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肩膀被触碰，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莉莉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见一个布满裂纹、银光锃亮的骷髅架子正站在她的身后。
此刻，那张还贴着点烂肉的骷髅脑袋，距离她的脸只剩下了不到半米。
莉莉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腐肉的恶臭味直接一股脑的涌入她的鼻中。
下一刻，没有任何惊叫，但莉莉的双眼干脆利落向上一翻，随即绷得笔直的身体像是一根被推倒的柱子，直接向着一旁倒去。
“莉莉！”雪莉赶忙抱住瘫软的莉莉。
维斯与米迦勒则同时调用灵性，打算同时轰杀向骷髅，可骷髅的动作更快，二话不说，双膝直挺挺的向下一倒。
啪嗒，腿骨与地面撞击，骷髅架子的高度直接减了一半。
“各位大人先别动手，我，我没有恶意，不然刚刚早就向狱卒举报你们了！”
“狱卒？那你又是谁，为什么忽然出来吓唬我们？”维斯开口质问，一旁的米迦勒更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动手。
“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明明只是个骷髅，但对方不但能够发声，骷髅脸上更是能神奇的流露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懊恼感。
明明都是进牢房里面躲着的，谁能想到眼前这几个人会这么厉害？
“我这不就是太久没见活人了，一时间有点激动，所...所以....想给你们准备个惊喜？”
“惊喜？”维斯被气笑了，脸色更是黑的吓人。
他刚刚回头，就看见一个挂着烂肉、还能对他开口说话的骷髅架子，心脏都险些停跳，结果你和我说你这是有点小激动，给我们准备的惊喜？
“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
“呃......不客气？”
“你还真和我客气上了。”
维斯直接一脚踢出，只听一声脆响，那骷髅当即没了声音，一个骷髅脑袋更是在半空转悠了三四圈后才落回里面。
一脚踢出，维斯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不少，不过他却没有带着众人直接离开，反倒是冷眼看着那滚落在地，一动不动的骷髅脑袋。
“别装了，你刚刚说的狱卒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哪里，为什么会在城卫所下面？”
面对维斯的质问，骷髅脑袋毫无动静，真的就像是一个死物一般，可维斯却不为所动，只是冷笑道。
“你要是再不回话，我就把你骨头一个个拆下来，然后丢到不同的牢房里面。”
“别别别！大人我错了，我说。”维斯的声音刚刚落下，那颗骷髅脑袋赶忙滚动起来，飞速拦在了维斯身前。
“不过我生前的记忆已经不多了，能说的，恐怕也只有死后的记忆了。”
骷髅小心翼翼的开口，见维斯虽然冷着脸默不作声，但却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于是继续道。
“这里其实不是监狱，准确点说，这里是个试验所，而且应该是帝国特批的试验所。”
“帝国特批的试验所？”听到这里，维斯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工业化的时代，但凡搞研究的地方都能叫做试验所，可是帝国特批的试验所不一样，能有帝国参与的实验，基本都在极度危险的同时，多多少少还会和神明牵扯上联系。
这让维斯不由想起了怀中的那本册子。
“继续说。”
“咳咳，至于我们，实际上原本都是试验所的工作人员，但是在十年前这里出过一次意外，发生了一场......爆炸？”
说到这里，骷髅的眼中也透露出了一抹茫然。
“爆炸的源头我也不清楚，听上面的意思，好像是最下层在试图分离一个东西，但没想到出了意外，结果整个研究所都被牵连其中，然后就是您现在看见的这样了。”
说着，骷髅将自己的脑袋像是玩具一样插回脖颈，物质特性自行驱动间，脊椎骨与颅骨自行拼合，就连断裂的部位也跟着修复如初。
“当时的研究所被强行物质活性化，至于我、或者说研究所里的一百多人，都成了研究所的附属物，也就是这种骷髅，一旦离开这里，恐怕当场就会魂飞魄散吧。”
物质活性化？分离一个东西？
听到这里，维斯第一时间便联想到的，便是教堂中的雕像和剧院中的人偶，这两者很可能都是这场研究所的产物。
至于说被分离的东西....会是禁忌物天平吗？
一旁的莉莉也是在雪莉的安抚下逐渐转醒，虽然望着骷髅仍旧心慌不已，可对新知识的向往与渴求又让她强行集中了注意力，仔细倾听起来。
“那你之前说的狱卒是什么意思？”维斯继续问道。
“这个就简单了，把生命物质化，再把物质活性化并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过程，快的一两月，慢的就要三四年。”不知道是演的还是装的，骷髅的脸上竟是流露出了一抹苦涩。
“我是醒来最早的那一批，你能想象吗？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上九年，我已经活够本了，所以就想着挖个洞跑出去，死了也就死了，可结果呢！”
骷髅的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那群没见识，才死了两三年的骷髅为了保住这种长生，竟然把我们全部囚禁在了这里！”
维斯扫了眼敞开的大门，又瞅了眼毫无束缚的骷髅，嘴角抽了抽道“囚禁？大门这不就开着吗？以刚刚那两个骷髅的德行，你想走估计也没人拦你吧。”
“是没人拦，可也不见得我能出去啊。”
骷髅斜了维斯一眼，随即直接卸下了自己的一根大腿骨，作势就要往墙上敲去，直接给维斯惊出了一身冷汗，甚至顾不上恶心，赶忙出手把大腿骨给抢了过来。
“那两个怂货而已，怕他们干啥。”骷髅不屑的撇撇嘴，气势又莫名其妙的高涨起来，碎碎不停道。
“而且你也看见了吧，你觉得我就这么一副骷髅架子，走出去又能怎样？是能砸穿特制石砖，还是能一路挖出去？刚刚好不容易有个白痴开了个缺口，结果又因为你们给堵上了。”
“等等。”骷髅的话语让维斯一滞，他迅速确认道。
“你的意思是，在我们之前，那个洞口只通过过一个人？”
“对啊，怎么了？”
没有回话，一行四人皆是陷入了沉默。
他们是追着加恩的痕迹来到的这里，如果那个洞口之前只通过过一个人，那岂不是意味着，只有加恩一个人进入了这座研究所。
可他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知道这里的？
还是说和剧院里的观众一样，加恩也被命运印记窃走了身体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