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缘分有早晚

采璃公主款步而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她一身淡紫色宫装，发髻高挽，珠翠流光，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

“臣女见过公主。”褚雅欠身行礼，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虚弱。

“快起来。”采璃公主快步上前扶住她，“你这副样子，还要见本宫做什么？”

褚雅抬眼，对上采璃公主关切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难道公主是嫌弃臣女现在不够体面？”

“你这丫头，竟敢取笑本公主。”采璃公主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眼底却满是心疼。

“哎呀，公主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褚雅眨眨眼，笑得眼睛弯弯。她知道采璃公主一向待她亲厚，此时故意撒个娇，果然看到公主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

采璃公主扶着她重新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要给她倒茶。

“使不得！”褚雅慌忙阻止，“让丫鬟来就是。”

“在本公主面前，不必拘礼。”采璃公主给她斟了杯茶，目光不经意间瞥向院外，“母妃说过受过威国公的恩惠，本宫想去看看他。”

这句话让一旁的柳雨柔心里一惊。她知道采璃公主对郁采瑾的心思，连忙打岔道：“公主不是说想学化妆吗？不如去我的铺子看看？”

采璃公主眼前一亮，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对啊，听说你开的芳华阁生意很好。”

“公主若是有兴趣，臣女愿意献丑。”柳雨柔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话题岔开了。

一行人来到芳华阁，店里的香粉胭脂琳琅满目。柳雨柔刚踏进店门，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莲莺。

“东家。”莲莺笑着迎上来，脸上带着孕期特有的红润。

柳雨柔愣了一下：“你们这就溜达回来啦？”

“是啊，采谨马不停蹄去赴任。”莲莺说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采璃公主身上。她虽然从未见过公主，但看对方的穿着打扮，也猜到了几分。

采璃公主也在打量着她，目光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就是郁采瑾的妻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为何他会选择这样一个女子？

“莲莺，这是采璃公主。”柳雨柔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介绍道。

莲莺浑身一颤，差点站立不稳。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采璃公主，一时间手足无措。

“大胆！见了公主还杵着不行礼？”宫女厉声喝道。

“免了。”采璃公主淡淡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莲莺腹部，“本宫见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礼。”

莲莺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发白。她知道采璃公主对郁采瑾的心意，此时此刻的相遇，让她如坐针毡。

柳雨柔见状，忙让丫鬟扶她去休息：“莲莺身子不适，还请公主见谅。”

待莲莺离开，采璃公主看向柳雨柔，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本宫竟不知你与郁采瑾相识。”

“公主也未曾问过。”柳雨柔轻声道。她知道采璃公主此时心中不好受，但有些事情既然已成定局，说再多也是徒增伤感。

“那莲莺...是个什么样的人？”采璃公主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醋意。

柳雨柔听出她话中的情绪，轻叹一声：“有些事不在于好坏，只在于缘分早晚。莲莺待人温和，性子也好。”

采璃公主眼中泛起水光：“若是本宫早些遇见他...”她没有说完，但话中的遗憾不言而喻。

“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值得更好的人。”柳雨柔安慰道。

“除了他，旁人皆是浮云。”采璃公主苦笑，“本宫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只是...”她顿了顿，“看到他们如此恩爱，本宫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柳雨柔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有些人，注定是过客；有些情，终究要放手。

待采璃公主离开，莲莺才从屋内出来，仍心有余悸：“东家，若知道公主在，我就不该来的。”

“迟早都要面对的。”柳雨柔拍拍她的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公主虽然对采谨有心，但也知道分寸。”

莲莺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我知道自己配不上采谨，能嫁给他已是上天眷顾。只是看到公主方才的眼神，我心里还是害怕...”

“傻丫头，采谨既然选择了你，就说明你在他心里是最特别的。”柳雨柔安慰道，“况且你们很快就要有孩子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采璃公主的马车刚驶出街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蛊迎面而来。

那人一袭湖蓝色长衫，清雅如风，卓然出众。他的面容依旧如记忆中那般俊朗，举手投足间透着儒雅的气质。

采璃公主的目光透过车窗，死死盯着街边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跳得厉害，胸口剧烈起伏，不顾宫女的阻拦，猛地推开车门。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髻也有些散乱。

“公主！使不得啊！”宫女惊慌失措地扑上前。

车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手忙脚乱，连忙勒住缰绳。后方的马车纷纷急刹，叫骂声此起彼伏。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弥漫，呛得路人连连咳嗽。

采璃公主顾不得这些，跌跌撞撞地朝那人奔去。她的步伐有些凌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街边的行人纷纷驻足，窃窃私语。

“郁采瑾！”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那人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平静：“采璃公主。”

声音依旧清冷，不带一丝温度。他站得笔直，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失态的公主。

采璃公主的心猛地揪紧了。她站在原地，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还是那样俊朗，眉宇间透着几分清高，但眼神却比从前更加疏离。

“本宫方才见到你的娘子了。”她轻声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嫩肉。

郁采瑾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也不再平静：“公主可曾为难她？”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采璃公主的心口。她苦笑着摇头，眼角有些湿润：“本宫还不至于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