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是真的吧？”苏瑾瞪大眼睛看向赵无尘，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我长大后该不会也变得那么冷淡吧？”
赵无尘指着孟秋笑道：“问你三师兄去，他和你四师姐最熟。”
孟秋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性子，永远都不可能变成清微那样。”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几位师长的脸色微妙地变化着，仿佛孟秋的话触及了某个不该提及的话题。苏瑾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异常，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几个先回去上课。”赵无尘收起了笑容，声音也变得严肃，“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孟秋一把将苏瑾和微虚微宁推出门外：“李文明他们马上就到，小辈在这里，我们连吵架都不好意思吵。”
“等等！”苏瑾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推下了楼。她踉跄了几步，扶着楼梯栏杆稳住身形，回头望着紧闭的房门，眼中满是不解。
四人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有树荫的围墙坐着。苏瑾晃着腿，看着远处匆匆赶课的学生，心里盘算着悟道崖的事。院子里的桂花树开得正盛，清甜的香气随风飘散。
“你真要去悟道崖？”清萃小声问道，眼中带着担忧。
“悟道崖很可怕吗？”苏瑾捡起一片落叶，在手中把玩。
“当然可怕！”清萃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那里有很多鬼魂，都是死在里面的学生。”
“我们是道士，怕什么鬼？”苏瑾笑道，但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清萃和微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怕！”
只有微虚挺直了腰板：“我才不怕呢！”说着还握紧了拳头，一副要和鬼魂决斗的架势。
苏瑾虽然嘴上说不怕，心里却清楚，悟道崖绝不会这么简单。不然赵无尘他们也不会为此争论不休。她抬头望向天空，几片薄云悠悠飘过，就像她此刻飘忽不定的心情。
高楼之上，孟杉和清微遥望着楼下的四人。秋风拂过，带起清微的衣袂轻轻飘动。
“清妹，”孟杉轻声道，眼中带着几分忧虑，“李留真的伤势怕是不简单。”
清微眼神一凛：“他又在练那个功法？”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是的，”孟杉叹息，“这次伤得不轻，怕是要有一场大动静了。”
清微冷笑一声：“他们的心思还不够明显吗？”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指节泛白。
“事关道统，总要有个说法。”孟杉语气平和，却掩不住眼中的担忧。
“说法？”清微眼中寒光闪烁，“他们要的从来就不是说法。”
傍晚时分，赵无尘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疲惫，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师父！”苏瑾连忙迎上去，“他怎么样了？”
赵无尘揉了揉眉心：“暂时稳定下来了。”他看了看天色，“你们该去用晚膳了。”
“师父，”苏瑾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悟道崖的事......”
“不必多问，”赵无尘打断她的话，“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苏瑾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师父疲惫的样子，终究没有再开口。
几日后大堂内，玄真观的人正与修真院的几位长老对峙。这一场角力从早晨开始，已经持续了大半天。苏瑾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不安，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在那厚重的红木大门后被决定。
“师兄！”清萃忽然低呼一声。只见赵无尘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堂，他面色凝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头也不回，直接施展轻功向外掠去。
清微和孟秋的身影紧随其后，三人在屋顶间来去如风，衣袂翻飞。苏瑾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砖瓦，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这情形，莫非谈判失败了？
“你说，我是不是真要去悟道崖了？”苏瑾转头看向身边的清萃，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清萃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李文明和陈静安也从堂内冲了出来。两人脸上神色焦急，仓促间紧追玄真观众人。几道身影在屋顶上你追我赶，远远望去倒像是在玩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别看了。”苏瑾收回目光，声音低落，“跟着瞎操心也没用。”
蹲在一旁的黑猫甩了甩尾巴：“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想啊，”苏瑾扯了扯嘴角，“可惜我们听不见。”她意味深长地瞥了黑猫一眼，像是在暗示什么。
黑猫立刻会意，却装作没看见，悄悄往边上挪了挪。它可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里去。
好在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五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大堂。这一次，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苏瑾注意到，赵无尘的脸色已经不似方才那般阴沉。
“应该是谈成了。”清萃小声说道。
“那也轮不到我们操心，”苏瑾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大人物的事，我们几个小喽啰插不上手。”
话音未落，就见赵无尘从堂内走出，朝她们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四个人立刻跳下高墙，乖巧地凑了过去。
“躲在那偷听，很有意思？”赵无尘板着脸，目光严厉地扫过几人。
“没有偷听，”苏瑾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就是在晒太阳。”
“行了，”赵无尘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明天你先领板子，休息三天后去悟道崖。时间缩短到一个半月了。”
“悟道崖......”苏瑾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里面是不是很可怕？”
清微看了她一眼，声音平静得有些冷漠：“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苏瑾下意识地追问。
“对，连灵气都没有。”清微的声音冷了几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里会吞噬你的元力，时间越久，修为损失越大。有些弟子进去后，一辈子都再难寸进。”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苏瑾心上。她刚开始修行没多久，要是修为尽失，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一想到这里，她就感到一阵心慌。
“不过，”清微顿了顿，目光若有所思，“据说前朝有六位先祖在悟道崖中得道。他们出关时功力大增，最后都活过百岁，羽化成仙。”
“真的？”苏瑾眼前一亮，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