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玛丽亚公主

“你看上我的女儿了吗？”曼努埃尔笑眯眯地看着安德烈对自己的女儿发呆。

“可惜啊，他是我的女儿，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很乐意将她嫁给你这么英武的汉子。”曼努埃尔摇摇头。

“她将要作为联姻对象被嫁给克里米亚汗国的鞑靼可汗了。”

安德烈看向曼努埃尔：“陛下，您是在开玩笑吗？她是基督徒。”

“我知道他们不是基督徒，甚至对我们的信仰充满敌意。但我别无选择，我们是小国，没有强大的军队，也没有盟友愿意伸出援手。只有通过联姻，才能换来短暂的和平，让我们喘息的机会。”

安德烈抿紧了嘴唇：“陛下，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玛丽亚将成为异教徒的小妾，她可能永远无法回到这片土地。”

曼努埃尔望着安德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晚我都在问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但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生存比尊严更重要。如果我们不低头，我们的国家随时有可能消失。”

安德烈沉默了，他理解，若不能存续，所有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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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走进花园，他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散心，却在这片花园里意外遇见了玛丽亚。

女孩蹲在一棵苹果树下，正努力踮起脚尖拨弄着树枝上垂下的几串红果。

她的裙摆微微沾了些泥土，金棕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碧绿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安德烈大人，你喜欢吃苹果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玛丽亚就灵巧地爬上树去，赤着脚踩在粗糙的树干上。

“小心点。”安德烈忍不住提醒道，但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多余。

玛丽亚却当作没听见，继续往树冠顶端爬去。她一边爬一边回头冲他笑：“你不想尝尝我的苹果吗？”

安德烈站在树下，看着她在高处灵活地移动的身影。她的动作虽然大胆，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突然，玛丽亚一个不慎，脚下一滑。安德烈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却只抓住了她裙摆的一角。女孩整个人朝后仰去，眼看就要摔下来。

“抓住树枝。”

他大喊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玛丽亚在空中悬了几秒，终于稳稳地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枝干，这才没有掉下来。

她的脸颊因为惊吓而泛起一抹红晕，却还是故作轻松地朝他笑了笑。

“多亏你提醒了，差点就摔成肉饼了。”

安德烈走到树下，抬头看着她：“你总是这么任性吗？”

“任性？”玛丽亚从树上跳了下来，动作轻盈得像只小鹿，“我只是觉得人生太无趣了，总得找些乐子才好。对了，快尝尝我的苹果吧。”

说罢，她仰起头将手中摘下的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到他面前。

安德烈接过苹果时，简单擦拭了一下，咬了一口，很多汁水。

“你吃东西时的表情真有趣。”玛丽亚看着他吃苹果的样子，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句话让安德烈愣了一下。他的表情什么时候变得奇怪了？

“你常来这里？”他问道。

玛丽亚点点头，找到一间凉亭，坐了下来：“有时候觉得宫里太闷了，就来这里散心。”

凉风拂过花园的小径，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玛丽亚坐在凉亭里，无意识地拨弄着面前的树叶，看上去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玛丽亚。”安德烈向前倾了倾身，语气中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关于鞑靼汗王的事，你真的愿意吗？”

玛丽亚猛地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玛丽亚不自觉地避开他的视线，随后像是下意识的将目光注视着安德烈，这时候笑容已经看起来像先前一样自然：“父亲他......他也是为国家考虑。如果我嫁过去，就能换来和平，保全我们的家园。”

“但这不是你应该承担的代价？”

玛丽亚低下头：“这是我的命运。既然出生在这个家族，享受了家族的供养，作为公主，我必须履行职责。”

“但你也是一个人，你应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玛丽亚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愿意吗？可是。”她的声音哽咽了。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就算我不愿意，又能怎么样？父亲需要和平，国家需要安宁。如果我不嫁给鞑靼汗王，我们的国家会灭亡，到时候我们都会死的。”

安德烈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涌起对这个女孩的怜悯。

“你......”玛丽亚擦了擦眼泪，强作欢颜，“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准备嫁妆的，说不定我还能说服鞑靼汗王信基督教呢。”

“告诉我实话。”安德烈轻声问道：

“你的内心，真的打算嫁给那个六十六岁的鞑靼老头吗？”

玛丽亚愣住了。她看着安德烈深邃的眼睛，突然感觉呼吸变得困难。在这个瞬间，她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只知道这是一场政治联姻，是父亲的决定，是国家的利益，但她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愿不愿意。

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我......我不知道。”

安德烈向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愿看着你被命运摆布，却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玛丽亚愣住了。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她从没见过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安德烈......”

“如果有机会改变命运呢？你愿不愿意去做？这样你就不必嫁给那个六十六岁的老头子。”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提出这个问题。她不自觉地抓着裙摆，心跳得飞快。

“你打算怎么做？

“请你说服你的父亲，与哥萨克合作，共同出兵，打下卡法城，解放那里的被奴役的人。”

玛丽亚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一个不可能的计划：“可是，这太危险了。你知道热那亚的实力有多强吗？他们可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我知道。但如果我们合作，就有可能成功。而且，这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为了你的自由。”

玛丽久久地注视着安德烈的眼睛。

她笑了，眼泪和笑容一起流下来：“安德烈，我愿意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