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厨子劝架

夜晚的大街上，本就人少，偶尔有喝醉了闹事的酒鬼，没什么稀奇。

不过动起手来，还有人劝架就有些意外了。

众人都是一愣，只见一个高大肥胖的中年男子离得老远，怯怯向这里看来。

一个公子哥白了那人一眼：“快滚快滚，你他娘算是哪根葱，也敢管大爷的事？”

一句话把那人骂的缩了缩脖子，陪着笑就打算绕开几人，没想到这时陆凡开口了。

“这位大哥，你先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

话音刚落，陆凡先下手为强，左右各一拳，先放倒了两个，趁着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的时机，正面又踢翻了一个。

剩下的人此时才想起来还手，可惜不但失去了先机，还有几人被陆凡出手的狠辣震慑住，动作都慢了半拍。

结局就是，范慎独和好友们全都变成了躺在地上呻吟的状态。

陆凡从一个捂着肚子惨叫之人的头上跨过，站在劝架男子面前：

“这位贤兄还未请教？”

胖大汉子满脸憨笑：“公子客气了，我不过是客来楼的一个厨子，当不得您客气。”

陆凡面带微笑：“先谢谢阁下路见不平，施以援手。”

“我想请问，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

“啊？”厨子显然有些意外，“公子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应该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动了你不该动的人！”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陆凡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眼中射出渗人的精光。

……

孤鸿书院，院长办公室二楼的书房中，孔白驹盯着一封信愁眉不展。

这封信来的蹊跷，从落款上看，似乎是以范，陆，晏三个世家的名义发出，不过那晏鸣的名字却被单独列出。

俨然他已经成为能够以个人身份，代表整个世家集团的统领。

“由此看来，金陵大乱已经彻底改变了世家的格局，这种改变，恐怕很快就将影响到书院了。”

等他把整封信看完，孔白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预感。

只见在信的最后一段，江南世家明显已经联合了极大书院，并且拿到各书院院长的签名首肯，只留下一个空白位置。

那是留给孤鸿学院院长的。

信的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推荐一个名为盛荣的学子，成为本次进士考的案首。

“唉，”孔白驹深深叹气，“学院如今也堕落了。”

推荐案首一事，并不罕见，单在孔白驹担任院长的数十年生涯中，就有几次世家联合向书院施压，想要内定案首。

这还是在京城，诸多势力盘根错节，凡是还不敢做的太明显。

要是在地方，恐怕有权有势的人一句话，就能决定秀才，举人案首的人选。

只不过，以前的很多次，书院都联合起来，硬着头皮顶了回去。

可是这一次，显然对方考虑到了孔白驹的倔脾气，最后一个才通知他。

意思也很明显：你同不同意，也无法改变结果，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孔白驹内心纠结，目光定在空白的签名处，迟迟没有落笔，此时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影子，正是曾经意气风发的陆凡。

“这个案首，本来应该是他的啊。”

……

“公子，您恐怕认错人了，小的不过是个过路的，你我素昧平生。”

“再说俺不过是一个厨子，整日里在灶上烟熏火燎，就连生人都很少见，哪能拿人家东西呢？”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俺就先走了。”

说完，他行了个礼绕过陆凡，就想离开。

没想到陆凡从腰间摘下木剑，横移一步，挡住了去路。

“今天要是想走，先留下买路钱。”

厨子哭笑不得：“公子，我不过是个偶然路过的，即使劝架不成，也断然没有花钱买平安的道理吧？”

陆凡不为所动，话语一个字一个字从齿尖蹦出来：“四十二，不四十四两六钱八分。”

这话把范慎独一伙人也听愣了：“他这是发什么疯？”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陆凡眼睛盯着厨子，大声对一旁看戏的喊了一句：

“大声告诉他，今天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的，是谁？”

范慎独捂着鼻子恨恨回答：“陆凡，我范慎独和你势不两立！”

此话一出，厨子脸上堆着的笑容突然不见，仿佛六月阳光下的白雪。

瞬时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你，就是陆凡？”

……

许勤拙，晏苦舟，萧凤兮三人恭敬站在老师的书桌前，默默无语。

大晚上的，老师把他们三人叫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吩咐。

“这么晚了把你们叫来，没有打扰你们休息吧？”

孔白驹语气温和，晏苦舟和萧凤兮都笑着表示没事，唯有许勤拙这个榆木脑袋，梗着脖子质问：“老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孔白驹苦笑：“抱歉，这件事情因为涉及重大，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说着，他向三个学生解释了，刚刚收到的信的内容。

“虽然我对这种事情心中不齿，但形势比人强，实在不行也只能同意了。”

晏苦舟表示自己支持老师，无论怎么选都听师长的。

萧凤兮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老师，我觉得这一次还是同意为好。”

“毕竟今年进士考试中，我们书院并没有能拿案首的学子，唯一有些希望的陆凡……总之，没必要为一个得不到的殊荣，得罪其他书院。”

孔白驹点点头，又微笑着看了看许勤拙：“你觉得呢？”

“老师，您当年教诲我们，做人当如翠竹，勤奋向上，身带节操，虚怀若谷，宁折不弯，这些难道您都忘了吗？”

“此事分明是变相的作弊，我们书院怎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请恕学生不能苟同！”

“这……”许勤拙的几句话，倒让孔白驹哑口无言了，他轻叹一口气，脸上泛出苦笑，但看向学生的时候目光中却带着赞许。

……

“没错，我就是陆凡，是不是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

胖厨子点点头，双眼红光闪烁，只见他一吸气，浑身肥肉收入体内，体表覆盖上了健硕的肌肉。

“金陵城让你逃过一劫，今天我看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