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剑气冲霄

“叮叮当当”,铁匠铺里一如既往的忙碌,陆凡进店好一会,欧冶都没来得及搭理他。

不过陆凡也没有打扰铁匠,毕竟他知道如今正在做最后调整的,就是自己订制的那把剑。

“来了?”哪怕是看到了陆凡,欧冶也没有太多话语,仿佛是看到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矿料。

欧冶没说还要等多久,陆凡也没问,毕竟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哪怕是金主,也最好不要插嘴。

铁匠一面忙活,一面背对着问出一个关键问题:“一会淬火,你准备好了吗?”

陆凡微笑:“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你一声令下了。”

“好,你现在心中默念一百下,到时候我给你提示,你直接开始吟诗即可。”

“没问题。”

陆凡在心中开始默数,只不过他并不清楚对方的标准,是按照前世的一百秒,还是有其他别的数法。

所以一边数着,他一边全神贯注支棱起耳朵,做好欧冶随时开口的准备。

当数到九十多的时候,忽然听到欧冶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陆凡急忙开口,吟出早就准备好的诗句: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

“轰!”

文气降临,异香扑鼻,接近进士境界的文气天象,却是非同凡响。

哪怕被淬火的剑器吸收了绝大部分,可是剩余的文气,仍然以沛然大力冲入了陆凡天灵。

化作澎湃的波涛,荡涤着他的奇经八脉,此时他的丹田之中,已经呈现满盈的状态,等到进士破境,就会变为固态。

即本命儒宝。

据说按照个人的缘法,有的人丹田中是一本书,有的是一支笔,还有的则是一方砚台。

陆凡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最后,究竟能够得到怎样的儒门宝贝。

一旦在丹田中凝聚出儒宝,那么儒门修者就具备了初级的言出法随之力,所以进士境界,也是儒门实力得到飞跃发展的一道坎。

从本来只能给自己和别人加加BUFF的职业,开始向无需施法前摇的法系方面发展。

等到大儒境界,基本上可以令所有的诗词,语言具象化,而且随着修为愈加深厚,具象化的也将越来越真实。

也难怪半圣以上,哪怕不用朝廷供养也能衣食无忧,毕竟想要什么只需张张嘴,黄金屋,千钟粟就摆在眼前了。

容不得陆凡多想,一声龙吟惊醒了他,只见那在淬火中的黑乎乎的宝剑,忽然响起尖锐的啸声,这一刻它仿佛有了生命。

欧冶用力握住剑柄,脑门上青筋暴起,手中的宝剑似乎在剧烈的挣扎,陆凡毫不怀疑,只要撒手下一秒它就会腾空而去。

铁匠随手拿过一块破布,在剑身上一抹,一道寒光亮起,照亮了阴暗的铁匠铺。

那道光越来越盛,好像小小的铁匠铺已经容不下它,透过泥巴屋顶,冲天而起。

即使在白天,这道光也太过炫目,当它直冲霄汉的那一刻,反而衬托得阳光似乎都成了陪衬。

“这是什么光?”路人纷纷止步,怔怔盯着铁匠铺里升起一道光柱,好像沟通天际与人间的桥梁。

“当当当”,欧冶轻轻几下,在剑脊上錾刻上剑名,将它递给陆凡。

陆凡的手指,从剑柄开始,划过剑脊上的“春泥”二字,直到剑尖。

“真是好剑。”他不想吝惜赞美,可是任何华丽的措辞涌到嘴边,都会配不上这样一柄好剑,到最后只剩最朴素的评价。

欧冶也没想到,这么有才的人,夸起自己的手艺居然也这么没新意。

“哼,那还用你说?尾款呢?”

陆凡急忙反应过来,还有一部分工费没有付清,急忙掏出银票递过去。

虽然这一把剑,就花了自己三十万两,如今兜里满打满算,已经=不足二十万两了。

可是为了这样一把剑,一切都是值得的。

春泥剑通体由玄铁铸成,摸着它,陆凡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孟夫子挥舞戒尺考较自己学问的时候。

铁匠数了数银票,又礽回一张五万两的:“这次铸剑玄铁材料还有剩,可以抵一部分工费,少收你五万两吧。”

听到这话,陆凡脑中灵机一动:

“既然材料还有剩,那麻烦你再帮个小忙,这五万两就当是辛苦费。”

“哦?帮什么忙?”

陆凡表情神秘:“不知道手铐,你会不会造?”

……

二月初二,龙抬头,也是每年进士考试的日子。

当年定下这一天,想必也是为了借个好意头,让参考的学子们,都沾沾喜气。

京城的二月,还是有些寒意的,陆凡和李牧云站在文阁大门前,只等一会敲锣开考。

“陆兄,上次我们谈及考试,听你的意思,我以为你不会参考了呢?”

“唉,李兄,世事难料,当时我确实没有下定决心,只不过后来遇上了别的事情,才又打算考进士了。”

李牧云面带微笑:“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觉得你这个决定做对了。”

“堂堂秀才,举人两次案首,岂能放弃连中三元的机会?”

“若这次考上了进士案首,陆兄,你不仅仅是你自己,陆家增光,哪怕整个金陵的史书上,都将有你一笔。”

面对好友,陆凡没有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案首固然光彩,但我更想要的,是晋级的资格,这么看来只要考到前三就可以了。”

李牧云搂住他的肩膀,笑着调侃:“陆兄,这可不像你啊,行当初无论是几次考试,还是面对权贵作诗比斗。”

“你可从来都没有怂过,怎么今天还没考,就先弱了气势?”

陆凡表面上微笑,但心里却有些沉重。

前几天他就收到了父亲的家书,赶在报名之前,劝他不要参加考试。

荒唐的是,要求他退出的理由,居然是家主命令。

“因为家主的反对,就放弃这个提升实力,破境的机会?”

陆凡连一秒也没有犹豫,直接用蜡烛将家书烧成灰烬,丢到了水池中。

“咣……”一阵悠扬的铜锣声响,进士考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