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运会欺骗你，灵石不会

“你们归元宗真是个非常全面的宗门。”

系统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常全面的系统，云昭对这一点也很认可，毕竟是个能整理出《完美宿主养成计划（第537次修订版）》这种“逆天”计划的系统，它的实力还是非常值得认可的。

但是在系统惊奇的发现能在这学到它那《完美宿主养成计划（第537次修订版）》中所有提到的内容之后，它就惊讶且赞叹地把“全面”这个词让给了归元宗。

对于一个宗门来说全面的好处当然不少，团队之中各种角色都有当然能带来许多便利；但全面所带来的麻烦也不可忽视，这坏处说的好听点叫各有见地，说的难听点就是乱七八糟……总之就是，过于混乱了。

没事的，云昭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和这个乱成一锅粥的宗门和解：“我师尊她老人家带我入门的时候说过，我们归元宗那是混乱中暗藏着机遇！我们修士，就应该具备在日常之中随时寻找机遇的能力。”

系统化成光团跟在云昭身边晃来晃去，看着各峰风格迥异的建筑和弟子服，还是没忍住再次发出感慨：“天啊！这简直就不像是在一个宗门。”

“别有事没事就叫天道好吧，叫得我心慌。咱们快点走，晚了说不定藏山都睡了。”

云昭上辈子鲜少和这位丹峰峰主藏山真人来往，这其中的原因当然充斥着贫穷的心酸，以至于就连系统这样的“情商担当”在提起时都忍不住担心伤到剑尊大人脆弱的心灵。但现下时间紧任务重，她们目前所能接触到的可以提升灵根资质的路就只有这一条。

“安啦，‘天啊’只是我们的一个感叹词……宿主宿主，我有点不明白。咱们现在可就是个因债被扣的闲散人员啊，怎么能见到峰主呢？”

云昭带着微笑把凝成光团从识海里窜出来往她脸上扑的系统拍开：“大概是因为他想钱想疯了吧。你还真别说，要是我还是上辈子的身份，说不定才见不到他呢！”

“为啥呀？他又不欠你钱。”

“因为我欠他钱。”

“……”

“他说我一天不还钱就一天别想踏上丹峰半步。”

“……”

之前轻轻松松就从谢无尘那里弄到聚灵丹，云昭还以为小徒弟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可惜明里暗里的试探了一番，她反而快被小徒弟弄迷糊了：这孩子完全不上她的套，更是对聚灵丹的事情语焉不详。现在云昭完全没办法确定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距离上一次使用聚灵丹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了，当时凝聚起的那一丁点灵力要是再不巩固就快要散去了。谢无尘那边情况不明，在不清楚上辈子那莫名其妙的天罚是怎么回事前她不打算过多接触，所以现在也只能选择去铁公鸡那里碰碰运气了。

……

藏山真人爱财的形象如此深入人心，实在离不开丹峰那几座和危房没什么差别的草屋。他以一己之力，让这座归元宗财力最盛的次峰活成了路边乞丐见了都得捐点钱的模样。云昭自认为并不仇富，但对藏山真人实在鄙夷，系统分析这可能是真穷人对铁公鸡的一种微妙的嫉妒。

丹峰那四面漏风的破房子里，一个黑衣老头正十分惬意的喝茶看景。窗外的梨花终年不败，这会正起风，层层叠叠的花树被吹的波涛起伏。

老头正看着乐，却见花浪之中冒出一个人影。这会有个道童跑来说有生意上门，他赶紧捋了捋胡子，吩咐道童将桌上的白水换茶。云昭轻敲虚掩着的门，听见应声才将门推开，就见正对着坐着仙风道骨……忽略掉衣服上的补丁也算仙风道骨的藏山真人。

真人不笑的时候还算是慈眉善目，这会笑起来了却让云昭的脑海中瞬间印上了“江湖骗子”四个大字，她正要喝口茶掩饰一下尴尬的表情，却在茶入口的瞬间呛了个半死——竟然是不知多少年前的陈茶！

云昭抬眼，一言难尽的望着藏山真人。许是这眼神实在太过于复杂，老头如此之厚的脸皮竟然也让她看不好意思了，找补似的干咳两声：“这位姑娘是来求药的吗？我归元宗丹峰的价格绝对是这修真界最为公道的，实在物美价廉！”

似乎是这“物美价廉”这四个字让藏山真人找回了平时同各路豪杰抬价的信心，他终于是又把那世外高人的壳子套回了身上，将商人本色遮了个一干二净。

“不瞒着真人，我是前些日子听说您竟是制出了聚灵丹，想向您求些聚灵丹用。”

藏山真人正端着茶要喝，听了这话却是不动声色的一撩眼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客人：“这位姑娘，这聚灵丹或许对你并无大用，它只能让未入道之人引气入体罢了……姑娘这是灵根太弱吗？如果没有灵根辅助引气入体，怕是用了聚灵丹也无法理解引气之法啊。”

这话说的实在是客气了。正如藏山真人所说，聚灵丹只能为引气提供条件，并不能像真正的灵根那样自然而然的引气，基本上是没什么大用的。聚灵丹其实是用来帮助那些后天失去灵根的修士重聚灵根的，但其实云昭也确实是“后天失去”灵根的。

“我只想向真人求几颗聚灵丹，真人可否我给个准话？”

藏山真人又是上上下下的好好看了云昭一番，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口气：“好罢，若是姑娘心意已决，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这聚灵丹也不算太难制，只是……”

云昭眼皮一跳，藏山真人果然把话题引到了钱上：“这聚灵丹用处不多，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制了。我这里也制的很少啊！若是开一炉，一颗就是这个数！”

老头比出的五根指头让云昭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系统在她识海中气的跳脚：“宿主！这明显高出市场价好几倍了啊！奸商！奸商！”

“闭嘴吧，你吵的我头疼。”云昭面上冲着老奸商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实际上在识海里和系统一起抓狂：“你先别说市场价，物以稀为贵懂吗！这会正邪两道平安无事，鲜少有人用这个，咱们能见到的人里除了这钱串子没人闲的研究这个。”

云昭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想到自己能用到这句话：能用钱解决的事还不算是事。毕竟自己那跌宕起伏的经历告诉她，命运可能会背刺她，但是灵石绝对不会。

就算做了这一大堆的心理建设，云昭也没打算真当冤大头。一阵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藏山真人终于收起了两根手指，代价是她得自费材料。

“咳咳咳，你这小姑娘，真是让我想起了……”老头被这一阵还价气的面红耳赤，“罢了罢了，老夫不和你计较！去吧，到时候带着东西和灵石一起来丹峰便是！”

还没等藏山真人这口气理顺了，云昭早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