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遇剑仙，意外结缘

转眼间，苏晚卿在杂役处已蛰伏了近一个月。

靠着玲珑镯空间内修炼静室和灵泉的双重加持，加上那部越用越觉得邪门的《多情诀》，她的修为已经悄然突破到了练气四层，稳稳站在了练气中期的门槛上。

这速度，若是放在外面，足以让任何一个外门长老都对她刮目相看。但在杂役处，她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埋头干活的“苏七”，毫不起眼。

每日卯时出工，酉时收工，和其他杂役一样，干着劈柴、挑水、或者去灵植园帮忙除草的活计。闲暇时，便躲在自己那间破旧的小隔间里，或是进入手镯空间疯狂修炼。

《多情诀》的修炼让她痛并快乐着。每次运转功法，都得强迫自己沉浸在各种负面情绪里，尤其是原主的怨恨和不甘，简直是最佳燃料。搞得她时常怀疑自己会不会哪天真修成个心理扭曲的大魔头。

好在玲珑镯里的灵泉有滋养神魂的功效，每次修炼完泡一泡，那些因强行调动情绪而产生的精神疲惫和戾气便能被洗涤不少，让她勉强维持着一个正常人的心态。

“唉，别人修仙是逆天改命，我修仙是自虐找病……”苏晚卿一边用灵泉水洗脸，一边对着水面倒影里那张略显苍白但眼神清亮的脸吐槽。

这天，管事发布了一个新任务：去后山外围采摘一种名为“寒髓草”的灵植。这种草喜阴寒，通常生长在一些山涧背阴处，年份越高，蕴含的寒气越纯，是炼制某种低阶丹药“清心丹”的辅料。任务奖励颇为丰厚，有十点宗门贡献和三块下品灵石。

对于杂役来说，这绝对算得上是个肥差。不少人都动了心，但后山环境复杂，偶尔还有低阶妖兽出没，许多杂役只是凡人，不敢轻易涉险。

苏晚卿却眼睛一亮。十点贡献，三块灵石！她现在穷得叮当响，除了手镯这个外挂，身无分文。而且，她也想借此机会，去宗门坊市看看，了解一下物价，顺便买些绘制低阶符箓的材料——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不引人注意的赚外快和增加自保手段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她隐约记得，原主记忆中，后山靠近禁地区域似乎灵气比外围浓郁不少，或许能找到年份更高的寒髓草。当然，她没打算真闯禁地，只是想在边缘地带碰碰运气。

“富贵险中求嘛。”苏晚卿安慰自己，“只要小心点，应该没事。”

接了任务，领了药锄和背篓，苏晚卿便独自一人朝着后山方向走去。

凭借着练气四层的修为和远超常人的神识感知，她避开了几波同样出来做任务的外门弟子，也绕过了几处可能有低阶妖兽盘踞的区域，一路有惊无险地深入到了后山外围与内围的交界地带。

这里的树木愈发高大茂密，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灵气也确实比杂役处浓郁了许多。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苏晚卿放慢脚步，仔细辨认着四周的环境。寒髓草通体呈淡蓝色，叶片如冰晶，在阴暗处会散发微弱的寒气，并不难找。

很快，她就在一处背阴的石壁下发现了几株。年份尚可，大概有十年左右。她小心翼翼地用药锄将其连根挖起，放入背篓。

“还差一些。”苏晚卿看了看任务要求的数量，继续往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地势越发崎岖，雾气也渐渐浓了起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她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忽然，她眼前一亮。前方不远处，一挂小小的瀑布从断崖上垂落，水汽氤氲，而在瀑布下方的一块巨大青石上，赫然生长着一小片寒髓草！

那几株寒髓草颜色明显比之前找到的更深，叶片晶莹剔透，散发的寒气几乎肉眼可见，一看就年份不低，至少有三十年以上！

“发达了！”苏晚卿心中一喜。年份越高的寒髓草，奖励越多。

她没有多想，立刻朝着那块青石靠近。青石靠近水潭，边缘布满了湿滑的青苔。苏晚卿提着气，小心翼翼地踩着凸起的石块，一步步挪了过去。

就在她俯身，准备采摘那几株极品寒髓草时，脚下一块湿滑的石头突然松动！

“糟糕！”苏晚卿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倒，朝着下方不算深、但布满嶙峋怪石的水潭摔去！

“不是吧？又来？！”电光火石间，苏晚卿脑子里只闪过这个念头。她下意识地想调动灵力稳住身形，但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失重感再次袭来，伴随着对撞上石头的恐惧。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和疼痛并未到来。

就在她即将落入水潭的前一刻，一道快得仿佛超越了视觉极限的白色影子倏然闪过！

紧接着，一股冰冷、却又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下坠的势头硬生生止住。

苏晚卿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即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带离了危险的水潭边，稳稳地落在了几丈外的平地上。

惊魂未定，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衣袂在刚才的急速移动后，正缓缓垂落，如同流动的月华。

再往上，是一张俊美得近乎失真的脸。剑眉入鬓，凤目狭长，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般的冷白。他的眼神极其平静，平静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周身散发的气息更是冷冽逼人，仿佛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柄出鞘的绝世好剑，锋芒内敛，却自带三分寒意。

是他？！

苏晚卿的心脏猛地一跳！虽然只在崖顶匆匆见过一个模糊的背影，但这种清冷孤绝、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质，几乎瞬间就让她将眼前之人与那晚崖顶的神秘白衣人联系了起来！

是他救了她两次？

“禁地。”

冰冷的声音响起，只有两个字，不带丝毫温度，如同玉石相击。

苏晚卿这才猛然惊醒，自己刚才光顾着看那几株寒髓草，竟然不知不觉闯入了地图上标注的红色危险区域——后山禁地！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擅闯禁地，按照门规，轻则废除修为，重则当场格杀！

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双手慌乱地绞着衣角，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惶恐：“仙……仙师饶命！弟子……弟子是杂役处的苏七，为了采药，不小心……不小心迷路闯进来的！求仙师恕罪！”

她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练气一二层的样子，努力扮演一个无知、弱小又倒霉的杂役弟子。

凌云霄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眼前的少女穿着最粗陋的杂役服，身上沾着泥土和草屑，脸上也有些脏污，看起来确实是个地位低微的杂役。修为也低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

凌云霄微微蹙了蹙眉。

不知为何，在这个少女身上，他隐约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有些奇异的气息。那气息很淡，混杂在她自身的灵力波动中，若有若无，难以捕捉。不像是正道功法的平和，也不完全是魔道功法的邪异，更不是妖修的气息，倒像是……某种与天地间七情六欲隐隐共鸣的波动？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快得让他自己都有些讶异。

他修行的是太上忘情剑道，心如止水，早已对外界的情绪波动极其不敏感，甚至可以说是排斥。为何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低阶杂役产生这种奇怪的感应？

或许是错觉。凌云霄心想。他来此地是为了借助禁地深处的“洗剑池”淬炼剑意，不欲被外事打扰。

“此地危险，速离。”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是！是！弟子这就离开！多谢仙师救命之恩！”苏晚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捡起掉在一旁的背篓和药锄，头也不敢回，慌不择路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直到跑出很远，感觉那道冰冷的视线不再落在自己身上，她才扶着一棵大树，剧烈地喘息起来。

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那个人……好强！

仅仅是站在那里，都给她一种面对巍峨山岳般的压迫感。刚才被他揽住腰的时候，那冰冷的触感和近乎实质的剑意，让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绝对是金丹期以上！甚至可能更高！

青云宗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了？首席弟子？还是某个隐世长老？

苏晚卿甩了甩头，把这些杂念抛开。不管他是谁，都不是她现在能招惹的。

“妈呀，差点小命不保。”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禁地果然不是随便闯的。”

低头看了看空了一半的背篓，那几株极品寒髓草自然是没戏了。

“亏大了……”苏晚卿欲哭无泪。不仅肥差没捞着，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顺便体验了一把高空坠落（未遂）和被大佬近距离围观的双重惊吓。

她不敢再在此地逗留，匆匆采了几株普通的寒髓草凑够任务数量，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后山，返回杂役处。

回到那间熟悉的小破屋，关上门，苏晚卿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坐在床沿，回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个白衣剑仙的脸，那双冰潭般的眸子，还有他身上那股奇异的、让她本能地感到亲近又畏惧的气息……

“凌云霄……”她忽然想起宗门里的一些传闻。正道第一大宗青云宗的首席弟子，天资绝世，修炼太上忘情剑道，常年闭关，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其容貌俊美无俦，气质清冷出尘，是无数女弟子心目中的白月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难道刚才那人就是凌云霄？

极有可能！

苏晚卿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另一方面又对这突如其来的“缘分”感到头疼。

被这种级别的大佬注意到，绝非好事。尤其是她身上还有玲珑镯和《多情诀》这两个巨大的秘密。

“低调，一定要低调！”苏晚卿再次告诫自己。

宗门小比就快到了。这或许是她改变现状的一个机会，但前提是不能暴露太多底牌。

她将采来的寒髓草整理好，准备明天去交任务。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意识沉入玲珑镯空间。

修炼！变强！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去，才能……不再像今天这样，面对强者时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仁慈”。

修炼静室中，苏晚卿盘膝而坐，闭上双眼。

这一次，她运转《多情诀》时，除了那些熟悉的怨恨、不甘和恐惧，脑海中还不自觉地闪过那道白色的身影，那双冰冷的眼眸，以及……腰间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凉触感。

一种难以言喻的、全新的情绪，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湖中漾开了一圈微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