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锦衣卫的古钱币

旧货市场的酸臭味混着铜锈味往鼻子里钻，石尧正如往常蹲在地摊前翻检那堆铜钱时，手背突然被灼痛。他缩回手，发现是枚万历通宝在反光——阳光透过棚顶破洞照在钱币上，边缘绿锈剥落处露出暗红的血沁。

“小兄弟好眼力啊！“摊主咧开嘴露出金牙，烟黄的手指戳向铜钱，“这可是正德年间锦衣卫镇煞钱，沾过诏狱人血的...“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震动打断。石尧解锁屏幕，刘文文发来的定位在二教307，附加消息是个骷髅表情。

摊主还在絮叨：“当年燕王起兵...“石尧突然抓起铜钱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咒骂声，他摸出兜里最后二十块纸币往后一抛，便飞奔向学校。

摊主看追不上也不再咒骂笑了笑“无所吊谓，反正两块钱收的哈哈”

穿过社团招新摊位时，电竞社社长抛来瓶冰镇可乐：“尧哥！今晚吃鸡缺个...“话尾被风扯碎，就像上周刘文文撕毁的助学金申请表。石尧想起那天张凯把茅台塞给辅导员时，刘文文正蹲在走廊啃冷馒头。

二教307的门虚掩着，黄昏的光线像融化的黄油从门缝渗出来。石尧踹门进去的瞬间，看见刘文文正往林萌萌的LV托特包里塞注射器。玻璃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在夕阳下晃出冰裂纹。

“你他妈被下降头了？！“石尧抢过注射器的瞬间，玻璃管在掌心硌出红印。液体里悬浮着银色微粒，和市局通报的违禁精神类药物特征完全一致。

刘文文突然跪下，额头撞到讲台边沿发出闷响。血顺着他的旧伤疤往下淌，在白色地砖上聚成暗红的泉眼：“他们说...说小宝已经进手术室了...“他颤抖着点开手机视频，手术室的无影灯下，王小宝苍白的脸被呼吸罩占去大半。王院长跪在镜头前磕头，额头上的血印和地砖上的一模一样。

张凯的脚步声从消防通道传来，椰子鞋踩在楼梯上的节奏像催命鼓点。石尧扯着刘文文躲进储物柜时，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和上周实验楼标本池里的气味一模一样。柜门合拢的瞬间，刘文文卫衣兜里掉出半截纱布，边缘沾着碘伏的黄色。

“东西放好了？“张凯的声音贴着柜门传来，“今晚药监局来检查，林萌萌这贱人...“他突然轻笑，“你猜她爸会不会为了女儿坐牢？“

石尧摸到储物柜内壁的刻痕。借着手机微光，他看见密密麻麻的“正“字——有些已经褪色，最新那道还沾着指甲油，正是林萌萌常用的斩男色。最下方歪歪扭扭刻着“SW-09“，和刘文文白大褂上的编号一致。

“凯哥...“刘文文突然对着柜门缝隙说，“能让我听听小宝的声音吗？“

张凯的虎牙在黑暗中一闪：“现在麻醉应该生效了。“他敲了敲柜门，“不过你要是把U盘交出来，我可以让王院长开视频...“

爆炸声撕裂耳膜的瞬间，整栋楼突然倾斜。石尧抱着刘文文滚出储物柜，天花板坠落的水泥块砸中他后脑。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满地乱滚的铜钱，那些万历通宝正在燃烧，火焰泛着青蓝色，像极了实验楼爆炸的闪光。

刺鼻的马粪味灌入鼻腔时，石尧发现自己趴在潮湿的草堆上。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夜半三更，小心火烛...“他举起火折子，绯红蟒袍的广袖滑落，露出腕间暗红的胎记——形状竟与那枚铜钱的血沁完全吻合。

“燕王殿下。“绣春刀出鞘的铮鸣从背后传来。穿飞鱼服的青年单膝跪地，抬头时右眼的刀疤贯穿眉骨，“锦衣卫指挥使刘刃，恭迎王爷起兵靖难。“

石尧怀里的铜钱突然发烫。他摸到其中一枚边缘刻着微小的SW字母，背面浸着暗红的血渍——正是旧货市场那枚“镇煞钱“。刘刃的佩刀闪过寒光，刀柄缠着的破布条，分明是刘文文那件39块白T恤的布料。

更夫梆子声突然变调。石尧看见宫墙阴影里闪过灰紫色头发，那人转身时露出张凯的脸，穿着蓝玉的盔甲冷笑：“四皇子殿下，您这靖难之师怕是走不出玄武门了。“

马蹄声震得地砖发颤，石尧攥紧缰绳的手心全是汗。应天府的夜风卷着硝烟味，远处城门燃起的火光把刘刃的脸映得忽明忽暗。这个曾经蹲在宿舍啃冷馒头的孤儿，此刻眼里跳动着嗜血的寒光。

“王爷请看。“刘刃递上密报，羊皮纸边缘沾着血指印。展开的瞬间，石尧瞳孔骤缩——上面画着现代社会的注射器结构图，标注文字竟是张凯的字迹：“神机营火铳改良方案“。

宫墙拐角突然传来女子啜泣。林萌萌穿着明朝服饰瘫坐在血泊中，怀里抱着被箭矢贯穿的《永乐大典》残卷。她抬头时露出颈间银链，坠着的微型U盘正在渗血：“殿下...蓝玉将军说要烧了文渊阁...“

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神机营方向传来的。石尧看见冲天火光中，张凯骑着战马举起燧发枪，枪管上刻着SW字母。子弹破空的瞬间，刘刃扑过来挡在他身前，飞鱼服被血浸透的刹那，石尧听见他用气声说：“福利院...小宝...“

怀里的铜钱突然悬浮而起，在空中拼成太极图案。时空扭曲的眩晕感中，石尧看见两个世界在重叠：明朝的箭矢穿透实验楼的储物柜，现代的手术刀插在靖难碑的拓片上。张凯在时空间隙狂笑：“历史就是个婊子，谁有权谁就能操...“

当铜钱重新落地时，石尧发现自己跪在二教307的废墟里，消防车的红光中，他看见刘文文被担架抬走，染血的手里还攥着半枚铜钱。张凯站在警戒线外打电话：“爸，实验数据都销毁了...”

“卧槽原来爆炸是这老小子搞得为了销毁证据，他妈的。。。”

迷迷糊糊中他也被救护人员扶上了那辆救护车。他转身时，看仿佛到张凯后颈的八思巴文刺青正在渗血，形状酷似蓝玉的帅印。正朝这个救护车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