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学

九月的京大校园里，银杏叶刚刚泛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秦川拖着两人的行李走在前面，林淑婉安静地跟在后面，目光扫过校园里熟悉的建筑——前世她曾在这里度过四年时光，如今故地重游，恍如隔世。

“先去新生报到处登记吧。”秦川回头看她，嘴角带着笑意，“你在这等我，还是跟我一起？”

林淑婉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我在这等你。”

秦川点点头，转身朝报到处走去。林淑婉站在树下，微风拂过她的发梢，藏青色的裙摆轻轻摇曳。她低头看着腕上的手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小小的月亮挂坠——这是前世秦川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同学，你是新生吗？”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淑婉抬头，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穿着运动背心，手臂肌肉线条分明，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手链上，显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男生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冷淡，反而凑近一步，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天，体育系新生。看你一个人站这儿，要不要我带你逛逛校园？”

“不用。”林淑婉后退半步，眉头微蹙。

王天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笑道：“别这么冷淡嘛，大家都是同学，交个朋友呗。”

林淑婉抬眸，眼神清冷：“我说了，不用。”

王天正要再说什么，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她不需要。”

林淑婉回头，秦川不知何时已经办完手续，正站在她身后，眼神锐利地盯着王天。

王天上下打量了秦川一眼，嗤笑道：“哟，你谁啊？”

秦川没理他，径直走到林淑婉身旁，伸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她男朋友。”

林淑婉一怔，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但她没有反驳。

王天愣了一下，随即耸耸肩：“行吧，原来名花有主了。”他转身离开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不过，要是哪天分手了，记得来找我啊。”

秦川眼神一冷，但王天已经走远。

“这种人，不用理他。”秦川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

林淑婉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角，掩饰自己微烫的脸颊。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初秋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秦川内心暗自窃喜——刚才那句“她男朋友”脱口而出，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后果。而林淑婉没有否认，是不是意味着……

他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耳尖依旧泛红，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林淑婉察觉到他的目光，侧目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秦川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就是觉得，京大的风景……比记忆中的还要好。”

林淑婉眸光微动，轻声应道：“嗯，是啊。”

她没有说破，但两人心照不宣——这里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不仅仅是“记忆”，而是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真实存在过的时光。

登记完所有手续后，秦川和林淑婉并肩走在京大的校园里。初秋的风带着微凉，卷起几片泛黄的银杏叶，落在林淑婉的发间。秦川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替她拂去。

“谢谢。”林淑婉微微低头，唇角抿起一丝笑意。

“饿了吗？”秦川问道，“听说食堂三楼的糖醋排骨不错。”

“你还真是……”林淑婉顿了顿，抬眸看他，“连食堂的招牌菜都记得？”

秦川一怔，随即笑道：“提前做过功课。”

林淑婉轻轻“哼”了一声，没拆穿他。

两人走进食堂时，正值饭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少目光投向他们。林淑婉气质清冷，眉眼如画，而秦川身形修长，五官俊朗，站在一起格外登对。

“看那边，那对新生颜值也太高了吧？”

“那个男生刚才在报到处见过，好像是计算机系的，女生应该是法学院的。”

“啧，果然好看的学妹都已经有主了。”

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林淑婉耳尖微红，低头加快了脚步。秦川却忍不住勾起嘴角，故意放慢步子，等她回头看他时，才笑着跟上。

“你故意的？”林淑婉瞪他。

“什么？”秦川装傻。

林淑婉懒得理他，转身去排队。秦川站在她身后，微微低头，声音带着笑意：“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

“什么没错？”

“你确实有主了。”

林淑婉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眼神带着一丝警告，可脸颊却悄悄染上绯色。

秦川见好就收，没再逗她，只是接过她手里的餐盘，轻声道：“我去找座位，你慢慢挑。”

林淑婉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跳微微加速。

——这家伙，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可她却并不讨厌。

……

饭后，两人沿着校园的湖边散步。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映出粼粼波光。

“明天正式上课了。”秦川开口。

“嗯。”林淑婉点头，“你住校还是走读？”

“住校，宿舍在男生3号楼。”

“我在女生7号楼。”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川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淑婉。”

“嗯？”

“如果……”他顿了顿，目光认真，“如果有些事情，和记忆里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办？”

林淑婉怔住。

——这是她曾经问过他的话。

她抬眸与他对视，片刻后，轻声回答：“那就……接受新的可能。”

秦川笑了，眼神温柔：“好。”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湖面，秦川和林淑婉并肩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远处传来迎新晚会的音乐声，欢快的旋律在晚风中飘荡。

“明天见。”林淑婉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秦川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看着她被晚风吹乱的发丝，突然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触感微凉。

林淑婉睫毛轻颤，却没有躲开。

“晚安。”秦川收回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进宿舍楼，却在玻璃门后悄悄回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