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迹与神迹

一只毛色灰白，还长着弯曲长角的幼崽正在鼠群中滚动，他身材极其瘦小，似乎稍不注意就会成为其他兄弟姐妹的口粮。

“沙利文？”塔拉看着那非同寻常的小幼崽，似乎心有触动，转过身伸出手指向了其所在的方位。

“嗯？您是说那崽子？”沙利文沿着自己的导师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便在一大片黄褐色中注意到了那毛色奇异的幼崽。

他明白了塔拉的心意，便向着不远处的氏族鼠命令道：“嘿，你们俩！”

听到沙利文的呼喊，正在监视着奴隶们打扫繁殖坑的氏族鼠随即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先知有什么吩咐？”领头的一名氏族鼠地位稍高，因此由他向沙利文询问，他虽然浑身臭气，但却意外地态度恭谦。

“咳，我现在是次级先知……”沙利文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塔拉，朝着氏族鼠使了个眼色，对方顿时心领神会，转而面向塔拉，重复了自己刚才的问题。

“那个灰白毛色的崽子，你看见了吧。把他抱出来，我要提前带走他。”

“可是……”这让氏族鼠皱起眉头，他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另一名氏族鼠，对方摇了摇头。

“可是这一批崽子还没满一个月，按照规矩是不能出坑的。”他回过身向塔拉解释着。

沙利文顿时有些不满，怒道：“这位是资深的灰先知导师，他的话代表着神谕。再说了，氏族的规矩还能高过大角鼠神庙吗？”

面对这两难的局面，氏族鼠迅速转过身，和自己身后的另一名氏族鼠咬了咬耳朵。

随后，转过身来：“可以，我们可以让您带走这个崽子，但是得保证这事氏族长知道。”

“我说你俩是——”沙利文暴怒，正准备伸手捣对方一拳。

塔拉却提前伸出拐杖，将他还未伸出的拳头拦了下来。

他神神叨叨的样貌让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可信度：“我一定要带走他，而且就是今天，如果要通知氏族长，请立马请他过来，直到他到来之前，我会一直在这里等。”

“好的，您稍等。”氏族鼠答应下来，伸手推了身后的另一只氏族鼠一把，后者便迅速跑出了繁殖坑，朝着上层氏族长的休息室跑去。

见塔拉已经发话，低人一等的沙利文也没了发脾气的理由，闷闷不乐地站在自己的老师身边一言不发。

很快，氏族长杜格便赶到了繁殖坑边，在氏族鼠的带领下，杜格来到了灰先知塔拉身边。

“那个崽子对氏族很重要，先知。”杜格看着脸色平静的灰先知，摇了摇头。

“恐怕您得留下点承诺。”

塔拉叹息一声，随后有空看了看已经被氏族鼠抱出来的小白崽子，心情有些复杂。

“恐怕我无法给出什么确切的承诺……大角鼠神庙有自己的戒律。”

塔拉转身指着沙利文说道：“每一个灰先知，都是这样诞生的，从来没有氏族自行抚育的先例。”

“我们只需要——一个承诺，一个您亲口说出的，承诺。”杜格将自己的所求再次地重复，以表示自己的坚决。

“好吧……”塔拉松了口，“他通过灰先知试炼，会到腐牙氏族作为宗教顾问至少十年。”

得到这个回答，杜格显然才满意，他向着两名氏族鼠挥了挥手。

两名氏族鼠立刻心领神会，将那小白崽子抱上前来。

突然，灵感敏锐的塔拉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等等！”

没等他说完，灼热闪亮的次元闪电从那小白崽子的双角猛然放出，瞬间放倒了抱着他的那名氏族鼠，小崽子趁着他倒地便窜了出来。

但等他逃出，这异变却还未结束。

越来越强的次元闪电很快将周围离得不远的其他普通崽子们包裹，一时间焦糊味道四处逸散，还在里面打扫的成年奴隶鼠们也纷纷中招。

就连神经退化的育母也被电得尖叫连连。

“我滴个大角神尊！这小崽子是个什么恶魔？”沙利文一面不自觉后退，一面惊叹道。

而塔拉则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意味，他并不像氏族长杜格或者沙利文那样后退，反而顶着四处逸散的次元电弧，不断靠近那个将自己往兄弟姐妹们的尸体中躲藏的小崽子。

“让他停下，先知！快让他停下！”

杜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育母，还有死伤惨重的崽子们，心底恨透了这个该死的崽子。

然而，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恶意，一圈更加强烈的次元电流从那崽子的身上放射而出。一场纯粹由次元电流形成的爆炸将四周的尸体尽数摧毁，残值断臂伴随着魔法之风一同放射，形成一条血肉的环。

但塔拉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灰先知导师，他捏着魔法护符，在其形成的保护下靠近了崽子。

“我抓住他了！”他兴奋地叫喊着，将护符直接捆在了崽子的脖子上。

效果立竿见影，疯狂的次元闪电风暴刹那间止歇，残值断臂顿时落地。

杜格从角落里狼狈不堪地站了出来，他的身上完好的罩袍变成了可怜兮兮的一条条碎布，看着满地的损失，他冲着灰先知怒吼：“带走这个恶魔玩意儿！然后永远别想再踏进腐牙氏族一步！”

——

同时，繁殖坑的下方，矿坑的深处，褔里斯正带着伊桑充能装置，为排着队的一个又一个矿工奴隶鼠实施“电疗”。

他们吱吱地叫着，谈论着这“神奇的发光玩意儿”，然后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原本烂着手指，脸和腿的奴隶鼠欢呼雀跃着离开。

而每一个坐到褔里斯对面的奴隶鼠，所需要支付的唯一诊疗费，便是虔诚地说出那一句经典的祷告词：“赞美欧姆弥赛亚之鼠！”

他们惊呼着：真的有效！

很快，随着次元电池的点亮逐渐地不再能将防电尖锥点亮，这段神奇的传教也宣告结束，褔里斯很满意，因为在此之后，欧姆弥赛亚之鼠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地下矿坑，在最低端的奴隶鼠口中都时不时地会听到。

这一切除了要感谢伊桑死而后已的付出，更要感谢扎格里，要不是他秘密将納垢瘟疫传遍了整个矿井，褔里斯也不会有机会将几乎整个矿洞的奴隶鼠都“电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