡门甫一落地,门后立刻有两名守卫迎了上来,一边快步走向卡兹,一边警惕地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人。

“怎么回事?你说镇子被袭?”

其中一人话还没说完,维戈已经出手。

披风一掀,短刀自鞘中掠出一道寒光,直插那名守卫的颈侧,刀锋没入血肉,鲜血如泉涌而出,喉头只发出一声呜咽,便软倒在地。

另一人刚惊呼出声,却被维戈一把扭住肩膀,刀尖自腋下斜刺而入,贯穿心脏,鲜血淋漓,死前连武器都未及拔出。

两具尸体重重倒地。

“嘘——”

维戈用极低的鼻音模仿了一声山林里的鸟鸣,短促、轻快,几乎不会引起注意。

可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这却是早就约定好的出击信号。

刹那之间,沉寂如夜的林中猛然涌出一道黑流。

黑影攀坡而上,脚步急而不乱。皮甲翻动、弩机咔哒,盐湾民兵整队冲上吊桥,兵锋如刃,势如破风而至。

守门小厅里有人听见动静,探头出来,刚张口,便中一箭倒地。

后方通道口的两名巡夜卫兵闻声赶来,还未看清局势,便被前排冲入的民兵双刀砍翻在地。

一层小门被顶开,维戈亲自带队闯入,黑色披风在火光中掠过墙壁,刀锋一闪,再斩一人。

整个城堡,警钟还未响,已倒下七人。

此刻堡内仍在沉睡,大部分守卫根本没意识到他们正被悄无声息地蚕食。

但维戈没有留给他们更多时间。

“分队推进!控制内院!别给他们集结的机会!”

他冷声下令,队伍以三人一组分散突入走廊、塔楼、廊道与内厅通口,沿途见人就杀,见弩手就压。

楼下兵器库、值夜房、内营操廊,一一被控制。

直到一名守卫走出后门,撞见尸体堆积的内院,这才彻底惊醒:“有敌袭,敌袭!!”

警钟终于响起,尖锐,刺耳,但已经晚了。

堡垒各处尚未集结的卫兵仓促而出,却发现路径被封、内廊失控、弓箭射点全被占据,仓皇迎战之下不断倒地哀嚎。

火把照亮血色石阶,盐湾民兵如同夜色中崛起的暗流,直捣堡心。

维戈一刀逼退试图死守通道的一名卫兵,步伐如铁,声音冷厉:

“往正厅推进,别让男爵跑了!”

索尔斯男爵被惊醒时,正躺在卧室内的天鹅绒床榻上,怀中还搂着半梦半醒的情妇。

尖锐的警钟声隔着厚石墙传来,犹如从梦中撕裂现实。

他翻身坐起,披着丝绸睡袍,脸色煞白,一边听着外头的混乱脚步,一边咒骂着:“大半夜敲什么警钟?!”

下一刻,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一声撕裂空气的惨叫。

“大人,不好了!是敌袭!!”

轰!

房门猛然炸开。

两名堡内亲卫早已死在门廊,维戈第一个踏入室内,映在烛光下,像一头从深夜中冲出的铁狼,脚步沉稳,神情如刀。

他的背后,是一队持弩民兵鱼贯而入,列成半弧将整个卧室团团包围。

索尔斯男爵后退半步,踉跄地扶住床柱,嘴唇发白:“你……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男爵,我是尊贵的男爵,你们这些贱民。”

“闭嘴。”维戈拔刀指向他。

…………

“什么,索尔斯男爵在卧室被擒住了?”罗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被雷的不轻。

不是,让维戈冒充土匪去给索尔斯男爵一个教训,直接把对方老巢都给端了?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感慨盐湾民兵的战斗力太强,还是对方实在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