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以问答问

“正常来说，陌生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不应该是‘你是谁’吗？”

陆凡虽然心里纳闷，不过可能高人行事，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他不得不先自我介绍，可是刚说完名字，对方就打断了他：

“陆凡是吧？你身上是不是带着赵家人的信物？”

“赵家人？”在大周，提起赵姓，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皇家。

陆凡马上想起，自己确实随身带着，一封金砖公主的信，还收了人家五千两的跑腿钱。

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信件，将它轻轻送出，下一刻，那信似乎被一股和缓的力道托着，“游”入冰块之中。

那声音停了许久，似乎正在读信，好在半圣给了长达一个时辰的水下呼吸，否则陆凡恐怕早就成浮尸了。

“你回去告诉雪宁那个小丫头，我走的这条路，看似一帆风顺，人人敬仰，其实恰恰是一条，最难的路。”

“领悟破境，并非有了天赋和积累，就能够水到渠成的，至少在我看来，若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还是不尝试的好。”

由于是给金砖公主的回话，所以那冰里的前辈，说的东西陆凡并不是很懂，不过他牢牢抓住了其中的四个字：

“领悟破境！”

这可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也是此次潜入湖底的最终目的。

陆凡向冰块施了一礼：“前辈，其实我这次前来，是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欧阳半圣说只有您才能回答。”

那声音仿佛古井无波：“什么问题？”

陆凡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没想到对方立刻给了答案，可惜回答了好像又没回答：

“你为何而来？”

陆凡有些傻眼：“这算什么？用问题回答问题？”

“还是说，前辈忽然被复读机附体了？”

“我不就是为了问问题而来吗？”

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陆凡急忙承认：“晚辈不懂。”

那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这有什么不懂的？你是谁，你为何来这世上，又为何要破境？”

“想清楚了这些，心中自然就没了疑惑，问题自解。”

顿了顿，那声音又道：“这件信物，你交给雪宁，也代表了我的态度。”

从那冰块中，缓缓递出一块美玉，陆凡接在手中，发现上面刻着两个字：“梦狐”。

“这个名字好熟悉啊？”陆凡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想起了那夜在破庙中的遭遇。

“梦狐？”陆凡脱口喊出：“琴超姑娘，是你吗？”

“谁是琴超？”但凭这一句，陆凡就知道，是自己认错人了。

不过那声音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件小事：“你知道这个名字？”

陆凡不敢隐瞒：“前辈，其实我倒是认识一位化名琴超，但其实真名梦狐的女子。”

“哦？还有这种事？”那声音似乎也很惊讶。

“只不过，她是妖族，确切地说，是一只风情万种的，狐狸精。”

那声音沉默不语，当陆凡还在等待回答时，忽然觉得脚下有人向上推了他一下，紧接着他就像火箭一样，飞出了湖面。

“哎？”身在半空的陆凡，下意识的看向脚下，他想知道把自己顶出水面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可是他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又消失在湖水之中。

那是……一把剑？

接踵而来的，就是空中自由落体运动……

此时在湖底，一个声音喃喃自语：“莫非，那梦中的事情，都是真的？”

……

鸿宾楼，是金陵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一个沿街靠窗的雅间里，身着便装的百里巡风，正在和几个属下饮酒。

由于他们之间交谈的时候，刻意压低了音量，所以不但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去，还可以顺道听听其他客人在聊什么。

“往日里，我们出来办案，吃的是冷硬干粮，住的是郊外马背，这次沾了总旗的福，也能吃上这大酒楼的饭菜了。”

一个百户面带笑容，疯狂吃菜的同时，还没忘记恭维百里巡风。

另一个百户，似乎有些不解：“总旗，属下不明白，在那江州之时，我们从未在人多的地方露面，为何如今……”

百里巡风似乎心情不错，他拿着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用目光不时停留在街上的人群：

“你们只管吃喝，顺便睁大眼睛，伸长耳朵，其他的不必多虑。”

“至于理由嘛，只需记住，这宁州，不比江州就行了。”

几个陪坐的当中，也有心思细腻的，听完这话马上反应到：

“总旗，莫非您指的是那福王……”

百里巡风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及时制止了他，让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几个人正在安静的喝酒吃菜，忽然隔壁雅间，一个声音传来：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刚才在那潇湘馆多耽搁了一会，我自罚三杯！”

想必是几个朋友相约，但有人却迟到了。

只听得另一个声音道：“高兄，你这借口可做不得数，我听那潇湘馆的桃红姑娘说，你向来都是最多一炷香的本事。”

“怎地？今天乏累，事毕后多休息了顿饭时间？”

这话不可谓不毒！果然那位高兄似乎恼了：“你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我高家大少，向来是夜御十女，脸不红气不喘的？”

“就你，还夜御十女，你干脆再吹得狠点，直接说夜御百女，本事和那擎天阁的魁首比肩得了。”

一句吐槽，仿佛一桶凉水浇熄了高大少爷的嚣张气焰，他不得不放低姿态：“那倒不至于，实话实说，我比他还是不如的。”

难得看到往日里嘴巴最硬的好友，能够承认技不如人，诸位好友哄堂大笑后，开始忙着倒酒夹菜，闹成一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百里巡风眉毛一挑，似乎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他在身边百户耳边说了一句，百户很快叫来了跑堂小二。

“诸位大爷，酒菜吃的可还满意，如果有什么别的要求，请只管吩咐小的。”

小二脸上赔笑，不敢怠慢。

百里巡风掏出一锭二两的银子，“啪”拍在桌子上：

“你给我讲讲那擎天阁魁首的事，讲好了，这银子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