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巨龙会在乎蝼蚁的畏惧吗

封印空间内，幽暗依旧。

“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啊。”陆远伏在地面上，兽瞳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快意。

海野伊鲁卡可以说是鸣人早期正向三观养成的最重要的人物。

要让鸣人彻底斩断与木叶的羁绊，伊鲁卡这道坎，是绕不过去的。

原著中，伊鲁卡在经历了内心的挣扎和对鸣人的深入了解后，才克服了对九尾的恐惧，成为了第一个真正认可鸣人的人。

现在，陆远成功地将这个进程扭曲了。

这个本该牵引鸣人的人，现在却成了推开他的重要力量。

“伊鲁卡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本能的杀意，恐怕已经在鸣人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痕……”

陆远低沉的笑声在封印空间内回荡开来：

“而伊鲁卡再面对鸣人时，心中除了自责，更多的也将是那无法抑制的恐惧……

“让蝴蝶的翅膀扇得更厉害些吧……”

……

木叶的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鸣人的单身公寓，却吹不散屋内弥漫的悲伤气息。

“呜……哇啊啊啊——！”

凄厉的哭声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不断爆发。

伊鲁卡老师……为什么？

为什么连伊鲁卡老师，也会用那种眼神看我？甚至想杀了我？

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他看看我的厉害，想让他表扬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是吊车尾……

鸣人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小小的身体因抽泣而一颤一颤的。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床单，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不至于被彻底抛弃在这冰冷的世界中。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小子，哭够了吗？”

鸣人猛地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又是那个声音！那个自称是他“守护灵”的家伙。

“你……你又出来干什么？！”鸣人忿忿道：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守护灵吗？为什么要给我那样的力量？现在连伊鲁卡老师也……也害怕我了……”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哽咽起来，泪水再次涌出。

陆远低沉地笑了笑：“害怕？他们害怕的，真的是你这个人吗？”

鸣人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那……那他们害怕什么？”

陆远平静道：“是你体内的力量。”

鸣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眨了眨眼睛，努力地理解着陆远的话：“力量？”

陆远循循善诱：“就像蚂蚁会害怕人类的脚步一样。他们害怕你，是因为他们弱小而卑微。

“他们会将自己的无能与恐惧，转化为对强者的厌恶与敌视。这不是你的错，小鬼，错的是他们的卑微与怯懦。”

“胡说！”鸣人猛地站起身，小脸上写满了不服：

“伊鲁卡老师才不是什么卑微的人！他是个优秀的忍者、是个好老师！”

“哦？”陆远语调中带着一丝挑衅，“那个好老师刚才是不是差点用手里剑把你钉在慰灵碑上？”

鸣人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可是……我不想被他们讨厌，我只想……我只想和大家一样，能有朋友，能被认可……”

“认可？”陆远嗤笑道：“你为什么要寻求弱者的认可？雄狮会在意绵羊的议论吗？巨龙会在乎地上蝼蚁的畏惧吗？”

鸣人身体一震，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入他的脑海。

雄狮……巨龙……蝼蚁……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自己站在慰灵碑顶端，火蜂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

那时候，火蜂的看法对自己重要吗？不，自己只觉得痛快！

“不，不对……”鸣人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可三代爷爷说过，只有获得他人的认可，才能成为火影……”

“火影？”陆远微微一笑，“你真的了解火影是什么吗？是站在顶点的强者，还是被村子束缚的傀儡？”

鸣人皱起眉头：“火影是最强的忍者！是保护村子里每一个人的人！”

陆远嗤笑道：“如果火影真的那么伟大，那为什么他不保护你呢？

“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你被孤立、被欺负、被伤害，却不站出来？”

鸣人张了张嘴，却硬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眼泪无声滑落。

陆远能感受到自己的话如同一滴墨汁落入清水，逐渐在鸣人心中扩散。

良久，鸣人才又开口问道：“那……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无视他们！你渴望的认可，在他们那里，永远都只会是奢望。”

陆远顿了顿，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就如同生在羊群中的雄狮永远无法被周围的绵羊认可一样！”

陆远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鸣人心灵深处的枷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让他整个灵魂都为之一颤。

“我……”鸣人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眼神中的迷茫渐渐被一种倔强取代，“我不明白……那些大道理……

“但是……你说得对，我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他们怎么想？就像……就像我根本不会在意路边的小虫子是怎么看我的！”

很好！

看到鸣人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带着一丝偏执与桀骜，陆远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眼神坚定起来：“谢谢你，呃……我该怎么称呼你？”

陆远思索片刻，回答道：“你可以叫我......九喇嘛。”

“九喇嘛？”鸣人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随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谢谢你，九喇嘛！

“你让我明白了，错的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力量！是他们太弱小、太胆小了！

“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为那些家伙的看法伤心了！他们害怕我，那就让他们继续害怕下去好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漩涡鸣人，是他们只能仰望的存在！”

少年的脸上，稚气未脱，但那双湛蓝的眼眸中，却多了一抹以往从未有过的锋芒与冷意。

封印空间内，陆远的九条尾巴轻轻摆动，映在水面上的倒影如同舞动的火蛇。

不错，小鬼。

这才是“木叶的幽灵”该有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