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洗洁精征服大梁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林小椒蹲在冷宫柴房里，就着月光研究青铜鼎。箭矢上的字条被汗水浸透，那句“换你爹娘骨灰“像根鱼刺卡在喉头——原主记忆里父母早亡，但现代双亲的影像却在此刻清晰闪现。

“砰！“

半罐猪油被踹翻在地，萧景琰拎着沾血的袖箭斜倚门框。少年皇子玄色劲装沾满晨露，指尖捏着块刻有“御“字的腰牌：“菜市口埋的是前朝太监的腌菜坛子，这字迹...“他突然贴近小椒耳侧，“像是用番茄酱写的。“

湿热的呼吸惊得小椒撞倒竹篓，滚出几颗带牙印的土豆——那分明是她穿越前试验的嫁接品种。萧景琰用剑尖挑起发芽的块茎：“昨夜那锅红汤，你在里面加了曼陀罗？“

“那是藤椒！你们宫里人味觉失灵就算了，怎么...“话音戛然而止，小椒突然抓住萧景琰的左手。虎口处细小的灼痕正渗出蓝血，与铜鼎锈迹如出一辙。

重华宫方向突然传来尖啸，十二盏孔明灯腾空而起。萧景琰脸色骤变，反手将人甩上肩头：“抱紧，掉下去可没人给你收尸。“

贵妃的织金襦裙在晨光中流光溢彩，如果忽略胸前那团可疑的粉红污渍的话。小椒被按跪在青石板上时，终于看清这位“受害人“怀里抱着的根本不是猫，而是只戴着宝石项圈的蜜袋鼯。

“本宫的三千匹云锦全毁了！“贵妃指尖戳向晾晒架，那些本该灿若云霞的布料正诡异地黏结成胶状物。小椒鼻尖微动——空气里飘着熟悉的皂角混合氢氧化钠的味道。

萧景琰突然轻笑出声：“听闻娘娘今晨得了西域进贡的琉璃冻，莫非...“

“就是这妖物！“老太监抖开油纸包，半凝固的透明胶体啪嗒坠落。小椒瞳孔地震——这分明是她前日偷制失败的果冻，底层还沉着几粒没化开的烧碱！

“此物遇热即融，最宜...“她硬着头皮胡诌，“最宜洗涤贵重衣料！“在贵妃将信将疑的目光中，小椒抄起木棍搅动染缸，碱水与猪油在剧烈反应中泛起彩虹色泡沫。

当第一匹云锦浸入改良版洗洁精时，全场屏息。布料出水刹那竟似月华流转，围观宫女突然齐刷刷跪倒：“祥瑞！凤凰纹显形了！“

小椒望着所谓“凤凰纹“——那不过是自己搅拌时甩上去的皂角渣，此刻在阳光下竟真如浴火重生的羽翼。贵妃颤抖的手抚过织物，蜜袋鼯突然窜到她头顶，冲着西边祭天台发出尖锐鸣叫。

子时的暴雨砸得瓦当叮咚作响。小椒缩在铜鼎旁，用蓑衣罩住刚挖出的陶罐。白天那场闹剧换来二十两赏银，还有萧景琰意味深长的警告：“凤凰纹东南向第三根尾羽缺了翎眼。“

陶罐里腌着用烧碱处理的橡子，这是她准备做豆腐的试验品。雨幕中忽然传来金石相击之声，铜鼎在电闪雷鸣间泛起幽蓝光芒。鼎耳处的饕餮纹如活过来般蠕动，雨水在星图凹槽中汇聚成银河的模样。

“果然是你。“

阴鸷的男声惊得小椒打翻陶罐。黑袍老者自雨雾中现身，袖口露出的手指布满灼痕，正是白日祭天台上的国师玄冥子。他掌心悬浮着块发光晶石，与铜鼎产生的共振让四周雨滴逆流而上。

“三十七年了...“枯枝般的手指划过鼎身，“那个男人留下的谜题，原来要等一场酸雨。“

惊雷劈中古柏的刹那，国师突然掐住小椒脖颈。鸳鸯吊坠迸发红光，鼎内尚未成型的豆腐突然暴涨，菌丝般的白絮缠住老者手腕。趁着对方分神，小椒抓起陶片划破掌心，将血抹在星图中央。

天地倒转的眩晕感袭来时，她看见现代父母站在火锅店里的身影。父亲正在擦拭的青铜锅，与眼前铜鼎分明是雌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