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牛尾拂落风波起
- 关于曹操重生成皇叔的那些事
- 归闲人
- 2028字
- 2025-05-25 22:29:55
何顒倚在霉斑遍布的石壁上,听着赵忠一道道话音落下。
“若想让某屈从阉党,趁早断了这念头。”
赵忠唇角弯出诡谲的弧度:
“可没让伯求当走狗,说实话……”
“某还是很欣赏汝的,毕竟汝虽为党人,却是与那些被世家当做棋子的不同。”
“倒与吾等这些被世人唾弃的异类有几分相似呢。”
何顒猛地挣动铁链:
“一派胡言!”
赵忠用绢帕掩唇低笑:
“日后汝自会懂的……”
他指尖虚指何顒:
“今日某放汝条生路,但袁绍那杆旗不能再用了,某替汝寻了个更合适的……”
“汝只需应下一件事,便能活着继续去实现心中抱负,如何?”
何顒咳出两口血沫:
“说来听听……”
“某为汝准备的那杆旗就在南阳,还是汝的同族,不过……”
赵忠声音忽然压低:
“若他日那杆旗想盖过天子威严,汝该知道如何做么?”
看着何顒恍惚的模样,赵忠轻笑:
“想来伯求应该明白某的意思了,既如此……”
“从今夜起,世上再无何顒,明日何顒的尸体自会有人运出城外。”
待赵忠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两个持着烙铁的小宦走进来。
烧红的铁条在半空划出橙线,何顒的嘶吼突然炸开……
与穹顶的滴水声、烙铁烫皮肉的滋滋声绞在一处。
当最后一声闷响落下时,草堆里的人已经面目全非。
……
巳时的阳光撒入北宫。
夏恽挑眉环视一周后走入一处阴暗拐角。
只见阴影里倚着个身影,是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名士味道的中年宦者。
“有劳夏常侍跑这一趟……”
那人转过身时,冠上的蝉纹金饰在微光中闪了闪:
“谢礼已着人送到令郎府上了。”
夏恽抚着腰间刀柄轻笑:
“袁常侍忒客气了,除掉个何顒不过举手之劳。”
“话不能这么说……”
那人收敛笑意,“夏常侍相助于赦,这情谊岂是金银能衡量的?”
“况且此礼又不是只为了那何顒小儿,更是为了来日能与夏常侍守望相助呐。”
夏恽嘴角噙着笑,露出一副调侃的模样:
“若袁常侍不说,某还以为这是汝南袁氏的手笔呢。”
没错,夏恽对面的这位中常侍,正是出自汝南袁氏,名为袁赦。
袁赦从桓帝时便在宫中有了一定地位,之后更是接连参与了许多大事。
虽为旁支,却是袁氏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多年来一直与袁逢、袁隗兄弟二人内外合作。
……
袁赦摆了摆手:
“夏常侍说笑了,某只是瞧那何顒太过张扬,恐污了陛下圣听。”
“袁常侍对陛下的忠心,真是日月可鉴呐……”
话音一落,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两人作揖告别的时候,阳光恰好移过廊柱。
眼底,各自闪出一抹冷光。
……
待袁赦走远后,夏恽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两口,顺着宫道走向了更深处。
不多时,夏恽到了一处幽深偏殿。
门外侍卫见到夏恽之后,纷纷行礼。
夏恽摆了摆手,恭敬的走入殿中。
大殿之中,六扇山水屏风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
“阿恽来了……”
夏恽走至近前,伏地叩首:
“恽拜见大人……蹇硕之事已清理干净,封谞之事借着袁氏的名义办妥了……”
他瞥着屏风后座上之人的身影,顿了顿:
“何顒也按大人吩咐,送到了赵忠那里。”
屏风之后,牛尾拂轻晃的声响停了停。
“阿恽,可怪某心狠?”
“恽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汝跟某多久了?”
“二十七载,九月有余。”
“转眼,这都快三十年了,某还真是舍不得啊……”
夏恽盯着自己映在金砖上的影子:
“大人,夏育是某的族弟,某这些年又与段颎过从甚密。”
“某自己心里清楚,当夏育死于马大人手中之后,某便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屏风后传来一声叹息:
“汝啊,总是太懂事……不过,汝说的倒是没错……”
“入了这宫门,若是与上面那位生了嫌隙,便是死路一条。”
夏恽的额头紧紧贴到地上:
“能为大人效命,是恽的福分。”
话音未落,屏风后忽然传来窸窣声,王吉竟捧着漆盘走了出来。
“身后之事汝不必担心,某会为夏牟寻个好出路……”
屏风后的声音突然拔高,“让吉儿陪汝走这最后一程。”
夏恽膝行半步:
“大人!不可……”
只听,牛尾拂重重甩在案上。
“汝愿为某赴死,某的儿子为何不能?”
夏恽猛地抬头,看到王吉眼中露出与大人如出一辙的狠戾。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扑进门来,吹得牛尾拂上的穗子左右乱晃。
“况且,单凭汝一人,分量还不够。”
“大人……”
“此事已定,无需多言……”
话落,牛尾拂指向殿门。
等夏恽退出偏殿后,殿内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
……
巳时的雒阳街道浮着薄霜,袁绍的乌木马车碾过青石板。
许攸捻着胡须往车厢壁凑了凑:
“要说雒阳的袁氏庶支子弟,够分量的也就袁遗、袁胤、袁叙三人。”
袁绍嗤笑一声:
“袁胤那厮……自幼跟在袁术屁股后头的货色,就别想他了。
“当先取袁遗,某这位从兄自小被送去拜师学艺,没沾染上族里的腌臜气。”
说着,他想起去年在太学见到的袁遗,青衿布履却气度雍容。
“从兄极为磊落,至于袁叙……某这个从弟,虽然圆滑些,但是他与某算是同病相怜。”
“袁叙是某叔父袁平那一脉的,从小也没少受委屈,这些年虽然是依附在嫡系之下,心中却尽是不满。”
许攸手叩在膝上,若有所思:
“既如此,此二人倒是轻松些,而且某听孟卓说过,他那弟弟张超与袁遗是同门。”
他顿了顿,见袁绍望着车窗外的眼神发沉:
“还有……光禄勋袁滂之子,陈留袁氏的袁涣?”
“正是,他是此行最关键的一环……唯有借来陈留袁氏这个外力,才能真正撼动那两个老匹夫。”
话落,马车已经停在了袁遗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