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村校场的寒风裹着砂砾，张宝手持玄铁长枪，对着眼前阵列怒吼：“再快！枪阵要如林如墙，密不透风！”五千新军齐声应和，长枪晃动间，铁矛头在日光下泛着森冷寒光。自从得知朝廷大军压境，这支由流民、铁匠和义学青年组成的新军，已在此日夜操练半月有余。
“二哥，这‘八卦锁云阵’当真能挡四十万大军？”张梁擦着额头汗水，望着阵中不断变幻的队形。方阵以八卦方位排布，每队百人，长枪兵、弩手、盾牌兵相互配合，犹如精密运转的机械。
张宝猛力挥枪，枪尖挑起一块碎石：“大哥说过，兵不在多，在精！马钧改良的诸葛连弩，曹半仙调配的烟幕弹，再加上这阵法......”他目光扫过远处正在调试器械的工匠，“定能让官军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马钧扛着个巨大的器械跑来，身后跟着几个气喘吁吁的学徒：“张将军！改良版的‘神火飞鸦2.0’来了！这次加装了尾翼控制，能精准落在敌军阵中！”他掀开油布，只见木鸢腹部绑着更大的火药陶罐，翅膀上刻着复杂的风向槽。
张宝眼睛一亮，立刻招来传令兵：“通知各营，明日寅时演练‘天火焚营’战术！”他转向马钧，压低声音，“那批从五斗米道换来的硫磺，可够用？”
“勉强够一次大规模投放。”马钧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不过我在研究用硝石替代，就是纯度......”
“先顾眼前！”张宝拍着他肩膀，“等打完这仗，随我去挖硝石矿！”
深夜，校场篝火未熄。张宝蹲在沙盘前，用石子标注敌军可能的进攻路线。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陈昭披着斗篷走入，手中握着几封密函。
“大哥！”张宝急忙起身，“可是五斗米道有消息了？”
陈昭将密函丢在沙盘上，眉头紧锁：“张鲁的弟弟张卫暗中与郭勋勾结，但张鲁似乎并不知情。”他指着其中一封，“张鲁已派人来解释，还愿助我们一臂之力，条件是战后平分冀州的铁矿。”
“这算盘打得精！”张宝怒拍案几，“若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此时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陈昭拿起一颗石子，放在青石峡位置，“郭勋定会走这条必经之路。你的新军，能否在峡谷两侧布下天罗地网？”
张宝握紧长枪，眼中闪过狠厉：“大哥放心！我已让周仓的骑兵埋伏在峡谷后方，等官军进入射程，诸葛连弩先射，神火飞鸦再炸，最后新军封死谷口......”他突然压低声音，“只是......”
“直说。”
“新军虽练了阵法，但从未经历实战......”张宝看着远处熟睡的士兵，“我怕关键时刻......”
陈昭把手搭在他肩上，目光坚定：“你还记得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样子吗？浑身发抖，连兵器都拿不稳。”他望向星空，“但我们都活下来了，因为身后是百姓。这些新军，也会为了守护巨鹿而战。”
次日清晨，演练正式开始。随着张宝一声令下，八卦阵瞬间运转。弩手齐射，箭矢如蝗；神火飞鸦腾空，带着尖啸俯冲而下；烟雾弹炸开，校场顿时浓烟弥漫。士兵们在烟雾中穿梭，仅凭手语和旗语指挥，竟无丝毫慌乱。
“好！好！”陈昭在观战台击掌赞叹，“传令下去，嘉奖所有将士！”他转头对许攸说，“让各驿站密切监视敌军动向，一旦进入青石峡范围......”
“立刻发动总攻！”许攸接话道，眼中闪烁着兴奋，“大哥，这一战，必将名震天下！”
与此同时，冀州官道上，郭勋的大军正悄然逼近。一名探马疾驰而来：“报！前方发现太平道小股骑兵！”
郭勋冷笑一声，挥剑指向青石峡：“果然如张卫所言，张角要在峡谷设伏。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务必在午时前通过峡谷！”他转头对副将说，“五斗米道的内应，可安排妥当了？”
“大人放心，他们已混入巨鹿村。”副将阴笑着，“等张角与我军厮杀时，便是他们从背后捅刀之时！”
寒风呼啸，青石峡两侧的峭壁上，张宝握紧腰间的虎符。他看着怀中的阵法图，喃喃自语：“郭勋，就让你见识见识，太平道的新军，究竟有多硬的骨头！”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一场决定冀州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