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云雄，曾经的王侯

老人重返巅峰，浩瀚的气势席卷破败的小屋。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仿佛太古神山降临，压得虚空都在战栗。

小屋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随时可能崩塌。

石长青、石昊以及那瘦弱孩子的体表，几乎在同时，浮现出一层朦胧而神圣的淡金色神曦。

如同最坚固的壁垒，将那恐怖的威压隔绝在外，护佑着他们不朽。

这神曦源自暗中守护的朱厌，在老人气势爆发的第一时间，他便以神曦构筑庇护之力。

“这老家伙……好恐怖的修为！”

一道略带惊异的声音在石长青的脑海中响起，那是朱厌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主人，这老家伙巅峰时期，至少是尊者境的巅峰。”

“甚至……说不准曾经点燃过神火，窥探过神明领域！”

石长青心中骇然，瞳孔骤缩。

尊者！

那可是荒域最巅峰的存在，天地法则压制下少有的强者。

每一个都曾照耀一个时代，统御广袤疆域。

而点燃神火，更是迈向了另一重生命层次，在下界已经足以彻底称尊。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石村中形容枯槁、行将就木的老者，竟有过如此辉煌与恐怖的过去。

石族，果然不愧是荒域的最强势力之一！

石长青感慨万千。

那股席卷天地的浩瀚气势，如同怒海狂涛般汹涌。

却也仅仅持续了数息时间，便如潮水般退去，最终丝丝缕缕敛入老人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人原本枯败的身躯，此刻已经恢复了中年样貌。

虽然发丝间仍有几缕雪白，但面容刚毅。

双眸开阖间，有雷霆闪烁，隐约可见日月星辰轮转的可怕景象。

此刻，他眸中的精光尽数内敛，变得深邃如渊，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

他平静地打量着石长青，目光温和，却又带着一丝探究。

随后视线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朱厌先前隐匿，却因他气势爆发而不得不显露一丝气息波动的方向，微微颔首，似有所察。

“孩子，你叫石长青？”

老人开口，声音温和了许多，不再有之前那种睥睨天下的威势，反而像个慈祥的长辈。

石长青定了定神，恭敬地行了一礼：“小子石长青，见过前……前辈！”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目光转向一旁同样震惊不已的石昊，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慈爱与愧疚。

“老朽，原名石云雄。”老人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

“曾经……也曾封过王，只是后来犯下弥天大错，被前任石皇发配此地，苟延残喘至今。”

石长青心中一动，封王的存在。

这在石国中，皆是凤毛麟角般的人物。

可石长青的印象中，并没有一位名为石云雄的王，于是他试探着问道：“那依前辈的辈分……”

石云雄看了一眼石昊，叹了口气：“若论辈分，石中天那小子见到我，也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九爷爷’。”

石中天。

石昊的祖父，大名鼎鼎的大魔神！

石长青顿时有些无语，嘴角微微抽搐。

眼前这位老人的辈分实在太高了，高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算妥当。

叫“太爷爷”？

还是“太祖爷爷”？

这关系一下子就乱了。

石云雄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微微一笑，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缠。

他深深看了一眼石长青，温和道：“老朽这残躯早已死去，今日得以涅槃重生，皆依仗于你。”

“怎么称呼老朽都可，若是可以，一句九爷爷足矣！”

他的话，饱含感激与认可。

说完这些，石云雄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凌厉：“而今重活一世，我最想做的，便是为昊儿讨回一个公道！”

他语气一顿，声音骤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天生的至尊，竟被人生生挖去至尊骨！”

“这等恶行，在我石族历史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太过恶劣，人神共愤！”

“哼，至于当年石皇发配祖地的责罚，不可离去……”

石云雄冷哼一声，带着一丝不屑。

“那惩罚的是过去的石云雄，与今日涅槃重生的我，又有何干系？！”

言语间，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仿佛昔日那位封王强者再现尘寰。

石长青闻言，心中也是热血涌动。

此时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到一旁，那个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睁着乌溜溜大眼睛看着他们的瘦弱孩子。

心生怜悯，对石云雄道：“九爷爷，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你看可否赐他个名字？”

“自此之后，他不再是替身，他就是他自己，将在阳光下生活，沐浴自由的风。”

听着石长青的话，石云雄看向那瘦弱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点了点头：“你心思细腻，便由你来取吧！”

石长青沉吟片刻，看着孩子那双清澈却带着一丝怯懦的眼睛，道：“便叫石逍遥！”

“希望他此生能挣脱厄运的束缚，逍遥自在，快活一世。”

“石逍遥……好名字。”石云雄赞许地点点头，“愿他如其名。”

石逍遥似懂非懂地看着石长青，小声地重复了一遍：“石逍遥……”

诸事罢！

石云雄不再耽搁，他看着石昊，眼中充满了坚定：“昊儿，长青，逍遥，我们即刻启程，前往石国皇都！”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向远方。

“准确地说，是去武王府！”

“那是昊儿出生的地方，也是一切罪恶与矛盾的源头，一切都要在那里解决。”

……

石国边疆之地，距离皇都何止十万八千里，寻常的普通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跨越。

然而这对一位重返巅峰的尊者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石云雄大袖一挥，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裹挟住石长青、石昊和石逍遥。

只见他一步迈出，脚下仿佛有无形的大道纹路在蔓延。

缩地成寸，斗转星移。

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山川河流在脚下化作流光。

移步换景之间，不多时，一座巍峨雄伟、气势磅礴的巨城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城墙高耸入云，闪烁着古老的符文光辉，宛若一头太古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散发着镇压八荒的威严。

这便是石国皇都！

站在皇城之外，感受着皇都那股浩瀚的龙气与鼎盛的人道气运，石长青深吸一口气，问道：“九爷爷，我们……如何讨回公道？”

石云雄眸光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语气霸道无匹：“如何讨回？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志，在石长青和石昊的心头回荡。

“当年，他们如何挖去昊儿的至尊骨，今日，我们便如何将其挖回来！”

“至于那个天生的重瞳者……哼，他那双引以为傲的重瞳，也未尝不能剜出，让其尝尝同样的滋味！”

“天生的至尊，能被挖骨！”

“天生的重瞳，未尝不能剜出！”

这番话语，充满了血腥与铁血，却让石昊听得浑身热血沸腾。

他小小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的仇，终于要报了！

原本石昊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在未来某一天，堂堂正正地讨回一切。

但现在，祖爷爷执意如此，他亦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