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朝堂议兵 刘宏离京

洛阳皇宫，紫宸殿

殿中青铜仙鹤炉吐着袅袅青烟，十二面玄底金纹的龙旗无风自动。

乐毅攻破血阴关的急报刚刚传入，整个大殿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陛下！“

大将军皇甫嵩突然出列，铁甲铿锵作响。

这位平定黄巾的老将双目赤红，抱拳时臂甲上的刀痕在烛火下格外刺目：“乐毅凶威滔天，徐骁将军生死未卜，臣请即刻调北军五校.....“

话音未落，车骑将军朱儁已大步上前。

他腰间还缠着征讨宛城时的旧伤绷带，声音却如洪钟：“陛下，北军要拱卫京畿！老臣愿率旧部三万驰援！“

说着突然单膝跪地，震得地面金砖嗡嗡作响。

侍中蔡邕急忙扶住摇晃的殿柱，手中竹简“哗啦“散落一地。

老臣顾不得收拾，颤声道：“二将忠勇可嘉，但乐毅乃战国名将...“

他指着竹简上殷红如血的朱批，“血阴关城墙至今残留的戈痕，深达三尺啊！“

阴影中的袁隗忽然轻咳一声。

执金吾崔烈立刻会意，按剑高呼：“难道要坐等乐毅杀到洛阳？下官举荐董卓——“

刘宏端坐龙椅，冕旒垂下的玉珠遮掩了他锐利的目光。

他指尖轻敲龙椅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群臣心上。

“诸公“

刘宏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为之一静，“日前，乐毅一戈破血阴关，徐骁重伤，北凉铁骑折损近万。”

“若朕不亲征，卿以为何人可挡乐毅锋芒？“

众人张口欲言，却哑口无言。

“李淳罡。“刘宏唤道。

青衣道人从殿侧阴影中走出，手中拂尘轻摆：“臣在。“

“乐毅修为几何？“

李淳罡微微闭目，似在回忆那惊天一戈：“命劫后期巅峰，半步踏足法身，若非英灵之躯受限，恐已入法身之境。“

殿中顿时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刘宏目光扫过群臣：“诸卿可还认为，朕不该亲征？“

袁隗忽然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圣明。老臣以为，陛下御驾亲征确有必要，只是...“他故作迟疑，“

“洛阳乃国本所在，不可无人镇守。“

刘宏眼中精光一闪：“袁爱卿有何建议？“

“老臣愿留守洛阳，替陛下分忧。“

袁隗躬身道，姿态恭谨至极。

刘宏走下玉阶，靴底踏过九龙浮雕，忽然在殿中央停步：“传朕旨意——“

殿外顿时响起十二面夔皮鼓的轰鸣，惊起檐下栖息的玄鸟。

“其一，龙且为先锋，率三万羽林卫即刻开赴涿鹿原。“

“其二，李淳罡总领钦天监修士，布周天星斗大阵。“

“其三...“刘宏目光如电，直刺袁隗，“由天武大将军镇守洛阳，协理城防。“

袁隗猛地抬头，又迅速低下，但那一瞬的惊惶已被刘宏尽收眼底。

“陛下！“老将军皇甫嵩突然出列，铁甲铿锵，“老臣请命为大军殿后！“

刘宏凝视这位曾平定黄巾的老将，忽然轻笑：“爱卿年事已高...“

“老臣这把骨头，还能为陛下挡一记乐毅的青铜戈！“皇甫嵩须发皆张，腰间环首刀嗡嗡作响。

殿中武将闻言，纷纷请战。

“准奏。“

刘宏转身时，袖中滑落一枚龟甲，恰好落在裂纹尽头。

龟甲上“凶“字朝上，却被龙靴踏碎。

“三日后卯时，祭天出征。“

.........

洛阳，观星台

夜风呼啸，星河倒悬。

刘宏负手立于星台中央，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指尖轻抚半块虎符，紫气缠绕间，符上铭文竟如活物般游动，隐隐传出虎啸龙吟之声。

“袁隗府上今夜有七只信鸽飞出，六只已被射落。”

李淳罡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青衣道人手持拂尘，眸中星芒闪烁，“最后一只……是往燕地去的。”

刘宏低笑一声，指尖紫气骤然凝实，在虎符上刻下一道血色符文。

符文成型的刹那，整座观星台的星图骤然扭曲，二十八宿移位，紫微帝星大放光芒。

“让燕人知道，朕确实要去涿鹿原。”

他淡淡道，眼中寒芒如刀，“袁隗不是一直想借他人之手逼朕离京吗？朕……成全他。”

李淳罡眉头微皱：“陛下真要离开？”

刘宏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手。

刹那间，九盏青铜烛台同时熄灭，星光如瀑垂落，映照出他唇边一抹森冷笑意。

“乐毅既以英灵之身现世，朕便让他知道……”

他五指一握，虎符轰然崩碎，化作无数紫金色光点散入夜空，“何为真正的——”

话音未落，洛阳城外的夜空骤然亮起一道血色流星，划破长空，直坠北方。

帝王一怒！

............

洛阳城外，北邙大营

寅时三刻，天光未破。

北邙山脚下，十万玄甲列阵如林，铁戈映着残星寒芒。

刘宏立于点将台上，九旒冕下眸光如电，玄色龙袍在朔风中翻卷如云。

“咚——咚——咚——”

十二面夔皮战鼓骤然擂响，声浪震得营前“汉”字大旗猎猎狂舞。

鼓声中，三万羽林精锐踏地列阵，铁靴震得黄土开裂，惊起远处栖鸦如黑云腾空。

“陛下有令——”

王越手中圣旨展开刹那，竟有紫气自绢帛升腾：“着龙且率三万羽林卫为前军，即刻开拔！”

“末将，领命！”

点将台西侧忽起龙吟，只见赤甲将军纵马跃出，霸王戟划破晨雾，戟尖所过之处竟有火线残留空中。

他身后羽林卫齐声怒吼，声浪震得点将台檐角铜铃叮当乱响。

刘宏指尖轻叩腰间赤霄剑，剑鞘纹刻的九条蟠龙竟似活物般游动起来。

他忽抬右手，鼓声立止，十万大军霎时静如深潭。

“取朕的弓来。”

两名虎贲郎抬着鎏金柘木弓踉跄上前，弓身缠绕的玄蟒筋竟在刘宏握住的刹那发出嘶鸣。

他搭箭挽弓，箭簇所指处——三百步外，一面乐毅军的燕字战旗正在晨风中飘荡。

“嗖！”

箭出如虹，箭尾拖曳的紫气在空中凝成狰狞龙首。

燕字旗轰然炸裂的瞬间，旗杆上三道乐毅亲刻的防御符文竟如薄纸般破碎。

“诸君——”刘宏掷弓于地，惊起三尺烟尘，“可愿随朕，斩乐毅首级于此箭之下？”

“万胜！万胜！万胜！”

十万铁甲同时顿戟，声浪掀得北邙山巅积雪崩塌。

皇甫嵩率三千白发老卒列于阵前，老兵们残破的铠甲上还带着黄巾之乱时的刀痕，此刻却以骨节嶙峋的手掌拍击胸甲，吼声嘶哑如雷：“愿为陛下效死！”

李淳罡拂尘轻挥，三百名钦天监修士突然现身军阵上空。

星冠羽衣的修士们脚踏罡斗，手中罗盘激射出璀璨光柱，在天穹织就覆盖百里的周天星斗大阵。

阵眼处，一枚刻有“受命于天”的传国玉玺虚影缓缓旋转。

刘宏翻身上马时，赤兔马铁蹄踏碎点将台青砖。

他忽然回望洛阳方向——皇城上空，袁隗府邸升起的七盏孔明灯正被晨风吹得摇晃不定。

“袁家！”

天子轻笑，腰间赤霄剑突然出鞘三寸，剑光映得身旁朱儁须发皆赤，“朕留了份大礼给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