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现在就要

李华突然抓住肖茗手腕：“上周五你说胃疼早退，其实是去偷题？“

“那是陈禹给我的模拟卷！“话出口的瞬间我就知道完了。所有人表情凝固，林伽可的筷子还插在溏心蛋里，蛋黄像溃烂的伤口缓缓流淌。

王筱红先笑出声：“原来你们真有一腿啊？“她翻出陈禹的朋友圈截图，最新动态是张拓扑学手稿，配文【遇到有趣的对手】。

“这不是你爸的...“李华说到一半突然噤声。肖茗指甲掐进掌心，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页群论手稿正在肖茗书包里发烫，而陈禹照片里的批注笔迹，竟与父亲遗物上的如出一辙。

放学时肖茗在储物柜前被拦住。陈禹靠着消防柜，钢笔在他指间转出残影：“肖明诚教授的女儿就这点胆量？“他弹开笔帽，露出内壁刻的俄文——那是我爸的笔迹！

“你从哪拿到的？“肖茗扑过去抢钢笔，却被他用竞赛题集抵住咽喉：“想知道真相，明天就来集训队报到。“

天台铁门突然被踹开，林伽可举着手机录像冲进来：“卧槽现场捉奸！“王筱红的高跟鞋声伴着李华的咳嗽声从楼梯传来，肖茗慌忙后退，题集里飘落的草稿纸像雪片般纷飞。

“今晚十二点前。“陈禹把钢笔插回口袋，墨蓝校服擦过肖茗肩膀时低声说，“你爸的遗愿，可不止一张手稿。“

李华捡起地上的草稿纸突然僵住。月光照在那些微分方程上，肖茗认出这是李华帮她整理的英语笔记背面——用铅笔写的解题过程，竟然和陈禹的打印稿完全重合。

“你早就破解了这些题？“她声音发颤，“那为什么装成...“

震动的手机打断质问。省实验公众号推送炸开在屏幕：【集训队终极考核：淘汰者将被永久禁止参加奥赛】。配图是陈禹在黑板前讲课，他背后的公式正是父亲手稿最后一页的未解之谜！

“我要去。“肖茗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现在就要。“

王筱红突然把可乐泼在公告栏上，液体顺着“光荣榜“上肖茗的名字往下淌：“你要是敢走，这辈子别想再进我家门！“

林伽可一脚踢飞易拉罐：“当初说好一起考电影学院的呢？“红牛罐砸在陈禹留下的草稿纸上，泼墨般的污渍吞没了半个方程。

只有李华沉默地撕下那页湿漉漉的草稿，对着月光展开：“这个非欧几何模型，是不是需要天体物理数据支撑？“她点开手机相册，去年我们在天文台拍的星轨图在夜色中展开，“用这个能反推吗？“

肖茗眼眶突然刺痛。那些凌晨三点一起观测的星云，那些用数学公式计算流星雨时间的周末，此刻都化作代码在视网膜上跳动。陈禹的钢笔、父亲的遗愿、保送名额，像无数条函数线将心脏勒出血痕。

“给我三小时。“肖茗抓起书包往外跑，林伽可在身后怒吼：“肖茗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肖茗在暴雨中冲进实验中学。陈禹靠在教务处的罗马柱上，指尖转着那支该死的钢笔：“比约定早了两小时。“

“答案。“肖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关于我爸的一切。“

他突然拽着肖茗撞进档案室，霉味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泛黄的《奥赛年鉴》翻开在1998年那一页，年轻时的父亲与另一个少年并肩站在领奖台，那人胸口的钢笔闪着熟悉的光。

“你父亲和我爸是初代集训队双子星。“陈禹的呼吸喷在肖茗耳后，“但他们解题到走火入魔，在验证庞加莱猜想时...“他猛地撕开档案页，泛黄的报纸头条赫然写着【数学家肖明诚学术造假被举报】！

窗外炸响惊雷，肖茗踉跄着扶住档案架。陈禹举起钢笔，俄文刻痕在闪电中清晰可见：“这是他们决裂前互换的信物，你爸在最后的手稿里...“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李华的短信不断弹出：

【教导处说你爸当年的事有反转】

【王筱红黑进教育局旧档案发现新证据】

【林伽可去找当年举报人了】

【回来！我们现在需要你——】

陈禹的冷笑混着雨声砸下来：“现在知道为什么必须来集训队了？只有我能帮你洗刷...“他话音未落，我抢过钢笔扎进他肩膀，在惨叫声中冲进雨幕。

跑过校门口时，电子屏正在播放紧急新闻：【二十年前数学造假案出现新证...】下一秒，刺眼车灯伴随着急刹声响彻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