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人

“东方有圣人出世,斩杀妖后,还了大宋一个朗朗乾坤。”说书人继续说着,一楼的大厅群情激奋,有人拍手叫好。

听到这,陈景瞬间不想听了,同时他感觉有些可悲。

却见陈守义扭头看向他,轻声道:“这书的名字叫《圣人自传》,只听个笑话就得了,切莫当真。”

圣人自然是真圣人,他感觉这本书是对圣人的抹黑。他的声音很小,明显害怕被旁人听到引发不必要的争端,毕竟圣人庙在九州遍布,香火鼎盛,门客络绎不绝。

闻言,陈景有些好奇:“为何?还有《圣人自传》是圣人亲自写的吗?”

“是一位周姓文人写的,传闻他与圣人毫无关系。”

陈景无语凝哽。

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小二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他还将一壶酒放到了桌子上。

陈景尝了一口,发现这酒喝起来就像米酒一样。

推杯换盏间,酒过三巡,两人喝的尽兴。

醉意上涌,陈景并没有运转真气将其化解,他头脑异常的清醒,享受着这种微醺的感觉。

一旁的陈守义沉吟片刻出声道:“不知家主对家族日后的发展有什么打算。”

陈景摩挲着杯子的纹路,“如今家族百废待兴,正是用人的时候。当放弃主脉旁系门户之见,有能者居之。”

“如此甚好,但只怕百年后主脉旁系之争会重演。”

“那是后人的事,如今家族风雨漂泊,这江城里的几个家族可以说是对我陈家蠢蠢欲动。”陈景摇晃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如先搬到祁县?”

“明日禀明列祖列宗之后,呈文书给荆州州牧之后我便是陈氏新的族长。”

陈守义颔首:“到那时,有宗法的约束,他们便不能对你出手。”

陈守义望向窗外,窗外是繁华的闹市,经过数月的时间江城早已修缮完,与未遭受火灾时差不了多少。江城作为郡城,住的大多是豪门士绅。

……

等到两人将饭菜吃完,这才准备离去。

几位少年身着锦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两方人擦肩而过,隐约间,陈景听到他们中有人说:“那陈家的嫡子那么年轻,居然成了炼气?”

“可不嘛?我听长辈说,更是拨乱反正,将自家的叛徒斩杀。”

“哈哈,诸位,未来的事还说不准呢,我们可都有炼气的资质。”最后一人的语气恣意,陈景定睛望去,发现他的气息也是众人中最强,修为更是达到了锻体后期的程度。

最引人侧目的是他腰间挂着的“李”字令牌。

此时,陈景两人也是知道他们在说谁了。

陈景在心中默默记下了他的长相,轻笑道:“一道通向炼气的关隘就足以让人道心崩溃。到时他们回想起今日会不会觉得自己年少轻狂呢?”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陈景两人在默默观察他们,依旧畅谈着未来,日后成就炼气,定要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只有那位“李”字令牌少年回首,却只看到一个离去的背影。

……

翌日。

陈氏祠堂。

两百余年的岁月洗礼,让青砖黛瓦的宗祠建筑群更显庄严肃穆。

供案上的铜制香炉已积了层薄灰。

陈景双手握檀香,望向面前供台上的几排牌位。

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与他记忆中族史中的故事相互印证。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他们都为家族前仆后继。

可能是因为他穿越的身份,让他始终无法融入这个家族,也不可能一心为家族。

他只想吸族人的血,然后狗到筑基期。

陈景他前世只是个社畜,没有管理家族的经验。至于养成游戏,玩过旅行青蛙算吗?

派遣优秀族人外出,族人寻找机缘然后带回来对吧?

……

他躬身将香插上,然后转身向后走去。

祠堂外,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此时稍显空旷。

几排族人跪在地上,大多是老人与孩子,眼中带着殷切。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但都希望陈景带领家族走的更远。

最前排的是陈氏除他以外的三位炼气,皆是规规矩矩的跪着。

如今陈氏的剩余族人共一百六十二人全聚集在此。

陈景手持长剑,长剑上雕刻着陈氏的特产和陈氏标志性的族纹,是一柄礼剑,代表着家主持家人的身份。

陈景举起长剑,朗声道:“今日,陈氏嫡系血脉嫡子陈景依国制族规,禀列祖列宗后继任新一代族长。”

本应有嫡系的长辈主持此事,但嫡系长辈已全被陈峻峰杀死,剩下无人比陈景辈分高,陈守义与他同辈但他说什么也不肯。

他的声音在真气的加持下传遍祠堂前的空地。

陈景站在阶上,眼前众人的神情尽入眼底。

无论他们心中怎么想,但在这一刻都表现的毕恭毕敬。

陈景心道: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时间会让他真正的看清一个人。

最后他深深看了陈守义一眼。

族人尽皆躬身礼拜,高呼族长。

在这一刻,陈景便正式成了合大宋礼数的陈氏族长,承载着诸多族人的期望。

所以?

陈景眨巴着眼,眼前的金色丝线是什么?

一道道细如牛毛的金色丝线从每位族人的身体延伸出来,尽头指向了他。

金色丝线只出现了一瞬,转而消失不见,让陈景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几日前修行刚遇到的关隘竟然有所松动。

他将疑惑压在心底,接着说道:“从今以后,凡是我陈氏子弟遇见我的师尊,皆行弟子礼,见她如见家主。”

金色丝线再度出现,只不过这次是从陈景和在场的族人身上射出,一闪而过射向祠堂外。

陈景心中有了明悟,结合天朝之法有了猜测。

气运,天地间的一种神秘能量,可以理解是天地万物之间的联系,寻常修行者只能感悟其存在,却无法触摸或完全理解其本质。

而天朝之法将气运收集起来就成了国运。

而大周特殊的社会体制,可以将各个家族看做一个隶属于大宋的小国。

所以,这金色丝线代表着族运?

要知道,气运可是能用来辅助修行的……

修行者讲究“性”“命”双修。气运对“性”“命”的修行都有好处。

陈景恍然大悟,依靠自己成就筑基有多难,建立家族收集气运可以说是走了捷径。

md,怪不得九州这么多门阀士族。

关键是此前他一点家族可以收集气运的消息都不知道,毫无疑问消息早就被世家大族封锁。

陈景脸色变得严肃。

ok,计划有变。

我陈景从今以后将一心一意为家族!

他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沉声道:“今日我陈家族谱便从我开始,再无主旁系之分,我定当中兴我陈氏。”

听到他说的话,大部分族人还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有几位族人已经猛然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有老人热泪盈眶,有孩童还不知道他说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只知道他最后所说的承诺。

无论是年轻时饱受主脉打压的的旁系族人,还是陈素风和陈以山。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位少年族长竟然有这样的魄力。

随着陈景手中族谱化为齑粉随风飘散,陈家的历史也翻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