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烛火摇曳,陈昭凝视着暗卫统领写下的假密信,信纸在火光照映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许攸立在一旁,手中握着刚截获的洛阳密报,眉头紧锁如拧成的麻绳:“大哥,张让虽中了反间计,但暗卫营在各州郡的渗透远超想象,我们的情报网还是太薄弱了。”
“此次遇刺让我明白,”陈昭将密信投入火盆,腾起的热浪映红他冷峻的脸庞,“若想立于不败之地,情报必须快人一步。传令下去,召集马钧、周仓、张宁,半个时辰后议事厅集合。”
议事厅内,众人围坐在巨大的舆图前。马钧摆弄着新制的传讯鸽笼,铜制机关在他手中咔咔作响;周仓将佩剑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竹简四散;张宁则捧着《太平医典》,书页间夹着密密麻麻的情报记录。
“各位,”陈昭抽出佩剑,剑尖指向洛阳方位,“张让能把刺客送入巨鹿,说明我们的防线漏洞百出。马钧,你能否改良传讯工具?”
“包在我身上!”马钧眼睛发亮,举起鸽笼,“这‘飞电传讯笼’加装了密码锁,只有特定哨声能打开。不过......信鸽容易被箭击落,得想个备用方案。”
许攸展开一卷泛黄的帛书:“古有‘八百里加急’,我们可效仿。但沿途驿站需绝对忠诚,建议在各郡县安插死士。”
周仓挠着脑袋插话:“可死士哪有那么好找?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
“所以才要广纳人才。”陈昭目光扫过众人,“从今日起,凡有一技之长,无论是市井混混、绿林豪杰,还是隐世高手,皆可收入麾下。”他转向张宁,“医馆往来人多,最易打探消息,你负责筛选可靠之人。”
张宁点头:“我会让医徒以施药为名,在各地建立联络点。对了,上次那个会口技的江湖艺人,模仿马蹄声惟妙惟肖,或许能派上用场。”
散会后,陈昭独自来到校场。月光下,他挥剑劈开凛冽的夜风,剑招却总觉滞涩。那日刺客近身时的惊险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他意识到,若没有足够的武力,即便有千军万马,也难敌暗处的致命一击。
“大哥!”周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属下瞧您这剑招,太注重招式华丽,实战时容易露出破绽。若不嫌弃,属下愿教您军中杀招。”
陈昭收剑回鞘,沉声道:“正有此意。从明日起,卯时三刻,校场见。”
接下来的日子,陈昭天不亮便起身练剑。周仓手持厚重的木盾,不断用实战技巧攻击:“刺喉要快准狠!格挡时注意护住下盘!”陈昭的衣衫一次次被汗水浸透,虎口震裂的血痕结痂又破开。
一日训练结束,陈昭擦拭着剑锋,突然问:“周仓,你说若遇到一流剑客,我们这些招式够用吗?”
周仓挠头思索:“属下在江湖闯荡时,听闻嵩山有位‘断剑先生’,剑法出神入化却隐姓埋名。若能请他指点......”
“即刻派人寻访!”陈昭目光灼灼,“还有,命情报人员密切关注各地豪杰动向。乱世之中,人才比黄金更珍贵。”
与此同时,张宁在医馆内迎来一位特殊的访客。来人蒙着面,咳嗽声撕心裂肺:“听闻太平道医馆能治肺痨?”
张宁为其把脉后,神色凝重:“你这是长期吸入粉尘所致,得静养。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阁下腰间的判官笔,可是‘神笔门’的信物?”
蒙面人浑身一震,迅速后退:“你如何得知?”
“神笔门的判官笔,笔尾刻有‘天、地、人’三才纹路。”张宁展开一卷密报,“据我所知,神笔门因拒绝为朝廷效力,被暗卫营灭门。阁下若想报仇,太平道或许能帮上忙。”
蒙面人沉默良久,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在下陆远,愿为太平道效犬马之劳。我知晓暗卫营三处秘密据点,还有......”他凑近张宁耳边低语,惊得后者瞳孔骤缩。
半月后,陈昭在议事厅听取各方汇报。马钧展示着新发明的“千里传音筒”,铜制长管能将声音放大数倍;许攸的情报网已渗透到洛阳城郊;张宁带来了陆远等十余名江湖高手,其中不乏擅长追踪、易容的奇人。
“好!”陈昭剑指舆图上的洛阳,“张让以为我们元气大伤,董卓的大军不日将到。但他不会料到,我们的情报网已如蛛网般将他层层包围。”他转头对许攸,“放出消息,就说我重伤不治,将太平道交给张宝代管。”
许攸心领神会:“这是引蛇出洞?”
“不错。”陈昭握紧剑柄,寒芒闪过眼底,“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而我们......”他看向厅内众人,“要在敌人最得意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夜幕降临,巨鹿城的瞭望塔上,新安装的传讯灯笼次第亮起。陈昭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星河,手中的剑仍在嗡鸣。这场关于情报与暗杀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