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枯叶拍打着冀州刺史府朱漆大门,王芬负手站在书房内,盯着墙上的作战地图。烛火摇曳间,地图上巨鹿村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住,宛如一道渗血的伤口。
“大人,洛阳急件!”一名心腹幕僚匆匆而入,手中密函用火漆印着张让专属的饕餮纹。
王芬撕开封口,粗粝的手指扫过竹简上的字迹,瞳孔骤然收缩:“张角屡施妖术蛊惑人心,着你部速战速决,腊月前务必踏平巨鹿......事成之后,升你为河东太守?”他冷笑一声,将竹简狠狠拍在案上,“张让这老匹夫,倒是舍得下本钱。”
“大人,那太平道近来动作频繁。”幕僚压低声音,“他们不仅改良兵器,还收容流民扩充兵力。更棘手的是,五斗米道与他们似有往来......”
“五斗米道?”王芬猛地转身,烛光照得他面容狰狞,“张鲁那小子竟敢阳奉阴违!传令下去,让杨松即刻回汉中,若敢再与太平道勾结......”他做了个抹喉的手势,“连同他的家人一并处置!”
幕僚正要退下,王芬突然叫住他:“慢着!派人乔装成流民,混入巨鹿刺探虚实。记住,务必要查清他们‘神火飞鸦’的底细!”
三日后,巨鹿村外来了一队衣衫褴褛的汉子,领头的独眼龙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逢人便问:“大哥,听说这儿能讨口饭吃?”
张宝巡逻时正巧撞见,眯起眼睛打量对方:“你们从哪儿来?”
“从...从并州来。”独眼龙眼神闪烁,“听说太平道仗义,能收留我们这些难民......”
“难民会背着这么沉的麻袋?”张宝突然拔刀抵住对方咽喉,“说!到底是王芬派来的探子,还是张让的狗腿子?”
独眼龙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好汉饶命!我们确实是王芬的人,他让我们打探‘神火飞鸦’的消息......”
消息很快传到陈昭耳中。议事厅内,众人围着缴获的密函议论纷纷。许攸推了推眼镜,冷笑道:“王芬这老狐狸,怕是坐不住了。这密函上不仅标注了我们工坊的位置,还提到要‘重点关注那个会变戏法的老术士’。”
曹半仙闻言吹了吹胡子:“说我是戏法?等他们见识了真正的‘太平奇技’,保管吓得尿裤子!”
陈昭却神色凝重:“这说明张让已经开始忌惮我们。马钧,‘神火飞鸦’的改良进度如何?”
“就差最后一步!”马钧兴奋地比划着,“只要将磷火与火药结合,再配上诸葛连弩的连发装置,定能让敌军有来无回!”
“好!加快进度。”陈昭转向张梁,“三弟,从周仓的流民营中挑选三百死士,明日开始特训。我们要让王芬的人有去无回。”
夜幕降临,独眼龙等人被蒙着眼带至村外。张宝一脚踹倒为首的探子:“说!王芬何时出兵?”
“饶命!”独眼龙浑身发抖,“王...王芬说等第二批粮草一到,就发动总攻!还有,他在周边郡县设了三处伏兵,准备断你们的后路......”
陈昭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竹简记录着探子的供词:“你们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他对张宝使了个眼色,“按计划行事。”
三日后,独眼龙等人带着“偷来”的图纸逃回刺史府。王芬展开图纸,看着上面详细的“神火飞鸦”构造,得意地大笑:“张角啊张角,原来不过如此!来人,传令全军,三日后子时,突袭巨鹿!”
然而,当王芬的军队在夜色中逼近巨鹿时,却发现整个村子寂静得可怕。突然,天空中亮起无数幽绿的光点——数百只“神火飞鸦”呼啸着俯冲而下,磷火与火药在敌阵中炸开,惨叫声响彻夜空。
“怎么回事?图纸明明......”王芬惊恐地看着被火焰吞噬的士兵,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王大人,我们中计了!”幕僚指着天空大喊,“那些飞鸦的尾翼构造和图纸上完全不同!”
陈昭站在瞭望塔上,看着敌军大乱,转头对许攸说:“让曹半仙再放些‘天雷’,给王芬好好上一课。”
片刻后,天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无数“雷火”从天而降。曹半仙摇晃着手中的八卦盘,得意洋洋:“这可不是什么妖术,是用硝石、硫磺和生铁打造的霹雳弹!”
王芬的军队全线溃败。当他狼狈逃回刺史府时,却发现府中已插满太平道的黄旗。陈昭坐在他的太师椅上,把玩着张让的密函:“王大人,张让许诺的河东太守,怕是没机会当了。”
“你...你怎么知道密函的事?”王芬瘫倒在地。
“因为,你的探子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巨鹿。”陈昭将篡改后的密函扔在他面前,“那些图纸,不过是送给张让的一份‘大礼’。”
与此同时,洛阳皇宫内,张让看着王芬大败的战报,气得将茶杯摔得粉碎:“废物!一群废物!传令下去,调并州铁骑,这次不踏平巨鹿,誓不罢休!”
而在巨鹿村,陈昭望着漫天星火,握紧了腰间的青铜剑。他知道,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