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孤身修行
晨雾笼罩着青冥崖，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海腥味。苏沉站在洞口，青鱼剑在手中微微震颤。自老者闭关已过去七日，这柄下品法器成了他最忠实的伙伴。
崖边的岩石上布满剑痕，每一道都记录着这些天的苦修。从最初的生涩到如今的流畅，苏沉已经能将《太虚引气诀》中记载的“流水剑法“完整施展。只是那几门基础法术始终不得要领，特别是“水镜术“，每次凝聚到一半就会溃散。
“再来一次。“
苏沉深吸一口气，左手掐诀。丹田处的蓝色气旋缓缓转动，一缕灵气顺着经脉流向指尖。空气中渐渐浮现出细密的水珠，这些水珠相互吸引，慢慢形成一面模糊的镜子。
镜中映出他消瘦的面容，眼下的青黑显示出这些天的疲惫。就在水镜即将成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
“咔嚓——“
水镜应声碎裂。苏沉皱眉望向声源处，一只通体雪白的海雕正在崖顶盘旋。这种猛禽在渔村附近很常见，但眼前这只的爪子上似乎绑着什么。
海雕突然俯冲而下，在距离苏沉三丈远的地方扔下一个竹筒，随即振翅高飞。竹筒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苏沉脚边。
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苏沉才弯腰拾起竹筒。筒身冰凉，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封印。当他手指触碰到特定纹路时，竹筒“啪“地一声弹开，露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
丝绢上的字迹娟秀：
“今夜子时，青冥崖西三里处的沉船湾。关乎你性命，独自前来。——故人“
字迹在阳光下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苏沉摩挲着空白的丝绢，眉头紧锁。知道他藏身于此的人少之又少，这个“故人“会是谁？
“检测到微弱神识印记，建议清除。“
混沌道种的提醒让苏沉心头一凛。他立即运转灵力，掌心青光闪烁，将丝绢彻底粉碎。粉末随风飘散时，隐约有缕缕黑气被青光吞噬。
“追踪印记？“苏沉冷笑，“看来不是朋友。“
但若不去，对方很可能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想到闭关中的老者，苏沉握紧了青鱼剑。必须将危险引开，至少在老者出关前不能暴露这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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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毒辣，苏沉却感到一丝寒意。他盘坐在洞内石台上，面前摊开从玄剑门弟子那里得来的储物袋。这几日忙于修炼，一直没空仔细查看。
袋中空间不大，约莫三尺见方。最显眼的是三块晶莹剔透的石头，表面泛着淡淡蓝光。
“水属性灵石！“
苏沉眼前一亮。这种蕴含纯净灵力的石头在《修真界简史》中有记载，是修士间的通用货币，也可直接吸收修炼。除了灵石，袋中还有几瓶丹药，贴着“回气丹“的标签；一把匕首，刃口泛着绿光，显然淬了毒；以及一块玄铁令牌，正面刻着“玄剑“二字，背面则是“内门“。
最让苏沉在意的是压在袋底的一本小册子，封面上写着《玄金剑气详解》。翻开第一页，赫然是那日被他吞噬的弟子画像，下方标注着“赵青阳，筑基初期“。
“原来他叫赵青阳...“
苏沉快速浏览册子内容。这不仅是修炼心得，还记载了不少玄剑门内幕。在最后一页，他发现了令人心惊的内容：
“掌门密令：青冥崖下疑似出现上古遗迹，所有知情者格杀勿论。三月后四大长老亲至。“
落款日期正是他获得混沌道种的前一天！
“难怪...“苏沉恍然大悟。玄剑门大动干戈不仅仅是为了几个外门弟子，而是冲着所谓的上古遗迹来的。
“资料更新：玄剑门敌对等级提升至'高危'。“
道种的警告让苏沉苦笑。不用提醒他也知道，能出动四大长老的，绝不是现在的他能抗衡的。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或者...离开这里。
但老者还在闭关，他不能一走了之。
将有用的物品收好，苏沉取出一块灵石握在掌心。随着《太虚引气诀》运转，精纯的水灵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远比从空气中汲取要高效得多。
“能量吸收效率提升500%，预计三时辰后可突破至练气后期。“
这个速度让苏沉精神一振。若能突破到练气后期，今晚的会面也能多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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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苏沉睁开了眼。
丹田处的气旋已经由淡蓝转为深蓝，体积也扩大了一倍有余。三块灵石耗尽了两块，换来的是实实在在的境界提升。
“境界突破：练气后期“
“混沌道种成长度：25/100“
“解锁新能力：水遁术（初级）“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苏沉终于有了一丝底气。他仔细检查装备：青鱼剑挂在腰间，回气丹贴身存放，那把淬毒匕首则藏在靴筒里。
当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在海平面下时，苏沉悄然离开山洞。借着夜色的掩护，他像一只灵猫般在礁石间穿行，朝沉船湾方向摸去。
月光下的沉船湾静谧而诡异。这里确实有一艘古船的残骸，半埋在沙滩中，露出水面的部分长满藤壶和海藻。据说这艘船是三十年前触礁沉没的商船，但渔村老人私下传言，船上运的根本不是货物，而是棺材。
苏沉在距离沉船百丈外停下，藏在一块礁石后观察。潮水正在上涨，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空洞的回响。船上没有人影，但甲板中央摆着一张完好的木椅，椅上放着一盏青铜灯，灯火如豆。
“装神弄鬼...“
苏沉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掐诀施展新获得的水遁术。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团人形水雾，贴着海面无声无息地飘向沉船。这个法术消耗颇大，但胜在隐蔽。
当距离拉近到十丈时，苏沉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心脏猛地一跳，苏沉险些维持不住法术。这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是渔村的林大夫！
那个总是笑眯眯地给小芽糖果，给村民看病的和蔼老人？
水雾凝聚回人形，苏沉站在甲板上，警惕地盯着坐在木椅上的身影。确实是林大夫，但此刻的他腰背挺直，眼中精光四射，哪有半分老态？
“很意外？“林大夫——或者说伪装成林大夫的人——轻笑一声，“我在那个破村子潜伏了十二年，就为了等今天。“
他站起身，身上的粗布麻衣无风自动，“把混沌道种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苏沉瞳孔骤缩。对方不仅知道道种的存在，还为此潜伏十二年！
“你是谁？“青鱼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对方咽喉。
“名字早忘了。“林大夫——现在该叫他神秘人了——抚摸着青铜灯，“你可以叫我'守灯人'，毕竟我的任务就是守着这盏'魂灯'，等待道种现世。“
随着他的动作，灯焰突然暴涨，映照出船艏处七具盘坐的干尸！那些尸体呈北斗七星排列，每具心口都插着一柄青铜匕首。
“认识一下，“守灯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这是过去三百年里，混沌道种的七任宿主。“
苏沉浑身发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掌心的道种印记正在疯狂发烫，传递着前所未有的警告：
“极度危险！建议立即撤离！“
守灯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多么鲜活的道种啊...比起这些废品强多了。“
他抬手一挥，七具干尸同时睁开空洞的眼眶，腐朽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