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修行

“这炁究竟有多轻，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只有修行到三重境界，才能一探究竟吧。”

面对王拙的问题，陆瑾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炁究竟是什么。

对于一般异人来说，炁的存在就是真理。其他一切理论都是在这条真理上构建起来的。

“你要是想知道更多，不如好好修炼。我讲的再多，也不如你本身的炁感来得准确。”

话毕，陆瑾就拉着王拙讲起了逆生三重的修炼方法。

这个修炼的关键，无非就是运炁。只是，逆生三重的运炁之法格外繁杂，修炼起来，有种随时都可能失控的感觉。

王拙艰难的行炁，完成一个周天循环收工后，心有余悸的说道：“呼，这逆生三重确实复杂，怪不得前辈您多番告诫我，这门功法修炼起来危险重重。”

“你现在放弃也来得及。以你的地位，不如去走走龙虎山的门道。他们的金光咒也是一个极好的法门。”

陆瑾心底微微有些失望。这王拙是研究上的天才，但在修行上似乎并无特异之处。

至少这第一次修行，与他陆瑾当年相差不大。

“比起逆生三重，金光咒可简单多了。而简单的，往往更加皮实耐造。”

王拙一愣：“我要皮实耐造有什么用？”

要说简单的往往更皮实耐用，那也没错。但是复杂自然也有复杂的力量。

人类的造物之中，论复杂，精巧程度莫过于超大规模集成电路，也就是如今的芯片。

它脆弱吗？那可脆弱极了，非得在重重保护下才能放心使用。但这与它同时兼备强大的功能性一点也不矛盾。

但复杂也并不等于强大，还得有好的优化才行。

逆生三重大约来源于一代代三一门人的完善，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这并不代表逆生三重已经足够完善了。古今不过五千载，三一门又能传多少代弟子呢？又有多少条性命能耗在这逆生三重上呢？

但对于王拙来说，优化一门技术不是什么难事。

转眼间，又是三个月过去。

王拙练着从陆瑾那里学来的招式，举手投足间虎虎生风。再看他的头发，已经悉数变为白色。

一套拳法练完，王拙缓缓收功，头发由白转黑，皮肤也多了几分血色。

“好！没想到区区三个月，你竟真的练成了这第一重！”

陆瑾在一旁连连鼓掌喝彩。只见他双目瞪得溜圆，眼神中透着震惊与喜悦，面部肌肉绷得紧紧的，才能笑得不那么肆意。

“本以为你只是研究上的天才，想要修成逆生三重，恐怕没那么容易。但是没想到哇，你竟能将这第一重简化！”

陆瑾最大的心愿是向全性，向无根生报仇，其次就是将这逆生三重传承下去。

此时，他真想高呼一声：“三一门后继有人啦！”

但是三一门这座小庙，真能装得下王拙这个大佛吗？

思及此处，陆瑾脸上的喜色收敛了几分。

唉，此事不能强求。如今已经是新时代了，拜不拜师门不似当年重要。只要逆生三重这门凝聚了三一门诸多前辈心血的功法能发扬光大就好。

“还得多亏陆瑾前辈指点。”，王拙躬身行礼。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小拙你的第一重已经超脱传统逆生三重范畴了。”

陆瑾上前搀起王拙，“等我将第二重的法门传给你，你就权当做个参考吧。再往后，我也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

王拙愕然道：“可是，还有第三重......”

陆瑾摆摆手，道：“第二重达到圆满，人体上中下三个丹田炁化，就可以尝试突破第三重全身炁化了。”

“至于全身炁化之后该怎么修炼，我哪里知道？”

也对，只有先有人成了仙，才会有成仙之法。这就像庞加莱猜想在被佩雷尔曼证明之后，才变成庞加莱定理一样。

“既如此，晚辈明白了。”

“小拙，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陆瑾喉结反复滚动，竟是有些忸怩，“我那曾孙陆琳也修习了逆生三重之法，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你优化后的法门传给他。”

“自无不可。我本就是站在三一门先人的肩膀上，才能改进出如今的法门，将它传回给三一门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王拙自身牵扯甚大，身兼重大使命，是不可能以三一门人自居的。传承三一门的任务，还是交给陆琳吧。

“那就谢过小友了。”

陆瑾隐隐有些失落。他也知道以王拙的身份，不太可能加入三一门。但是对于王拙的才能，陆谨又实在馋得紧，心底也幻想过，如果王拙真的加入三一门该有多好。

说不定有王拙带领，三一门真的能实现通天的夙愿呢。

只可惜......

“好，王拙小友，将来三一门能复兴，定是多亏了你今日的帮助。以后的三一门人都得承你的情。”

陆瑾洒然一笑，把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抛在脑后。

“等到教完这些，我差不多也该告辞了。好久没见家里的孩子了，我还有点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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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陆瑾正式告别离开京城。

王拙现在练功都是跑到哪都通，守着冯宝宝当护法。毕竟炼炁这方面，她才是专家，轻易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王拙大老远跑过来也是希望：其一，如果自己真的修炼岔气了，冯宝宝说不定能帮上一手；其二，说不定少女能从逆生三重中看出些什么，带给自己一点灵感。

这天，王拙又是练了一遍二重的法门，收功后向一边定定看着的少女问道：“怎么样，宝宝，能看出些什么吗？”

“唔，果然还是不一样。”冯宝宝有些呆呆的说道。

“是一重和二重所化的炁不一样吗？”

“不止，就连一重所化的炁，皮肤、毛发、肌肉之间都有细小的不同。”

冯宝宝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一重的炁之间可以相互转化，跟二重的就不行了。”

逆生三重未达圆满之前，自身所化的炁仍旧是后天之物，与自身的各个部位一一对应。

而在逆生三重的推测中，先天一炁化而为人，分别形成了精气神三宝。这三宝，单独一项炁化，仍旧会保留原本属性。

只有当这三者都完成炁化，构成生命的元素完全混在一起，才可以通过逆向反应，得到先天一炁。

只是，先天一炁化而为人，对应着婴儿出生的过程。要实现它的逆过程，很可能要使用者抛弃所有后天获得的东西，包括记忆与人格，才能进行下去。

那样的人，最后还剩下什么呢？

王拙望向旁边的冯宝宝，想起她的设定——赤子之心。

也许是她的话，即使逆返先天，再化而为人，也不会失掉初心，改变性格吧。

但即使这样，记忆大概也留不下来。那样新生的冯宝宝，还算是冯宝宝吗？

“铃——”

冯宝宝低头看看手机，冲王拙说道：“你还有事不？没事的话，我就去找狗娃子了。”

“没事了，没事了，宝宝你去忙吧。”

少女离开后，王拙一个人坐在无人的办公室内，静静想着三重的事情。

“其实对于研究来说，能不能炼出真正的先天一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炁的本质。”

想着想着，王拙又想起了陆瑾离别时，眼中闪着殷切期盼光芒的样子。

“对于三一门来说，之所以非得用自身精气神去炼先天一炁，大概是因为按照理论，精气神这三种原料的比例至少是对的。”

“但是先搞清先天一炁与精气神的构成的话，只要配比得当，完全不用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反应。”

“反正，只要先天一炁能得到补充，寿命就能得到延长。一次稍微少补充一些，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铃——”

奇怪，冯宝宝刚刚不是接到电话走了吗？

王拙的思绪被铃声打断，缓了一下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是自己手机来信息了。

王拙掏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的风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