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帝后大婚

暮色初合时分,九龙鎏金烛台上跳动的火光将寝殿染作琥珀色。朱简曦踏着青砖上拖长的影子归来,玉带钩碰撞声惊动了垂落的鲛绡帐。在陈玉和宫女的服侍下,褪去皇帝的衮服……

今天是皇帝朱简曦称帝的日子,皇后张韵儿头戴双凤翊龙冠,珠络垂旒在眉间轻晃,正红大衫外罩着孔雀绿蹙金云龙纹霞帔,两肩绣着的行龙在烛光里似要破云而出。她捧着鎏金葵花盏的手微微发颤,镶着猫睛石的护甲在盏沿叩出细响,这还是新君首次在晚膳时辰外踏入坤宁宫。

朱简曦看着眼前身材高挑,又不失丰腴,容颜艳冶,凤眸狭长,流溢着轻熟的风韵,秀颈肌肤白皙,冰骨雪肤,给人以视觉攻击性很强的美艳皇后,还有旁边的准备的饭菜,知道皇后在等自己,微微一笑。

“陛下...“她刚要屈膝,却被带着沉水香气息的怀抱截住礼数。年轻帝王指尖掠过她后颈裸露的肌肤,惊起一片绯色,“梓童可知奉先殿的列祖列宗在看?“温热吐息拂过耳垂,“太祖的马皇后,成祖的徐皇后,宣宗的孙皇后,思宗的周皇后。“玉革带上的云龙纹硌在她腰间,“朕的皇后,倒比她们更拘着礼数呢。”

朱简曦突然将皇后拥入怀抱,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朕一天见不到梓童,心里想的紧呢!”

“我……臣……臣妾也想陛下了……”张韵儿俏脸微红,伏在皇帝的胸口,这是皇帝第一次在没有完婚的情况下失礼的抱着自己,她心里有些开心的,这证明皇帝是喜欢自己的,而不是因为自己是英国公府的嫡女,从而选择自己为皇后。

之前的半个月相处,皇帝对自己守着礼,即使已经下旨要册立自己为皇后,皇帝仍然没有在除了午餐和晚餐之外的时间召见过自己。

那三位跟自己一起进宫的妹妹,更是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帝。

按照规矩,他们就算没有被选为皇后,也是皇帝的妃子了。

从那一刻开始,她们就再也离不开皇宫和洪武园了。

“韵儿,我让礼部看好了三日后就是你我成婚的喜日。”

张韵儿听到皇帝的话,往皇帝的怀里钻了钻。

“很抱歉,因为国家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辛苦朕的皇后了。”

关于这一点,朱简曦也是无奈,国家就这么点钱,偏偏大明刚刚建立,哪里都是用钱的地方,这让朱简曦也发愁,每天都忙得要死,就怕哪里的钱用多了,自己周转不过来。

还好现在的大明是小农经济,只要给了老百姓土地,他们基本上就能养活自己了,自己只要抓住大方向就好了。

“臣妾知道国家正是用钱的地方,陛下也为此事烦恼……”突然停了下来,从朱简曦的怀里起身,有些慌张的说道:陛……陛下,臣妾是否干政了。”

朱简曦右手石指成弓,刮了刮神色紧张的张韵儿的俏鼻,微笑着说道:“你我夫妻,不必如此谨慎。”

听完这话,粉颊泛起云霞,樱唇微启又迅速抿住,像受惊的雀儿般将后半句话吞回喉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眼,却又在与朱简曦目光相撞的刹那慌得别开脸,引得她皇后的头饰作响,声如蚊蚋:“只要跟陛下在一起,臣妾不在意这些的。”

朱简曦笑了笑,坐到椅子上,右手又一把将张韵儿拉坐到自己的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间,张韵儿只觉一双沉静、清冷的眸子,陡然锐利几分,一时就有愣神,她忽然伸手抚平帝王蹙起的眉峰。

这个逾矩动作让二人都愣住,朱简曦心里想到,“朕应该是此刻才喜欢上韵儿的。”

嵌着东珠的狄髻不慎滑落几缕青丝,“臣妾听闻孝慈高皇后曾拔簪助饷……”话音未落便被含住唇瓣,九龙屏风上纠缠的倒影仿佛惊飞了宫殿上的凤凰。

……

偏阁里的陈玉小心的提笔记录着,天家之事,哪里有小事……

……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坤宁宫,鎏金狻猊炉中沉水香尚未燃尽,袅袅青烟缠绕着织金帐幔。朱简曦垂眸望着怀中沉睡的新后,美人鸦羽般的睫毛在瓷白面容上投下细影,昨夜缠在指尖的乌发此刻正逶迤散落枕间。作为历经两世的异魂,他虽通晓朝堂权术、边关烽火,却在这般温软情事上生涩如少年,掌心残留的暖玉触感竟比握惯的御用剑更教人心悸。

“陛下,该用早膳了。“屏风外传来陈玉的轻唤,朱简曦指尖微顿,终究将滑至张韵儿腰间的手收回。十年时间不在北美站住脚步,恐有山河倾覆身死之劫,如寒铁锁链利剑缠在心头,教他不敢贪恋这芙蓉帐里的片刻温存。

八仙桌上的缠枝莲纹瓷碗盛着燕窝碧粳粥,张韵儿低眉为帝王布菜时,耳垂上嵌着东珠的鎏金坠子轻轻摇晃。朱简曦目光扫过她颈间未褪的胭脂痕,突然执起汝窑天青釉酒盏:“传旨英国公府,着光禄寺备玄纁十丈、赤金五百镒、中原骢二十四匹为聘。“盏中琥珀色琼浆泛起涟漪,倒映着帝王晦暗不明的神色:“命钦天监择六月九日行册封大典。“

第二天,皇极殿九重丹陛之上,十二章纹衮服映着朝阳流转出璀璨金芒。鸿胪寺卿手捧錾刻龙凤呈祥的金册,看着礼部尚书将龟钮盘螭皇后宝玺置于朱漆描金云龙纹匣中。三百羽林卫持戟开道,使臣仪仗穿过正阳门时,英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已披上七重茜色锦缎。

“朕咨尔张氏,毓秀名门...“当宣旨声穿透垂花门楼,张韵儿跪接金册的瞬间,发间九翟衔珠冠的南珠恰好坠在诏书“母仪天下“四字之上。朱雀大街两侧跪伏的百姓窥见凤舆上十六幅泥金绣凤穿牡丹轿帘,忽有百姓颤声低语:“有凤舆走大明门,陛下终于成婚了!“

酉时一刻的斜阳为明皇宫镀上金边,张韵儿踩着铺满丹陛的波斯绒毯步步登阶,翟衣上金线绣就的翚雉在暮色中展翅欲飞。当她的绣履跨过坤宁宫“日升月恒“匾额下的朱漆门槛时,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齐齐叩首,鎏金香球里飘出的龙涎香雾漫过百子千孙帐。

合卺礼用的青玉连理杯早已温在缠丝玛瑙暖盘中,朱简曦执起杯盏时,瞥见张韵儿广袖下微微发颤的指尖。交杯饮尽的瞬间,二十四扇菱花窗外的暮鼓恰好响彻宫阙,礼官高亢的“礼成……”声中,太庙方向传来悠长的编钟鸣响,惊起檐角蹲兽上栖着的白翎信鸽。

次日,皇帝册封与张皇后一起进宫的裴姝祎为淑妃,徐曼为庄妃,崔静芙为敬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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