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剑气隐于尘,疑云罩诺丁
- 斗罗:剑修老六,开局锈剑装废铁
- 爱吃白砍鸡
- 4885字
- 2025-06-08 08:53:54
清晨的诺丁学院,还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青灰色的石板路泛着湿冷的微光,空气里带着露水和草木的清新,也混杂着一种属于清晨的、尚未完全苏醒的沉闷。
南广场。
空旷,冷清。昨夜狂欢的学生们留下的垃圾零星散落——揉成一团的废纸,踩扁的果核,粘着油渍的包装纸,还有几滩早已干涸、颜色可疑的污渍。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
唐凛穿着一身明显过于宽大、洗得发白的旧工装(不知从哪个仓库角落翻出来的),手里拿着一把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破旧竹扫帚。他站在广场边缘,脸色依旧是那种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腰间的白色魂环黯淡无光,如同一个劣质的装饰品。清晨的寒意让他单薄的身体似乎微微瑟缩了一下,呼吸间带出几缕微弱的白气(龟息秘术完美模拟着虚弱体征)。
他看了一眼偌大的广场,眼神“茫然”又带着点“畏难”,仿佛被这艰巨的任务压垮了。然后,他低下头,双手有些笨拙地、甚至带着点吃力地握住扫帚柄,开始一下、一下,极其缓慢地扫起来。
动作僵硬,效率低下。扫帚划过石板,发出单调而拖沓的“沙——沙——”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他扫得很慢,很认真,或者说,是那种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做的“认真”。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推动扫帚,都带着一种力不从心的艰难感,额角甚至很快渗出了细密的虚汗(伪装)。
这副“弱不禁风”、“随时可能累倒”的模样,落在偶尔路过的学生眼中,引来一阵阵毫不掩饰的嗤笑和指指点点。
“看!那个白环废物!真在扫广场啊!”
“噗,扫得比蜗牛爬还慢,中午能扫完吗?”
“听说昨天刚进七舍就把王圣吓瘫了?吹的吧?就这?”
“估计是王圣自己发癔症了!你看他那样子,风大点都能吹跑!”
嘲讽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清晰地飘进唐凛的耳朵。他仿佛没听见,依旧低着头,专注(或者说麻木)地一下下扫着,只是握着扫帚的手指,似乎因为用力而指节更白了些(内心:聒噪的麻雀,早晚拔毛)。
然而,就在这看似笨拙、缓慢的动作之下,在无人能窥探的微观层面,一股微弱却精纯凝练到了极致的无形气流,正随着扫帚每一次看似无意的划动,极其隐晦地、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诛仙剑气!
它们并非为了破坏,而是被唐凛以无上意志精细操控着,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又如同最精密的除尘器。
当扫帚划过那些粘在地上的顽固污渍时,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剑气便悄无声息地钻入污垢与石板的缝隙,精准地将粘连的部分瞬间“斩断”!污垢如同失去根基的浮萍,轻易就被扫帚带走。剑气掠过石板表面,连最细微的尘埃都被这股无形的“锋锐”剥离、卷走,留下的石板光洁如新,甚至隐隐泛着一丝被剑气打磨过的温润感。
当扫帚掠过那些散落的纸团、果核时,剑气便如无形的风刃,提前一步将其切割成更细微、更容易被扫走的碎片。
他扫过的路径,干净得令人发指。没有一丝残留的垃圾,没有半点顽固的污迹,石板光可鉴人。效率,远非表面看起来那般低下。只是这一切的“神异”,都被他那笨拙缓慢的动作和虚弱不堪的外表完美地掩盖了。在旁人眼中,他依旧是个慢吞吞、随时要累趴下的废物。
“沙——沙——”
单调的扫帚声在广场上规律地响着。唐凛的心神却分成了两股。
一股,如同最精密的机器,控制着每一缕剑气的输出与回收,确保它们只作用于垃圾尘埃,绝不触碰石板本身造成破坏,更没有丝毫能量波动外泄。这比全力斩出一剑更耗费心神,如同用巨斧在豆腐上雕花。
另一股心神,则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了以他为中心、半径三十丈的范围!这是他目前感知的极限。
风拂过树梢的每一片叶子翻转的轨迹,墙角一只甲虫爬过苔藓的细微足音,远处教学楼里隐隐传来的晨读声,甚至更远处教师宿舍区某个房间窗户被推开时微弱的吱呀声……都如同清晰的画面,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他在观察,在记忆,在解析这座诺丁学院的一切。
教学楼的布局,几条主要道路的走向,偏僻小径的拐角,几处被高大树木遮蔽、不易察觉的死角,还有那些穿着不同颜色、代表不同年级校服的学生流动的规律……所有信息都被他分门别类地储存、分析。
这里,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栖身之所”,也可能是……潜在的战场。了解环境,是生存的第一步。
就在这时,感知的边缘,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波动。
沉稳,内敛,带着一丝独特的、如同生生不息般的韵律。
唐三。
他正从不远处的一条林荫小道上走来,目标似乎是学院图书馆的方向。他的步伐不快不慢,目光平视前方,似乎并未注意到广场边缘那个正在“艰难”扫地的身影。
唐凛的扫帚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缓慢、笨拙。但当他“不经意”地调整角度,背对着唐三走来的方向时,一缕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剑气,被他悄然释放出去,目标并非唐三,而是他前方路面上几片被风吹落的枯叶。
嗤!
剑气无声掠过。那几片枯叶瞬间被切割成比粉末还要细碎的齑粉,随即被一阵微风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唐凛没有回头,但他强大的感知清晰地“看”到,就在枯叶化为齑粉的瞬间,唐三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一抹淡紫色的微光一闪而逝!
紫极魔瞳!
唐三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瞬间扫过唐凛刚才“扫过”的那片区域——光洁得异常的石板。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一丝极细微的褶皱,眼神中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疑惑。
刚才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抹去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带着破灭气息的波动?
他的视线随即落在了唐凛的背影上。那个瘦小的身影依旧在慢吞吞地扫着地,动作僵硬吃力,腰间的白环黯淡无光,气息虚弱紊乱,没有丝毫异常。
是错觉吗?还是……风?
唐三的紫极魔瞳再次隐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唐凛的背影,那眼神中的探究和凝重,比昨日在七舍时更加深了一分。他没有停留,继续迈步走向图书馆,只是脚步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了几分。
“感知……果然敏锐。”唐凛心中了然,依旧维持着那副笨拙的扫地姿态,“紫极魔瞳……看来对能量和‘意’的捕捉相当敏感。以后得更加小心。”
时间在单调的扫地声中流逝。广场已被清理了大半,光洁的石板在渐渐升高的阳光下反射着微光。
突然,一阵喧哗声从广场另一侧的林荫道传来。几个穿着高年级深蓝色校服的男生,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神情倨傲的少年走了过来。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衣着明显比旁人考究,腰间挂着一个明亮的黄色百年魂环,行走间带着一股刻意显露的优越感。
“萧哥,你看那边!”一个跟班眼尖,指着正在广场边缘扫地的唐凛,脸上露出夸张的嘲弄笑容,“就那小子!昨天刚来的工读生!白色魂环!听说武魂是块破铁片!啧啧,真是开了眼了!”
被称为“萧哥”的高大少年,名叫萧尘宇,父亲是诺丁城城主,在诺丁学院算是一霸。他顺着跟班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唐凛腰间的白环和那身破旧工装上,嘴角顿时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白色魂环?呵!”萧尘宇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广场,“这种垃圾也能进学院?武魂殿的人是不是瞎了眼?”他身边的跟班们立刻哄笑起来。
“就是!拉低我们学院档次!”
“看他扫地的样子,跟个病痨鬼似的!”
“喂!扫地的废物!听见没?说你呢!”
哄笑声和辱骂声肆无忌惮地响起。
唐凛仿佛聋了一般,依旧低着头,专注地扫着脚下的一块污渍(实则在用剑气剥离),动作没有丝毫变化,连握着扫帚的手都没有抖一下(内心:一群苍蝇)。
萧尘宇见唐凛毫无反应,如同木头人,顿觉无趣,但那份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他还想再踩一脚。他下巴微扬,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对旁边一个跟班努了努嘴:“去,赏他点东西,让他买点补品,别死在这脏了学院的地。”
那跟班会意,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铜魂币,在手里掂了掂。他几步走到唐凛附近,并未靠近,而是像丢垃圾一样,手臂一扬——
“废物!赏你的!接着!”
几个铜魂币带着风声,旋转着,划出几道弧线,朝着唐凛的头脸砸了过去!角度刁钻,速度不慢,若是普通人被砸中,虽不致命,但也绝对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就在铜魂币即将砸中唐凛的刹那!
唐凛仿佛被吓得手忙脚乱,脚下一个“趔趄”,身体“笨拙”地向旁边一歪,手中的扫帚也“慌乱”地向上胡乱一挡!
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废物慌乱之下的本能反应。
然而,就在扫帚杆看似无意地掠过那几枚铜魂币飞行轨迹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凝练到极限、带着无形斩切之力的诛仙剑气,如同最锋利的剃刀边缘,无声无息地从扫帚杆上掠过!
没有金属碰撞声。
那几枚飞来的铜魂币,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凌空斩过,瞬间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
被斩开的铜魂币失去了所有动能,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滚了几滚,停在唐凛脚边不远处。
而唐凛的扫帚,仿佛只是“碰巧”挥空了,杆子上连一丝划痕都没有。他本人则因为刚才那个“趔趄”,重心不稳,“哎哟”一声轻呼,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沾了一身灰尘,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那几枚被切成两半的铜魂币,小脸煞白,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后怕”,仿佛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
萧尘宇脸上的嘲弄僵住了。他身边的跟班们张大了嘴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他们看看地上光滑断开的铜币,又看看跌坐在地、一脸“无辜”和“惊吓”的唐凛,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铜币……自己断了?
被风吹的?还是……被那破扫帚碰了一下就断了?什么扫帚这么硬?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刚才那一瞬间,似乎……好像……有股冷风刮过?
“邪……邪门!”那个丢铜币的跟班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发颤。
萧尘宇脸色变幻,他死死盯着唐凛,又看了看地上的断币,眼神惊疑不定。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眼前这个废物工读生,怎么看都不像有那种本事。难道是……巧合?或者这废物身上真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晦气!”萧尘宇最终重重啐了一口,仿佛要驱散那股莫名的不安,他嫌恶地瞪了唐凛一眼,“扫你的地吧!废物!”说完,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晦气,带着一群同样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发怵的跟班,匆匆离开了广场。
唐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依旧是那副“惊魂未定”的茫然表情(内心:铜币质量真差)。他默默地捡起扫帚,继续他那“缓慢而艰难”的扫地工作,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沙——沙——”
单调的扫帚声再次响起。
远处,图书馆二楼一扇敞开的窗户后。
玉小刚负手而立,他那张总是带着严肃刻板表情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凝重和深深的困惑。他那双并不锐利、却仿佛能洞悉武魂本质的眼睛,透过窗户,死死地盯着广场上那个瘦小的、正在扫地的身影——唐凛。
他刚才在查阅资料,无意中瞥见广场上萧尘宇一伙人的闹剧。当那几枚铜币被诡异斩断、唐凛“巧合”跌倒的瞬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极其隐晦、一闪而逝的……能量波动!
那波动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带着一种令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纯粹锋锐感!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其本质之高,远超他所知的任何武魂特性!
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他的目光聚焦在唐凛腰间那个灰败的白色魂环上时,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油然而生。那魂环……死气沉沉,能量波动微弱得可怜,如同风中残烛。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层灰败的“壳”下面,似乎隐藏着某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某种……空寂?或者……更加可怕的锋芒?
一个废武魂铁片,一个被污染的十年白环,一个虚弱得随时会倒下的孩子……怎么可能引动那种层次的锋锐波动?
“怪事……真是怪事……”玉小刚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个孩子……绝不简单!他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一个……颠覆武魂理论常识的秘密!”
他紧紧盯着唐凛那笨拙扫地的背影,眼神锐利如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探究欲。
“沙——沙——”
扫帚划过最后一片区域。整个南广场,包括旁边的公共厕所(唐凛同样用剑气“高效”清理完毕),已然光洁如新,在阳光下甚至有些晃眼。
唐凛拄着扫帚,微微喘息(装的),额角的虚汗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他看了一眼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又看了看远处图书馆那扇敞开的窗户(虽然隔着很远,但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一道审视的目光),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拖着扫帚,如同完成了一件无比沉重的任务,步履蹒跚地朝着工读生宿舍楼的方向挪去。
身后,是干净得不可思议的广场,和一双双或鄙夷、或好奇、或惊疑、或充满探究的复杂目光。
诺丁学院平静的水面下,名为“唐凛”的谜团,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悄然扩散。