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可知那人是谁?

玉溪不敢吭声,只默默收拾着满地狼藉。这几日贵妃娘娘的脾气愈发暴躁,谁敢多言半句?

“去,给本宫盯紧了那贱人,她若敢出踏雪阁半步,立刻禀报!“顾芝晴咬牙切齿地命令。

玉溪领命而去,心中暗叹。娘娘这是明摆着要硬碰硬啊,只怕宁妃那边也不是好惹的。要知道,那冬至之死,诡异得很……

后宫渐渐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贵妃娘娘被禁足,陛下多日不临幸,而那位新晋的宁妃却得了越来越多的恩宠。各宫妃嫔见状,纷纷遣人去探望“病中“的宁妃,送去补品与问候。

顾安宁来者不拒,笑脸相迎,却始终不曾流露半分得意或骄矜。她深知宫闱无情,今日巴结她的人,明日便可能成为她的敌人。

凌霜宫中,一位身着素白宫装的女子正抚琴自娱,听闻宫女禀报,手下琴音一滞。

“宁妃如今竟这般受宠?“赵月璃轻轻拨动琴弦,眼神平静如水,“陛下竟为她冷落了贵妃?“

“奴婢听闻,是因贵妃娘娘暗中害宁妃,被陛下查出。“前来通报的宫女小声答道。

赵月璃唇角微勾,露出一丝讥讽:“原来如此。“她停下弹琴的手,若有所思,“这位宁妃,想必不是普通人物。“

她从不曾见过那位宁妃,只听闻是贵妃的堂妹,有七分相似。赵月璃对此并不在意,她入宫多年,早已看透后宫的虚伪与争斗。她虽是婕妤,却从不争宠,只求平安度日。

不过,听闻宁妃能让陛下为她冷落贵妃,却是勾起了她几分好奇。

踏雪阁中,顾安宁正在翻阅一本古籍,忽听秀珠进来禀报:“娘娘,徐婕妤派人来送了些补品,说是听闻娘娘身子不适,特意寻来。“

顾安宁头也不抬:“放着吧,照例谢过。“她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对这些巴结之举早已习以为常。

“娘娘,这徐婕妤可是深得陛下宠爱,听说她能歌善舞,每逢大宴,必受陛下点名献艺。“秀珠轻声提醒。

“是么?“顾安宁这才抬起头,“那便特意回个谢,就说本宫近日身体渐好,多谢婕妤关心,他日必当亲自登门道谢。“

秀珠领命而去,顾安宁则继续看她的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徐婕妤,善歌舞,这倒是个可用之人。若能在那除夕宴上借她之力......

她合上书卷,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这深宫之中,步步惊心。但她既已重生,便要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踏雪阁四季如春,顾安宁独坐窗前,手中捏着一张香方,眉头紧锁。

自从上回天庆帝冷落顾芝晴后,宫里气氛诡谲难测,各宫嫔妃都在暗中观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顾安宁却一直在暗中筹谋,搜集着各种消息。

“娘娘,您要的香料单子都在这儿了。“秀珠轻步走来,递上一叠纸笺,“这是德妃近三年来用过的所有香料。“

顾安宁眼中精光一闪,细细翻看起来。德妃,上辈子就是她,借着与天庆帝的关系,硬生生把顾安宁从宁妃的位子上挤了下去,又勾结顾芝晴,在老皇帝面前处处针对她。如今重生一世,她断不会让历史重演。

“德妃最常用的是哪种香?“她随口问道,目光仍不离手中的单子。

“回娘娘,德妃最喜欢用木樨香,那种甜腻的香气,一闻就知道是她来了。“秀珠撇撇嘴,忍不住吐槽,“就是太甜了些,闻久了叫人头晕。“

顾安宁眸光幽深,德妃最喜甜香么?她记得上辈子,天庆帝确实对德妃百般宠爱,难不成还与这香气有关?

她合上纸笺,淡淡一笑:“备些朱砂和龙涎香来,本宫要调一种新香。“

秀珠愣了愣,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多问,连忙应声而去。

“秀珠。“顾安宁忽又唤住她。

“娘娘还有何吩咐?“

顾安宁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可曾听说陛下近日要出宫冬狩?“

秀珠点点头:“确有此事,听闻陛下嫌宫中闷得慌,想出去散心。陛下破例允了几位嫔妃同行,除了德妃,还有淑妃,至于其他人选...“

“无妨。“顾安宁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去查查德妃与陛下何时相识,又是何时入宫的。“

秀珠领命而去,心中却是一头雾水。娘娘为何突然对德妃如此上心?她怎会知道陛下要带嫔妃冬狩之事?

顾安宁独自在窗前坐了许久,脑海中浮现出德妃那张妩媚的脸。上辈子,就是这个女人,害得她被贬为婢,又被发配到冷宫。

“与德妃的仇,不共戴天。“她低喃着,眼中杀意渐浓。

风雪初霁,天庆帝的队伍浩浩荡荡,踏上了南下冬猎的路途。

顾安宁乘坐的华盖车被安排在队伍中间,位置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德妃的车驾就在前头,华丽的车帘时不时掀起,露出她那张精致的脸,带着刻意的媚笑向天庆帝那边张望。

“真是不要脸。“秀珠撇撇嘴,嘀咕道。

顾安宁听了也不恼,反而笑了笑:“由她去吧,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车队一路南行,寒意渐消。顾安宁掀开帘子,入目处已是一片青翠,隔着车窗都能闻到草木的芳香。

数日后,终于抵达南方猎场,天庆帝带着一众臣子兴致勃勃地去猎了,留下嫔妃们在营地中歇息。

顾安宁悄悄下了车,透过树丛望去,只见天庆帝身旁簇拥着几位大臣,个个趋炎附势。忽而一抹绯色映入眼帘,她心头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俊美男子,正与天庆帝说着什么。

“小王叔?“她低声自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林所岸一袭绯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清冷的面容不见半分谄媚,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与周围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全然不同。

天庆帝似乎对他颇为敬重,不时点头,神情少了几分倨傲。

“秀珠,你可知那绯袍男子是谁?“顾安宁状若无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