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裂佛心

胡聪的指尖触到鬓间霜纹时，星屑突然炸开。她踉跄跌坐在青玉地砖上，面前三百尊机械佛陀的眼珠同时转向，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是催命符。

“施主好大的杀孽。“居中佛陀的合金手掌合十，腕间滑落的佛珠竟是叶青剜出的星砂，“此子替你挡了九千劫，该还债了。“

女童傀儡突然从梁上倒挂下来，银铃脚链扫过胡聪鼻尖：“姐姐的头发会开花！“她机械手指戳向霜纹，爆开的冰晶里竟藏着蓝尾鸢花苞。胡聪的白发不受控地疯长，发梢缠住最近那尊佛陀的金身。

“放肆！“佛音震得琉璃灯盏齐齐爆裂。胡聪护住女童翻滚躲避，后肩被碎片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女童突然张嘴咬住她手腕，银镯暗格“咔哒“弹开——里面躺着半块饴糖，糖纸上的齿痕与她乳牙分毫不差。

江离的残躯从药池爬出，腹腔裸露的电缆冒着火花：“把糖给我！“他机械臂抓向女童时，药池突然沸腾。叶青的克隆体破水而出，腐烂的手指准确扣住江离的太阳穴：“离她远点。“

胡聪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克隆体右腿微跛，脖颈青斑的位置——正是十二岁叶青替她挡狼时留下的伤。

“爹爹！“女童突然挣脱怀抱，扑向克隆体时扯落了半块面皮。机械骨骼在药液浸泡下泛着青光，她胸腔弹出的显示屏亮起倒计时：【混沌境融合度97%...】

佛殿穹顶的星图突然扭曲，十万颗星砂凝成巨掌压来。胡聪的白发绞成伞状硬抗，霜纹爬上脸颊凝成冰甲。女童趁机爬到控制台前，机械手指快出残影：“要下雪啦！“

三百尊佛陀突然集体卡顿，关节渗出蓝色黏液。胡聪趁机拽断佛珠串，星砂落地的刹那，记忆如洪流冲刷——五岁生辰叶青偷麦芽糖被狗追，十二岁暴雨夜他剜骨刻契，昨夜星屑里那人消散前唇语说的“等“...

“破！“冰刃贯穿主佛眉心，鎏金佛身层层剥落。核心舱里蜷缩着个女婴，脐带连着的营养管上刻满“芸“字。胡聪割断管道的瞬间，整座佛国开始崩塌。

江离突然癫狂大笑，扯开胸腔露出能量核：“要死一起...“克隆体猛地将他扑进药池，爆炸的气浪中传来沙哑的“跑！“——那声线像极了叶青教她凫水时的焦急。

女童突然静止，机械眼流出蓝色泪滴：“小芸困了...“她掰断自己的食指，露出里面的青铜钥匙，“爹爹说...给姐姐...“

胡聪抱着女童冲出佛殿时，身后传来梵唱轰鸣。腕间银镯突然发烫，映出玄机子最后的记忆：青年道士跪在佛前，用毕生功德换女儿一线生机，襁褓中的女婴腕间银镯，与她此刻戴的正是雌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