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林夜蹲在一条小溪边，捧起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三天了，自从离开林家地界，他一直沿着玄老指引的西北方向前进，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个隐蔽处修炼，饿了就打点野味，渴了就喝山泉水。
“玄老，还有多远？“林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在心中问道。
“快了。“玄老的声音听起来比前几天精神了不少，“碎片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强，应该不出二十里。“
林夜点点头，掏出怀里最后一块干粮——林小雨给的饼子已经吃完了，这是他昨天打到的一只野兔，烤熟后剩下的后腿。
刚咬了一口，怀中的铁盒突然微微震动起来。林夜连忙取出铁盒，只见里面的黑色碎片正散发着微弱的乌光，表面纹路如同呼吸般明暗交替。
“怎么回事？“林夜警惕地环顾四周。
“有其他碎片在附近活动！“玄老的声音陡然提高，“而且体积不小！“
林夜迅速收起铁盒，三两下解决掉兔腿，起身向感应最强烈的方向潜去。随着距离缩短，碎片震动越来越剧烈，甚至开始发烫。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林夜突然刹住脚步——前方不远处，一头体型硕大的狼型妖兽正低头啃食着什么。那妖兽通体青灰色，肩高超过五尺，额头上有一簇醒目的白毛。
“风啸狼，二阶妖兽，相当于玄脉四重天。“玄老迅速给出判断，“小心点，这东西速度很快。“
林夜屏住呼吸，正准备绕路，怀中的铁盒却突然“嗡“的一声，震开了一条缝隙！一道乌光从缝隙中射出，正好打在风啸狼身上。
“吼！“
风啸狼猛地抬头，猩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林夜的位置。
“糟了！“林夜暗骂一声，迅速抽出腰间铁剑。
风啸狼已经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跨越了十几丈距离！林夜勉强侧身闪避，狼爪擦着他的胸口划过，撕开一道血痕。
“砰！“
林夜趁机一剑劈在狼背上，却像砍中了铁板，震得虎口发麻。风啸狼吃痛，怒吼一声，尾巴如钢鞭般扫来，正中林夜腰部！
“呃啊！“林夜被这一击扫飞数丈，重重撞在一棵树上，喉头一甜，嘴角渗出血丝。
“用玄气！“玄老急声道，“你现在不是普通人了！“
林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调动体内玄气。第一条隐脉中的能量迅速流转全身，铁剑上顿时蒙上一层淡淡的青光。
风啸狼再次扑来，林夜这次没有硬接，而是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狼爪，反手一剑刺向狼腹——这是妖兽相对柔软的弱点。
“噗！“
剑尖入肉三分，风啸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但这点伤对它来说远不足以致命，反而激起了凶性。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团青色风刃在口中凝聚！
“躲开！“玄老大喝。
林夜狼狈地滚向一旁，原先站立的地面被风刃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不等他喘息，第二道、第三道风刃接踵而至！
“该死！“林夜左支右绌，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二阶妖兽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以他现在勉强相当于玄脉三重天的战力，正面硬拼毫无胜算。
就在林夜考虑是否要动用噬灵诀时，怀中的铁盒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乌光大盛！与此同时，风啸狼额头上的白毛也亮起了同样的光芒。
“原来如此！“玄老恍然大悟，“这畜生体内有黑石碎片！“
林夜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周围的树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眨眼间，又有三头风啸狼从不同方向围了过来！
“四头二阶...“林夜额头渗出冷汗，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一头尚且难以应付，四头简直是必死之局。
“准备跑路吧，“玄老沉声道，“我帮你暂时引开它们，你趁机...“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突然从天而降，精准地命中为首那头风啸狼的头颅！
“轰！“
风啸狼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剩余三头狼立刻警觉地望向攻击来源。
林夜也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轻盈地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袭白衣胜雪，手持一柄银色长弓，面容精致却冷若冰霜。
“萧玉儿！“林夜瞳孔一缩。这位萧家天才少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玉儿看都没看林夜一眼，纤手一翻，三支银色箭矢已搭在弦上。
“嗖嗖嗖！“
三箭齐发，快若闪电！三头风啸狼急忙闪避，却还是被箭矢擦伤。更惊人的是，箭矢命中地面后竟然爆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锥，将三头狼困在其中！
“冰封箭？“玄老惊讶道，“这丫头有点意思。“
萧玉儿这才从树上一跃而下，姿态优雅如谪仙临尘。她随手将长弓背回身后，抽出腰间一柄细剑，缓步走向被困的狼群。
“吼！“
一头风啸狼挣脱冰锥束缚，猛地扑向萧玉儿。少女眼中寒光一闪，细剑轻轻一挥——
“唰！“
狼头飞起，鲜血喷涌如泉，而萧玉儿白衣上竟未沾一滴血渍！
剩余两头狼见状，竟然露出惧意，转身想逃。萧玉儿冷哼一声，左手掐诀，一道冰蓝色光环从她脚下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方圆十丈范围。两头狼的动作立刻变得迟缓，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玄冰领域！“玄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小小年纪就领悟了领域雏形，这丫头天赋确实不错。“
萧玉儿不紧不慢地走到两头狼跟前，细剑连点，精准地刺入它们的眼睛，直贯大脑。两头二阶妖兽就这么轻易地被解决了。
从出场到结束战斗，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息。林夜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玄脉六重天的实力？差距也太大了吧！
萧玉儿甩了甩剑上的血珠，这才转身看向林夜，冷冷道：“林家废物，你怎么在这里？“
林夜擦掉嘴角的血迹，勉强站起身：“多谢萧小姐救命之恩。我只是路过...“
“路过？“萧玉儿眯起眼睛，“这里已经是萧家领地边缘，再往前十里就是禁地。你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跑到这种地方找死吗？“
林夜心中一凛。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接近萧家禁地了？难怪会遇到这么多妖兽。
“我...“林夜正想编个理由，怀中的铁盒突然又震动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剧烈！
萧玉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目光一凝：“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林夜暗道不好，但已经来不及隐藏了。铁盒“啪“的一声自动打开，黑色碎片悬浮而起，散发出强烈的乌光！
与此同时，最先被杀死的那头风啸狼尸体中，也飞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碎片，与林夜的碎片遥相呼应！
“黑曜石碎片！“萧玉儿脸色大变，手中细剑瞬间指向林夜喉咙，“你怎么会有这个？说！“
剑尖距离喉咙不到一寸，林夜能清晰地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这把剑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脖子。
“我捡的。“林夜尽量保持镇定，“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有些特别...“
“撒谎！“萧玉儿厉声道，“普通人根本感应不到黑曜石的能量波动！“她突然伸手扯开林夜的衣领，露出胸口的银色符文，“果然...月神印！“
林夜心头一震：“你知道这个？“
萧玉儿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他：“你是谁？不...你母亲是谁？“
这个问题像一柄重锤击中林夜的胸口。从小到大，关于母亲的身份一直是禁忌话题，父亲从不提及，家族里也没人知道。
“我不知道。“林夜实话实说，“我从未见过我母亲。“
萧玉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判断林夜话语的真假。就在这僵持时刻，玄老突然在林夜脑海中急声警告：“小心！有大家伙来了！“
几乎同一时刻，萧玉儿也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密林深处：“不好！“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树林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树木倒塌的巨响。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快速接近！
“暗影豹！四阶妖兽！“萧玉儿脸色终于变了，“快走！“
她一把抓起悬浮的黑石碎片，转身就要撤离。林夜也顾不得许多，跟着就跑。四阶妖兽相当于玄脉八重天甚至九重天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然而刚跑出没多远，一道黑影就从天而降，拦住了去路！
那是一头通体漆黑的豹型妖兽，体型比风啸狼大了一圈，最诡异的是，它身周缭绕着淡淡的黑雾，仿佛能吸收光线，使得整个身形若隐若现。
“完了...“萧玉儿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成年暗影豹，至少四阶中级！“
暗影豹金色的瞳孔锁定两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它似乎对黑石碎片特别感兴趣，目光不断在萧玉儿手中的碎片和林夜之间游移。
“把碎片给我。“林夜突然低声道。
“什么？“萧玉儿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碎片给我，我有办法引开它！“林夜急切地说，“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
萧玉儿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将碎片抛给林夜。就在碎片入手的刹那，林夜体内的第一条隐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
“跑！“林夜大喝一声，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正如他所料，暗影豹立刻舍弃萧玉儿，朝他追来！黑石碎片对妖兽的吸引力远超想象。
“玄老，现在怎么办？“林夜在亡命狂奔中急切地问道。
“用噬灵诀！“玄老果断道，“现在两条碎片在手，应该能抵消部分副作用！“
林夜一咬牙，激活了噬灵诀。暗红色的纹路立刻爬满全身，速度瞬间提升一倍！但暗影豹的速度更快，距离在不断缩短。
“前面有条河！“玄老突然道，“跳进去！暗影豹讨厌水！“
林夜已经能看到前方闪烁的水光，但暗影豹也已经追到了身后！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腥臭的呼吸喷在颈后...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色箭矢从侧面射来，正中暗影豹前爪！
“吼！“暗影豹吃痛，动作一滞。
林夜趁机一个鱼跃，扎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拼命向深处游去，手中的黑石碎片在入水后竟然自动吸附在他掌心，与之前那块融合在了一起！
河岸上，暗影豹愤怒地咆哮着，却终究没有下水。林夜借着水流潜行了一段距离，直到肺都要炸了才浮出水面换气。
环顾四周，已经看不到暗影豹的踪影，但萧玉儿也不见了。林夜爬上岸，瘫坐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息。刚才的亡命狂奔加上噬灵诀的副作用，让他几乎虚脱。
“那丫头倒是讲义气。“玄老评价道，“最后那一箭救了你一命。“
林夜点点头，检查了一下掌心的黑石碎片。两块碎片已经完美融合，体积大了不少，表面的纹路也更加复杂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吸引妖兽？“林夜疑惑地问。
“现在可以确定了，这是'幽冥黑曜石'的碎片。“玄老解释道，“一种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奇物，对妖兽有特殊的吸引力。传说集齐所有碎片可以...“
玄老突然住口：“有人来了！“
林夜警觉地抬头，只见萧玉儿从下游方向走来，白衣上沾了不少血迹，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看起来没有大碍。
“你还活着。“萧玉儿看到林夜，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板起脸，“把黑曜石碎片交出来。“
林夜握紧碎片：“凭什么？要不是我引开暗影豹，你现在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那本来就是我萧家的东西！“萧玉儿厉声道，“三年前一头风啸狼从禁地偷走了它，我们一直在追查。“
林夜嗤笑一声：“写你名字了？我还说是我林家祖传的呢。“
“你！“萧玉儿气得柳眉倒竖，伸手就要拔剑。
“别急。“林夜突然话锋一转，“我们可以合作。“
萧玉儿动作一顿：“合作？“
“你认识我胸口的符文，对吧？“林夜直视她的眼睛，“告诉我它代表什么，我就把碎片还给你。“
萧玉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她缓缓放下拔剑的手：“月神印。传说中月神殿祭司的标记。“
“月神殿？“林夜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组织，据说在千年前的大战中覆灭了。“萧玉儿谨慎地选择着词句，“他们擅长封印之术，尤其是...封印强大的血脉之力。“
林夜心头一震：“你的意思是，我体内的封印...“
“我不知道你体内有什么。“萧玉儿打断他，“但月神印出现在你身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母亲是月神殿的人，要么...“
她突然住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里不安全，暗影豹可能还在附近。跟我来。“
林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萧玉儿似乎知道很多他急需了解的信息，值得冒险。
两人沿着河岸走了一段，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藤蔓遮掩，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暂时落脚的地方。“萧玉儿拨开藤蔓，“进来吧。“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角落里铺着干草，还有一个小小的行囊。萧玉儿从行囊中取出一个水囊扔给林夜：“喝点水，你脸色很难看。“
林夜接过水囊，意外地发现里面装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种淡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灵液？“林夜惊讶地看着萧玉儿。灵液是用多种药材提炼而成，对恢复体力和疗伤有奇效，价格不菲。
“喝不喝随你。“萧玉儿冷冷地说，自顾自地坐到另一边，取出一块布擦拭细剑。
林夜不再客气，仰头灌了一大口。灵液入喉，一股暖流立刻扩散到四肢百骸，噬灵诀带来的刺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谢谢。“林夜真诚地说。
萧玉儿头也不抬：“现在说说合作的事。你想要知道月神印的信息，而我需要黑曜石碎片。公平交易。“
“可以。“林夜点头，“但我要先确认信息的真实性。“
萧玉儿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在乎你的信任？“她指了指洞口，“不想合作现在就可以滚。“
林夜眯起眼睛。这位萧家天才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骄傲、强势，而且似乎对“林夜“这个人有着莫名的敌意。
“好，我先表示诚意。“林夜取出融合后的黑石碎片放在地上，“这是你的了。“
萧玉儿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林夜会这么爽快。她谨慎地捡起碎片，检查无误后，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月神印是月神殿祭司独有的标记。“萧玉儿开口道，“据古籍记载，月神殿祭司都是女子，她们掌握着一种强大的封印术，能够封印世间万物——包括人的记忆、力量，甚至是...血脉。“
“血脉？“林夜皱眉。
“比如某个古老家族的特殊能力，或者某种强大的体质。“萧玉儿解释道，“被封印后，这些特质会暂时隐藏，直到封印解除。“
林夜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银色符文：“那为什么我会有这个？“
“两种可能。“萧玉儿竖起两根纤细的手指，“第一，你母亲是月神殿的人，出于某种原因给你下了封印。第二...“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你体内有某种需要被封印的东西。“
林夜心头一跳。玄老之前就说过，他体内的封印非同寻常，很可能与母亲的身份有关。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正在被证实。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月神殿的事？“林夜突然反问。
萧玉儿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这不是交易的一部分。“
洞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林夜能感觉到萧玉儿有所隐瞒，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最后一个问题，“林夜打破沉默，“月神殿还有传人吗？“
萧玉儿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千年前那场大战后，月神殿就销声匿迹了。“她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夜一眼，“不过...你身上的月神印如此新鲜，说明至少二十年内还有祭司活动。“
林夜陷入沉思。如果母亲真是月神殿的人，那她现在是死是活？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在自己体内设下封印？
“该你了。“萧玉儿打断他的思绪，“你是怎么得到黑曜石碎片的？“
林夜简单讲述了祖祠中的经历，当然隐去了玄老的部分，只说黑石莫名其妙融入了自己体内。
萧玉儿听完，若有所思：“看来幽冥黑曜石确实会自行择主...有意思。“
“你知道这碎片的用途？“林夜趁机问道。
“不多。“萧玉儿坦然道，“萧家古籍中只提到它能够增强修炼者的体质，尤其是...特殊体质。“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探究的光芒。显然，萧玉儿也猜到了林夜可能拥有某种特殊体质。
“合作愉快。“林夜突然笑了，伸出手，“暂时休战？“
萧玉儿看了看他的手，没有去握：“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暂时不想杀你而已。“
林夜讪讪地收回手：“那接下来...“
“天亮后各走各路。“萧玉儿干脆地说，“你回你的林家，我回我的萧家。“
“恐怕不行。“林夜苦笑道，“我现在是玄云宗通缉的要犯，回林家等于自投罗网。“
萧玉儿挑了挑眉：“赵无极通缉你？为什么？“
“他说我偷学了玄云宗的秘传功法。“林夜耸耸肩，“实际上是因为我体内封印松动时泄露了一丝气息，引起了他的兴趣。“
萧玉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看来赵无极比我想象的还要贪婪。“
“什么意思？“林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信息。
萧玉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没什么。既然你无处可去，天亮后跟我回萧家吧。“
林夜瞪大眼睛：“什么？“
“别误会。“萧玉儿冷笑，“我对你没兴趣。但你对月神印的研究有价值，而我父亲是萧家最了解月神殿历史的人。“
林夜心跳加速。如果能见到萧家家主，或许能解开更多关于母亲身份的谜团！但另一方面，贸然进入萧家领地风险极大...
“你在担心自己的安全？“萧玉儿看穿了他的顾虑，“放心，在萧家，赵无极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只要你安分守己，没人会动你。“
林夜沉思片刻，最终点头：“好，我跟你去。“
萧玉儿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同意，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扔给他：“涂在伤口上，明天还要赶路。“
林夜接过瓶子，里面是一种淡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清凉的气息。他小心地涂抹在风啸狼留下的伤口上，顿时感到一阵舒适。
“睡吧。“萧玉儿在洞内另一侧躺下，背对着他，“敢靠近一步，我就剁了你的手。“
林夜哭笑不得，但也识趣地保持距离。他靠坐在洞壁上，一边警惕着萧玉儿的动静，一边在心中与玄老交流。
“玄老，您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半真半假。“玄老评价道，“关于月神殿的部分应该是真的，但她隐瞒了很多。尤其是她对黑曜石碎片的了解，绝对不止她说的那么少。“
林夜暗暗点头。萧玉儿确实处处透着古怪，但眼下她是唯一能提供线索的人。
“去萧家风险不小。“玄老提醒道，“不过富贵险中求，说不定真能找到关于你母亲的线索。“
林夜望向洞外。月光如水，洒在潺潺的溪流上，泛起粼粼波光。他不由想起白小芸——她手腕上的符文与自己的如此相似，是否也意味着某种联系？
胸口的月神印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林夜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而答案，或许就在萧家...
天刚蒙蒙亮，林夜就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他警觉地睁开眼，发现萧玉儿已经收拾好行囊，正站在洞口活动筋骨。
“醒了就走吧。“萧玉儿头也不回地说，“趁暗影豹夜间活动后休息的时间，我们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林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令他惊讶的是，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萧玉儿给的药膏效果出奇的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山洞，沿着一条隐蔽的小径向西北方向前进。萧玉儿步伐轻盈，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林夜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跟上她的速度。
“你真的是那个林家废物？“走了一段路后，萧玉儿突然开口，“昨天你展现的实力，至少有玄脉三重天。“
林夜耸耸肩：“人总会变的。“
“三天前在白家寿宴上，你还只是个普通人。“萧玉儿锐利地指出，“三天时间从零到三重天？除非...“
她突然转身，细剑不知何时已经抵在林夜喉咙上：“你用了什么禁忌之法？“
林夜没有慌乱，平静地与她对视：“每个人都有秘密，萧小姐不也一样吗？“
萧玉儿眯起眼睛，剑尖微微用力，在林夜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林夜坦然道，“但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黑曜石碎片的全部秘密了。“
这个赌注下对了。萧玉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收回了剑：“跟上，别拖后腿。“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保持着沉默。随着深入萧家领地，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化，树木更加高大茂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
“前面就是萧家外围哨站。“萧玉儿突然停下脚步，“你在这等着，我去安排一下。“
不等林夜回应，她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树林中。速度之快，让林夜再次认识到自己与真正天才的差距。
“玄老，您觉得萧家安全吗？“林夜在心中问道。
“难说。“玄老沉吟道，“不过那丫头虽然脾气臭，但还算守信。既然答应保你安全，应该不会食言。“
约莫一刻钟后，萧玉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套灰色衣衫：“换上这个，伪装成我随从。记住，进入萧家后不要乱说话，跟紧我。“
林夜接过衣服，找了个隐蔽处换上。这是一套普通的粗布衣衫，但材质比平民穿的要好不少，正适合大家族中低级随从的身份。
“走吧。“萧玉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树林，前方出现了一座木质哨塔。几名身着蓝灰色劲装的萧家子弟正在巡逻，看到萧玉儿立刻行礼。
“大小姐！“
萧玉儿冷淡地点点头，径直走过。林夜低着头紧跟其后，心跳加速。这些巡逻的萧家子弟至少都是玄脉三重天以上的修为，若被发现身份...
好在没人对一个小随从多看一眼。通过哨站后，道路变得宽敞平坦，不时有萧家的人骑马经过，都恭敬地向萧玉儿行礼。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座宏伟的城池出现在视野中。高大的青石城墙，巍峨的城门楼，比林家气派了不止一筹。
“这就是萧家主城？“林夜小声问道。
“嗯。“萧玉儿简短回应，“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叫'阿夜'，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药童。有人问起，就说你懂些草药知识。“
林夜点点头。药童的身份确实很适合隐藏，既解释了为什么会有外人进入萧家，又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城门守卫看到萧玉儿，立刻放行。进入城内，林夜被眼前的繁华景象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比起青玄城，这里更加井然有序，处处透着大家族的底蕴。
萧玉儿带着他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巨大的府邸前。朱红色的大门上方，“萧府“两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跟紧我。“萧玉儿低声提醒，迈步走入府中。
林夜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跟了上去。从现在开始，他正式踏入了龙潭虎穴。胸口的月神印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他——答案，或许就在这座府邸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