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左总镖头
- 诸天行走:从观主开始以身驭魔
- 我想养只黑猫
- 2204字
- 2025-05-11 12:27:28
“还不承认?来人,拿我刀来!”
左昌德似是怒极,他对着堂外大喝一声,回应他的却只是沉默,他不禁加大了音量,冷喝道:
“快!”
这一下,堂外终于有一道人影,小心迈步走了进来,将一柄开山刀递到了罗汉椅前。
张天任侧目一瞥。
是那个二十来岁的镖头牛褚,后者不敢看他灰溜溜退出去了。
“蹭!”
下一瞬,左昌德便将这一柄锋锐开山刀,架在了既是徒弟又是女婿的张天任脖子上。
胸前刚刚包好的纱布,又有不少鲜血渗出,左昌德却是一声不吭,恍若未觉。
张天任默然瞧着。
他只觉得这位总镖头忽然就像是苍老了几分。
随后,左昌德语气中涌上一丝难掩的伤感:“我再给你最后一句话的机会……”
“今日你若是敢作敢当地承认了还好,我念在张左两家多年旧情,你父母舍命救我之恩,为了你这我从小养育的半个孩儿,为了婉儿新婚不久的丈夫……我可以不杀你,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天任目光盯着那柄血腥味浓厚的开山刀,仿佛看到了那场不久前的惨烈厮杀。
他眸子低垂,心中计较着,这番姿态倒像是证据确凿后,这位岳父想要保住他性命的意思。
可忽地,左昌德的言语中又恢复了杀气:“可若是你连认错都不敢,偏要做那执迷不悟的畜牲,我今日便亲手了结了你!”
张天任眼睛不可察地眯起。
这一番说辞,又像是左昌德想在临终前借机套话,以便正大光明地除掉他这个可能会危及到左安民的女婿?
左昌德的迷惑作派,让各种念头在张天任的心底纷乱而起。
但随即。
张天任盯着这位总镖头那双坚毅沧桑的眼睛,又想起了刚刚外面看到众镖头眼底各异的情绪,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
“我不受无妄之罪,内鬼不是我。”
左昌德胸口纱布因提刀而不停加重渗血,他却只是目光冷冽地凝视着张天任,仿佛想要彻底看穿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儿。
二人之间的沉默,却好似是震耳欲聋,让所有人都无法插进任何言语。
半晌。
左昌德缓缓放下开山刀,他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用着嘶哑脱力却依旧饱含威严的嗓音道:
“你们都听到了,还不喊人?!”
闻言。
议事堂外。
众镖头齐齐迅猛起身。
他们对着堂内躬身抱拳,在一众镖师以及家属的诧然神情中,态度恭敬地高声喊道:
“见过少总镖头!”
堂内。
张天任眉头一挑。
这才终是完全明白过来,自己名义上的岳父和师父,是为他在众镖头面前澄清干系,以便他能够顺利上位!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确实验证了他的想法。
“都散了吧。”
左昌德有些虚弱地对着众镖头镖师喊了一句,随即对着门外的左婉儿二人吩咐道:“婉儿,安民,你俩也进来吧。”
随即,左昌德语气一转,话锋温情了许多,对着张天任宽慰道:“平儿……你坐得离我近些。”
“刚刚发生的一切,大家都看到了,内鬼确不是你……先前的呵斥试探,你莫要怨我!”
张天任心中一动,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经过对方这么一弄,他便成为了最先洗脱嫌疑的镖头,镖局里有了领头人,也就能暂时压制住互相的猜忌,顺势安定人心,继而稳住镖局内外了。
“当年你爹娘为了救我,死于山匪之手,老爷子也因此心灰意冷,将镖局全权交予我打理……这件事情,我心中一直有愧!”
左昌德没有避讳走进来跪倒在前的一双儿女,将压在心底的陈年旧事,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今日见你成长颇多,已然有了些许主事人的风范,这次下去陪你爹娘,也总算是能有几分颜面了啊。”
左昌德难得笑了起来,只是牵动了伤口,重重咳嗽了几声,才平缓了气息。
“爹……”
左婉儿和左安民上前急忙扶住父亲的身躯,见到他这番交代后事的态度,二人眼泪都是齐齐流了下来。
张天任沉默以对。
左昌德摆了摆手,继续语气加快嘱托道:
“临终前,扶你坐上这总镖头的位子,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了,你莫要推辞……”
“这镖局你接手了,日后跟各路同行、官府还有山匪打交道,在你这个年纪算是个难点,前期你尚需磨练,要依仗镖局老人,莫要跟他们斗,要和气,你的武艺并不是最高的,如何慢慢压服几大镖头,也不是件容易事,切记不要着急。”
“唉,就是那七禽图的烂摊子……”
左昌德满脸忧愁之色,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昌隆镖局的面子折了,这块招牌就砸了,余下的百多名弟兄就算继续聚在这里,也就很难再端好这碗饭了。”
“这行,就是个面子上的活计,臭了名声,丢了面子,也就没了里子。”
“大家总要讨生活的,本就是搭伙做起来的买卖,如今遭逢大难,要走的,你莫拦,客气送走;想留的,你带他们回山西老家再起个炉灶,一开始难些,莫灰心,再咬牙往前走走,总归是能找到一条出路的……咳咳咳……”
说到这里,左昌德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咳嗽不止。
张天任欲要伸手入怀,取什么东西,但他略微沉思一阵,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选择在此时有所动作。
片刻,左昌德恢复了一丝血色,望向张天任眼神遗憾道:
“仨人里你最大,替我照顾好他们姐弟俩,巡抚大人那边,我死后,将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全赔出去,应当也就不会为难你们了。”
“人在,路就在!”
可左昌德这番话说得他自己面色暗淡,打拼了多年的基业,若真是付之一炬,一朝成灰,他心中的憋闷屈辱和心痛不甘,不是别人能轻易感同身受的。
但他同样知道,不能再让自己几个孩子和镖局弟兄们以身犯险,再踩进这趟浑水了,所以他只能说着这些放弃的话。
“你俩听好了,我走了以后,平儿就是你们最亲近的人了,凡事都要听他的,安民日后不要意气用事,婉儿也不要郁郁寡欢,生老病死,人间常态……咳咳,咳咳咳咳,我就说这么多,让爹躺下歇会,歇会……”
左昌德体力不支,躺在椅上艰难喘息着。
一双儿女抽泣不止,却也只能遵从大夫所言,让他好好单独休息,或许还能恢复一线生机。
……
翌日清晨。
昌隆镖局议事堂里,哭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