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晦暗,僻静的阁楼房间,新摘的樱桃被弄翻一地。
宋樱苒又在和野男人厮混。
“阿野……你今天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因为我明天就要订婚了。我们以后不能再这样肆意的接吻,拥抱,睡觉。”
阿野来历不明,是两个月前,她在赤水河附近的野岭樱桃园捡到的。
当时,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清醒过来之后,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她便擅自唤他,阿野。
不仅五官长得带劲,腹肌双腿也带劲,接吻时,更是充满侵略感与野性。
可听到宋樱苒这番话,他却黯然神伤的停止吻她。
“你要订婚了?跟谁?”
“你不认识的人物。”宋樱苒望着他澄澈的眼瞳,解释:“他是京城顶级门阀的贵公子,叫薄淳野。”
薄淳野?
好熟悉的名字。
阿野的脑髓突然有些刺疼,可什么东西也想不起来。
惟有胸腔堵着一股酸胀胀的滋味,挺难受。
他质问她:“所以,你才给我取名阿野,把我当作他的替身,是吗?”
“不是。我都还没和他见过面,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宋樱苒安抚他的情绪:“我爱的人,是你。”
她的爱,张口就来,反而显得轻佻不真诚。
阿野内心苦涩:“你只是爱我的身体罢了。”
他放开她,捡起扔在床底下的衣服穿上。
关于这一点,宋樱苒不可否认。
她确实贪图他的身体。
从捡到他的那天,初见他超级带感的容颜,以及撞见他换衣服时,不慎暴露出来的腹肌,她便见色起意了。
而原本,她是打算报案帮他寻找家人的,可他却条件反射的跟她说,有人要暗杀他。
于是,她便色胆包天到把他留在身边当贴身男仆使唤。
“你别生气嘛,阿野。”宋樱苒从背后抱住他劲腰,哄着:“不然这样吧,我每个月都抽出一天时间来陪你,好不好?”
“每个月就一天?能够做什么?”
阿野只觉讽刺,清眸也因不满足而逐渐变得腥红,阴郁,戾气:“我果真只是你随性豢养的一条野狗,心情爽了,就多宠幸玩两下。心情不爽,想丢就丢,想弃就弃!”
说着,他冷情而闹情绪的掰开她双手,转过正面,语调幽怨卑微又自暴自弃:“不过我也没资格乞求你的怜爱。我这条贱命,是你救的,你想怎么玩弄践踏,都是我活该。”
“活该我这么经不住诱惑,陷入你花言巧语的圈套之中。每次在床上的时候,你总口口声声的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可裙子一提,你转头就要和别的男人订婚了。”
“那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是你纾解寂寞的工具,还是专为你暖床的男仆!”
“不是这样的,阿野。我真的只爱你。”宋樱苒的情话,很虚浮,完全不走心:“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我今生今世,整颗身心都只属于你的。”
“都只属于我的?”阿野压制内心的痛苦:“明天过后,你就要日夜承欢在其他男人身下了,哪里只属于我。”
“可这是家族联姻,我也无法抗衡。你就委屈一点,好吗?”宋樱苒没心没肺的摇着他的手臂,软声软语。
阿野闭了闭眼睛,不想说话。
若可以,他真想回到半个月前,坚持道心,不再被她轻易诱引上床。
瞧他无动于衷,宋樱苒实在无辙,只好咬咬牙,使出最后的伎俩,说:“如果你还不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话,那我把我的花带赠给你,好不好?”
赠花带,是她外戚族人传承下来的习俗,象征定情信物。
可以将她求娶回家。
但阿野不懂其中含义,他只知晓这条花带是宋樱苒的贴身物品,上面织绣着樱桃花与她的名字。
他早就渴望许久。
“当真?”阿野总算给出反应,既心动又迟疑。
宋樱苒果断将花带塞进他掌心:“不骗你。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所有的东西,只给你。”
她很会甜言蜜语。
阿野再度沦陷,当即收下,不带任何犹豫:“好,我信你。”
还挺好哄。
宋樱苒的眼睛弯成月牙,叮咛他:“但,仅此一条,你可要好好珍藏着,不能弄丢了。”
阿野轻微颔首,宋樱苒的这条花带,不是常规系腰的,而是特别定制的手环款式。
精致小巧,可以像小皮筋那样戴在手腕上。
“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宋樱苒再次引诱,手指大胆的滑进他衣服里,乱抚乱摸。
她今晚,一定要和他做尽兴,不能浪费她精心挑选的套套。
热意又一次袭上心头,阿野难以把持,正要抛开一切杂念,身体力行的回应她。
偏在这节骨眼,房门外响起几道来势汹汹的脚步声。
紧接着,没隔音效果的木门被人戾气的敲响。
“樱苒,你在里面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光听声音,亦能辨出是宋樱苒的大哥。
估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才会跑来逮她。
樱苒赶紧将阿野推开,慌里慌张的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裙。
“快去藏在衣柜里,别出来。”
交代完毕,她疾步走去开门。
“大哥,你怎么来了?”她佯装淡定。
门外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很大的阵仗。
宋植翊眸光锐利的扫向她雪颈,发现浅淡吻痕。
他直接切入主题:“听说,你在这里偷养了个男模?”
“什么男模?你听谁乱讲?”樱苒装傻充愣,打死都不可能承认。
宋植翊错身越过她,走进房间,四处观察。
茶桌那边,打翻了一篮樱桃。
睡床这边,刚撕开一盒套套。
“把人藏哪了?叫他立刻滚出来。我可以给他五百万分手费。否则,若被我亲手捉出来,我定会让他在锦城无法立足!”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干嘛不信?”宋樱苒嘴硬到底。
宋植翊的皮鞋辗踩着地板上的小樱桃,暗暗施加狠劲:“明天,薄淳野就要来锦城和你订婚。你要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闹出绯闻,整个宋氏集团都会遭受影响。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国际最权威的医生,等明日订完婚,立刻去检查修复身体,薄氏家族不允许私生活糜乱的女人嫁进家门。”
“可笑,那我是不是还得去裹小脚啊?”宋樱苒冷嘲热讽。
其实,就是因为知道薄氏家族有那些几近变态的严苛家规,她才想以这样堕落的方式抵抗,彻底放纵自己。
宋植翊眸色冷沉下来,端着长兄如父的态度,训斥:“我这是教你自爱。”
年前,宋父宋母去周游世界,享受生活,便将宋氏家族的大权交给他。
所以,宋樱苒的婚事也由他负责操持。
“我不必你教。那个薄淳野长什么狗模样,我至今都没见过,就要我给他守贞洁,真当自己是皇帝在选妃呢?”
宋植翊:“生在豪门,就得接受联姻的宿命。总而言之,你必须要以最完美无缺的形象嫁给薄淳野。”
“凭什么?他自己也有为我守身吗?或者,他是男德圣祖,才敢对我提这种荒谬至极的要求。”
各持偏见,注定谈不拢。
宋植翊没耐性跟她周旋了。
他凭着直觉,阔步走到嵌墙式的衣柜前,欲伸手打开柜门。
宋樱苒慌忙冲过去挡住他的举动,“你不准开我的衣柜,里边全是性感私房睡衣,你不能看。”
“让开。我是你亲大哥,有什么不能看的。”宋植翊觉得里面必定有鬼。
宋樱苒坚持不让。
宋植翊眸底涌起怒焰,攥着她细瘦的胳膊,冷冷威胁:“再不让开,我现在就命人将这整座樱桃园铲为平地。你的民宿旅馆也甭想开了!”
非常霸道专制。
樱苒势单力薄,压根抵抗不过。
宋植翊将她拽到一旁,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几名保镖进来。
“把衣柜的门,全部给我拆了。我今日必定要让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无所遁形。竟敢蛊诱我宋植翊的妹妹做出这种伤风化之事,我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宋总。”
收到指令,保镖们迅速涌入房间,将整面嵌墙式衣柜围得水泄不通。
完了,阿野这回,是插翅也难飞了。
樱苒紧张得手心冒出冷汗,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保镖将几扇衣柜门通通打开,就只剩最后一扇。
宋植翊说:“我亲自来!”
他松开宋樱苒的胳膊,猛地抬起脚,暴戾凶残的踹坏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