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出发

次日黎明，卢桂生被五花大绑押到关帝庙广场，他官帽歪斜，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张冲白铁骨众人齐聚庙前。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他声音发颤。

红璃一袭素衣，立在台阶之上：“卢桂生，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卢桂生挣扎着，官服沾满尘土，“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杀官，不怕朝廷雷霆震怒吗！”

“别跟他废话。”白铁骨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他腿弯：“背主求荣的东西，你当日在磨盘山投降吴三桂时，可想到你也有今天？”

卢桂生惊恐看着白铁骨，声音颤抖着：“你们.....竟然是李定国部下？！”

白铁骨朝他啐了一口：“我们在场这么多人，都是大西军的人，你害死大西军这么多兄弟，今天老子来报仇了！”

红璃伸手，抓起卢桂生，提到关帝像前，朗声说道：

“你身为大明高官，临阵投敌，泄露军机，八千将士因你而死，此为不忠！屈膝事虏，使门楣蒙羞，宗祠除名，此为不孝！降清之后，为虎作伥，苛虐百姓，残害忠良，此为不仁！旧日同袍，或战死，或自尽，唯你摇尾乞怜，诱杀故交以媚新主，此为不义！”

她对关帝拱手说道：“关帝在上，信女段红璃，此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四罪滔天，神人共愤，今日将手刃此獠，以谢天下！”

话音落下，红璃用短刀在卢桂生身上横切一刀，他发出一声惨叫，瘫软在地，接着便是军士们轮流上前，每人一刀，卢桂生惨叫声渐渐微弱，

最后白铁骨手起刀落，砍下卢桂生人头，把头颅供在关帝像前。

。。。。。。。

顾言没有进关帝庙，独自一人蹲在庙前台阶，庙内传来卢桂生断断续续的惨叫声，顾言也只能摇头叹息，这厮作恶多端，今日终于得了报应。

不多时，红璃从庙内出来，径直来在他身旁坐下。

“顾公子，你怎么不进去？”

顾言望着天边升起的朝日，笑道：“我胆子小，看见杀人晚上睡不着觉。”

红璃轻笑：“顾公子，你也是见过厮杀之人，怎么还会如此。杀完卢桂生，我们待会就应该出发了！”

顾言道：“周五自告奋勇，要去克钦山中，说服他部落的人出山，来这边谋生路，他部落的人有三四百人，这边荒地倒也够他们耕种。等他们站住脚跟，再用粮食吸引其他部落的人过来。”

红璃说道：“这样有些慢了，听周五说，今年饥荒如果不能缓解，他们山里会饿死很多人。

顾言沉默良久，长叹一声：“这也是无法之事，我只能让老宋多准备些粮食衣物，保证出山之人衣食不缺，至于那些不肯出山者，只能等等大局稍稳后，再从长计议。”

。。。。。。。。。。。

“顾先生真是妙人，竟然能鼓制出这等好东西！”

吴应麒的中军大帐中，一缕青烟淼淼升起，这位平西王次子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手中卷烟，缓缓吐出烟圈。

老周弯着腰，满脸堆笑：“将军明鉴，顾先生不单单搞出卷烟，他还在八莫，与华商会达成协议，要从盈江吴将军这里开关通商，特意成立新商会，愿将五成利润献与将军。至于这卷烟生意单算，将军可以拿两成利润。”

吴应麒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顾先生客气，开关之事，举手之劳，何需什么股份。”

话未说完，老周凑前低语：“今年只剩半年，预计可分二十万两，明年翻番不在话下。”

“二十万两银子啊！”吴应麒随口重复，猛地一愣，被口水呛地连声咳嗽，烟灰抖落在锦袍上也顾不上拍打。

他一把抓住老周手腕，声音都变了调：“你说多少？！”

“今年二十万两，顾先生说过初期钱少，请将军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哪里少了？”吴应麒朝帐外大喊，“来人，给周先生看座，上茶！”

老周坦然坐下，不慌不忙地接过亲兵递来的茶盏，细细道来：“缅甸那边由八莫华商会负责，除了卷烟之外，还有香料，木材，这边则是衎家商行对接，他们运送茶叶丝绸，将军只需开关放行，其他杂事一概由他们来做。今年预计七、八万两收益。”

他抿了口茶，“再加上卷烟生意，二十万两只多不少。”

吴应麒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敲击。他虽然是平西王次子，又是统军大将，每年过手的银子也有百万两，但是这些都有去处，这凭空多出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可是实实在在进自己包里。

“顾先生真是大才，等他回来，我定要重重谢他！”吴应麒拿出一张房契，笑道：“我本来已经在昆明买好一座三进宅院，准备等顾先生回来就送给他，现在看来，我这房子却是买小了！我这就写信回去，让下人再找更大宅子。”

“大人稍候，”老周也赔笑三声，“顾先生说了，这二十万两白银，他不准备运回。”

“哦？此话怎讲？”

“顾先生说，还有笔财路，专为将军留着！”

老周示意随从捧上一个锦盒，掀开盒盖，露出内里羊脂棉垫上卧着的翡翠项链——水滴形主石剔透如凝碧，周围缀着十二颗鸽血红宝石，在烛火下泛着幽幽宝光。

正是顾言准备送给孝庄太后的项链。

吴应麒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敲击。“这是....?”

“回大人，这是缅甸翡翠！这就是顾先生送吴将军的另一条财路！”

吴应麒拈起项链，翡翠在掌心沁出凉意，“顾先生要我开家珠宝行，卖这个？但是这东西好像知晓人不多，如何卖的起价？”

老周便把顾言计划向吴应麒一一道来，“太后将这翡翠戴出风仪，满朝文武哪个不跟风？”

“妙！”吴应麒拍案叫绝，“顾先生大才，我照此执行，既能给我大哥卖一个好，又让孝庄太后替翡翠代言，此等一石两鸟之计，也只有他能想到。”

老周笑道：“不瞒将军，这些顶级料子，便在缅甸也不多，顾先生特意叮嘱，让我告知将军，这类珍品切不可轻易售卖，将军需拿去结贵人缘，例如京里那位主子、诸位王爷贝勒。另外顾先生还准备了份礼物，送给吴王和陈王妃。”

“将军赚钱靠的是这些东西。”老周又取出几只翡翠手镯、玉牌，色泽虽不及锦盒中物件浓艳，却也温润通透：

“顶级料子可遇不可求，但这些‘普品’在八莫多的是。您瞧这只飘蓝花手镯”他指着玉镯内几缕墨色纹路，“等翡翠在京里流行开来，这些东西起码能卖上百两。将军可以猜猜，八莫那边这些东西价格如何？”

“怕也要几十两白银？”

“这些东西在八莫，也就十两白银不到，到京里转手就是十倍价格。”

吴应麒捏着玉牌迎向烛光，见石中棉絮似流云舒展，忽的笑道：“莫不成，我这每年二十万两银子分红，怕要变成百万两银子不成？”

老周抚掌称是，“没有这么多，珠宝行还有人工杂费，如您嫌开珠宝行麻烦，也可将翡翠低价批给各地商号，便能轻松赚到两三倍收益。”

吴应麒抚掌大笑，却又猛地顿住：“糟糕！”

“将军这是....?”老周微怔。

“顾先生如此厚待于我，我要送他的宅子，却不好找了，难不成要把平西王府送他？”

“将军说笑了！”老周陪笑，心中却暗自发笑，这些普品，对顾言而言，成本不过一两银子，卖给吴应麒已是十倍利润，这点却万万不能透露给吴应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